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刺殺

浮塵一揮，曹公公欺身上去，他心裏清楚，憑自己的身手，即便沒有武器，這曹雲自然也不會是對手，但是想到皇上的大計，自然不能一開始就暴露出來，於是運起內力舞着浮塵周旋一二。

當即迎着擦肩而過的劍鋒，斜身躲開，浮塵一甩，直接了當的纏上去，身子向後一退，運起內力將手臂一收，措不及防下將曹雲拖了一個踉蹌。

“你自找的！”曹雲顯然怒了，劍柄在手裏打了一個旋，劍鋒陡然將浮塵掛斷掉，劍身急速朝曹正淳頭頂削去，那速度之快，讓曹公公心裏一凜，這傢伙剛剛居然沒用全力。

拼肯定是能拼贏，但是這樣一來與皇帝的計劃不符合，趁此機會裝作一副堪堪躲開的動作，露出破綻。曹雲見狀，也沒有猶豫，畢竟是大殿，殺人見血終歸不好，劍鋒一挑，左掌悄然打出，硬生生擊在這個老太監的胸口，雖不致死，少說也要躺個一兩月。

曹公公痛哼一聲，跌倒在地上，只是沒人注意到他不經意間露出的一絲笑意。

“夠了！”趙太后突然站了起來，雙目含寒霜，聲音清湛卻帶着成熟婦人獨有的嗓音，“皇家大殿之上，且行江湖草莽之舉？徒讓眾位卿家見笑。”

曹公公聞言，躺在地上側過臉，暗示的朝君臨看了幾眼，示意自己沒事。

“母后請息怒！”君林見曹公公沒事，頓時嬉皮笑臉起身，朝趙氏說道：“雖說是江湖比斗有失禮儀，倒也無妨，挺熱鬧的，很好看！朕還要感謝皇叔呢，母后就不要責怪了。只是曹公公學藝不精，年紀也大了，來人！給朕扶下去休息吧。”

鬧劇般的宴會在一個老太監吐血大殿之上，輕描淡寫的失去了意義。

武王君武意氣風發的帶着隨從出了皇宮，一名小太監早已恭候在此，轉達了小皇帝君臨的歉意，並用天子御駕送皇叔回府。

往日君武也不是沒有坐過天子御駕，但那都是所謂攝政王代天子出行，借名而行，只是今日特殊，見到小皇帝的示好，心裏自然萬分大喜，於是讓王府車夫上去檢查一番后，自己這才喚過車內一人同乘。

掀開車簾，一個肌膚如白雪的女子，矇著臉從車內下來，渾身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魅力。同樣恭候在宮外的田卓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他因為不是官身所有進不得皇宮，只得騎着馬在外乾等着，此時見到武王王駕內居然藏有女子，當即心裏就有點不高興，自己為你皇位出謀劃策，竟還是不如一介女流，可他也無可奈何，武王文治武功都可以算得中上，而且名位極大，也是最有機會登基大寶的人，只是好色了一點。

這時御駕駛了出去，田卓和曹雲相互拱手問候一番，便驅馬在馬車左右兩側陪同緩行，至於車內傳出女人的嬌呼、嬉鬧，全當自己沒聽見。

御駕內，武王靠在柔軟的毛毯上，享受愛妾的按摩，嘴裏哼五音不全的小曲兒，神情說不出的得意。

“殿下，今日百官聚宴似乎讓殿下很高興呢，能說給奴聽聽嗎。”美妾吐氣如蘭，丹唇輕啟，糯糯之音讓君武渾身舒坦。

“此乃朝堂之事，你一介女流不知為好。”君武輕輕勾上她嫩滑的下頷，說道：“你只需服侍好孤，這才是你的事情。”

“不嘛…..奴家就要聽。”美妾嘟着嘴，撲在他懷裏撒嬌道：“奴家在馬車裏悶的心煩意亂，好不容易快睡著了，殿下又闖了進來，奴家不依，殿下賠我。”

