第九章 攝政王皇叔

卻說攝政王君武回京城兩天，在接見完自己的心腹和京城駐軍將領后沒多久，便回去沐浴更衣，他終於打算入宮去議政殿了，雖然他為攝政王總攬朝政，但是朝中有王也和宇文泰兩位輔政大臣，加上六部大臣盡心儘力的處理政務，他根本不需親力親為。

宮中眼線傳遞的消息稱小皇帝君臨近來頻有出奇之舉，雖然君武心裏明白皇帝絕無掉包的可能，只是自己這個侄子的變化確是實打實的，他很感興趣，也想看看大病初癒的皇帝是如何的不一樣。

皇城西側的議政殿中，三省六部的大員平日裏皆在此辦公，丞相王也每日要在議政殿主理政事。攝政王到來，王也親率諸位大臣下階去迎，並奉上主位，君武大致說了幾句場面話，看見議政殿一切如常，便擺駕前往皇帝寢殿去了。

君武腰佩長劍，穿着絲屢緩緩走進寢殿中，他身形高大，神色倨傲的看了眼略顯局促的小皇帝君臨，慢吞吞的稽首道：“孤，叩見陛下！”

“皇叔快、快免禮！”君臨知道這個時候可不是他表現睿智的時候，他連忙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畏畏縮縮的說道；“皇叔勞苦功高，完全不必行禮。”

“孤心裏牽挂着陛下的病情，所以特意來看望。”說完，他十分無禮的打量着君臨，看的小皇帝都很不自在了，君武微微頷首，像是確認無誤般，“甚好，孤觀陛下的氣色比以往更好了些。”

君臨心頭翻騰出一股怒火，君武實在是跋扈無禮，幸而自己還存有一絲理智，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來，甚至要故意表現的很遲鈍，“是，皇叔說的對，這幾日還得多謝太醫們悉心照料，皇叔應該獎賞他們才是。”

“那陛下以為，應該賞賜些什麼好呢？”君武反問道。

“啊？”君臨表現的像是沒料到君武會毫無臣子儀態的反問，顯然他是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間話也說不出來，兩手揉搓着衣襟，吞吞吐吐的說：“那就、那就賞他們每人十兩銀子？”

寢殿內一時沉默了下來，君臨不敢看自己皇叔的臉，他都要憋不住了，一直低着頭，一副很緊張的樣子。果然君武見狀，便是突然一笑，是那種很輕蔑的笑聲，像是從小皇帝口中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來，君臨耳根沒來由的紅了，這完全是被氣的，當然把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君武可不會這麼覺得。他只認為小皇帝是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賞賜太過小氣而羞憤。

“那好吧，孤這就吩咐下去，給太醫官沒人各賞銀十兩。”君武費了一番口舌，也懶得繼續待下去，很快便出宮去了。

君武按照前天子送長輩宿老離去的禮節，起身相送，甚至還走到門邊，直到君武轉身行禮方才止步，如臨大敵般的送走了君武，小皇帝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發覺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他身子一軟，險些跌坐在地，幸好李忠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他在李忠耳邊小聲說道：“朕跪坐的久了，腳跟有些發麻，你且扶我去換件常服。另外，讓中郎將林毅入宮來見我，快！”

等到李忠走出去后，曹正淳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恭敬的對着君臨道：“剛才陛下何不下旨讓老奴拿下武王，當年老奴在先帝面前怎麼沒瞧出他的狼子野心來，竟讓陛下受了這麼多年屈辱來，老奴萬死難辭其疚，死後無顏面見先帝。”

君臨嘴角露出一絲莫測的笑意：“朕是怕他一個武王不成嗎，殺他何其簡單，但是動用私刑擅殺親王，朝堂眾臣如何看朕，天下黎民百姓如何看朕。”

曹公公還是有些不平：“可是這也太委屈陛下了，有皇城司的人在手，在這大內之中，無人可以傷陛下分毫。”

“話是不錯，但是我繼位這麼幾年來，四位輔政大臣掌管軍政一切，皇叔攝政一國，人心思變，究竟何人忠君，何人想着改朝換代朕卻是不知，所以他還不能死。”

“還是陛下深謀遠慮，老奴多嘴了。”曹公公拱手嘆服，雖然他對君臨是絕對的忠誠，但是有句話說得好，有一種冷叫你媽覺得你冷，要是不能心裏上征服他，那麼按照曹公公死忠的性質，剛剛就對武王出手了。

林毅值守的地方離皇帝寢殿並不是很遠，不多時，林毅便被引至殿外。

“勞煩將軍先在此等候，容我向陛下通報后再行傳召。”李忠這兩天很是春風得意，自從皇帝命曹公公殺了王總管之後，附近宮室的宦官侍女們無不是聞風而動，對他巴結親近，皇帝也表現出了重視，雖然曹公公才是真正的大內總管，然而曹公公從皇城司回來之後寸步不離的隨行陛下伺候，其他的一些事情自然都是由他來出面。

哪怕今天小皇帝在攝政王面前處處忍讓，李忠對皇帝仍舊是信心百倍，因為是自小入宮，親身經歷告訴他皇城司有多麼強大，別看武王一時氣焰多麼的囂張跋扈，但笑到最後的肯定是皇帝。只要好生伺候了，等有朝一日皇帝掌了實權，還怕自己不能飛黃騰達？

察言觀色是作為內侍最基本的生存本領，不過幾天時間，他對於君臨喜歡什麼，厭惡什麼，都要摸索出一個規律出來。皇帝突然親厚林毅，他便要刻意示好。

林毅雖然說突然得到皇帝的重視，但是親近之意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培養出來的，聽了李忠的話，讓他也充滿好感，“那就勞煩李公公了。”

“不勞煩，不勞煩，都是為陛下效命，有什麼好勞煩的？”李忠笑道，有意攀談兩句，但不想內殿很快便傳林毅覲見。

“臣林毅叩見陛下！”

同樣是覲見的禮節，不一樣的人所說出來的話，所表現的態度也不一樣，這一聲叩見可比武王君武先前的敷衍之辭要誠懇多了，小皇帝對此顯得很滿意，熱情的回道：“快起來，表兄且近前說話！”

雖然不是第一次面見皇帝，林毅仍然非常重視禮節道了一聲：“諾！”

君林客套了一句，突然說道：“朕想要設立錦衣衛，想讓表兄來擔任第一任錦衣衛指揮使，負責籌建。”

“這，不知陛下對錦衣衛有何種期許呢？”

“朕意屬錦衣衛日後作為在宮外的特務機構，主要從事偵查天下，和配合東廠行動。至於這東廠嘛，由朕親自掌管，先斬後奏，皇權特許，如朕親臨。”

林毅聽了大驚失色，趕緊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臣何德何能當此重任，陛下當另選賢才。”

見林毅推遲，君臨自然是想得到原因，畢竟是做特務頭子嘛，既沒有好名聲，也很難有好下場，不過君臨手下面一時也沒有信得過的人，而錦衣衛的建立關乎未來大計，於是開口安慰道：“表哥且放寬心，儘管放手去做，待錦衣衛建成之後，朕定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