正當倆人你情我濃之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高呼，武王一個激靈起身掀開車簾，就見兩個身影相疊，轉眼間又分開，下面那道身影重重砸在車廂一側，君武看清那是自己得力幕僚田卓。

“抓刺客！”

君武高呼一聲，也沒看清那人是誰，取過佩劍正要出去，卻被美妾白雪拖着胳膊，嚇得瑟瑟發抖，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君武心裏一軟放棄了出去抓人的想法，外面就聽金鐵交鳴數聲，不時有人傳來慘叫，可見那刺客功夫了得。

陡然，車廂猛然一震，武王抽出利劍往車窗一攪，劍身一抖似是被人擋住。必定是那刺客徘徊在御駕車廂周側，當即道：“愛妾稍安，待孤王會會這些人。”

話畢，正待出去，又是一襲黑色閃過，大掌轟然擊碎門扇蓋了過來。白雪大驚，往後一縮，無人察覺之下，嬌嫩似雪的手微握，蓄勢待發，突然見武王躲過敵人一擊，化險為夷，又變回楚楚可憐的模樣。

“哪裏走！”君武怒喝一聲，追出去就見那幾個黑衣人又與曹雲拼了幾招，腳下生風從衛兵肩上一踩，如展翅飛鳥幾個騰挪消失在黑幕當中。

曹雲單膝朝武王跪下，慚愧道：“殿下請責罰，曹某無能，讓刺客驚了王體，還傷了田先生。”

“田先生傷勢如何？”君武一甩王袍，大步去看望田卓情況。

曹雲檢查了一下傷勢，吁出一口氣，“殿下放心，田先生只是受了點外傷，再加上受到驚嚇，所以昏迷了過去。”

君武應了一聲，沉聲道：“立刻打道回府。”說完上了馬車。

“遵命。”曹雲拱手，目送武王上車，轉身叫道：“所有人加速前進，速回王府！”

車內，武王君武一臉陰沉，我也不是沒遇到過刺客，但此次出現的時機為什麼恰恰是百官宴后？而且似乎不是為了刺殺我而來。

“殿下在想什麼？”白雪輕輕拿過佩劍掛好，一副賢惠女人模樣，“是不是此次百官宴，殿下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大人物？”武王聞言，突然大笑起來，“愛妾啊，你糊塗，這天下還有誰有孤王大的？”

白雪微微擔憂道：“會不會是陛下派來的刺客？如此，奴家擔心這武藝高強刺客還會再來。”

“愛妾無慮，孤王肯定不是我那侄兒，他身邊除了一個會點武功的老太監，便無人可用，孤剛剛看見那幾個刺客身影乃是身高體瘦之輩，一身十分幹練，與宮中太監相差太遠，而大內的武林高手皆被孤招攬，侍衛中的高手都由大將軍掌管不可能聽小皇帝的安排來刺殺孤，應該不是宮內的人。”

君武沉吟片刻，眼裏依舊凝重，“既然不是宮內的，而且敢在這京城之中行刺，那幕後之人還真藏的深啊，到底會是誰呢？”

半個時辰后，回到了武王府，君武正準備召集其餘心腹過來商議此次刺客事件，就見曹雲急匆匆在門外求見，焦慮道：“殿下，田先生出事了。”

君武拉開口道，“怎麼回事？”

“殿下……最好親自看看。”曹雲臉色煞白，哆嗦着說。

“廢物！”君武怒哼一聲，讓其在前面帶路。

偏屋側房，熏着香料的內間，木榻上田卓臉無人色，已沒有聲息。

曹雲說道：“殿下，田先生原本之前還氣息均勻，可回到房間沒多久，就慘叫一聲死了，全身的筋脈寸斷，醫無可醫。”

“好歹毒的武功！”君武聽完，倒吸一口涼氣，“你在江湖多年，可知道是什麼武功？”

曹雲搖搖頭，“回殿下，小人從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