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鬼臉
小丁捂着額頭，眉宇之間忽傳來鑽心的疼痛。“丁老弟，你沒事吧？”陸濟忙扶着小丁的胳膊。
“是翼靈果，它正在逼近，想必是想奪取翼靈之魂！”小丁整張臉都痛的扭曲了起來。
大家驚訝道：“什麼！”
小丁喘了幾口氣：“我能感應到，它正在迫近！”
“唔……”白尋咬了咬牙，感覺水流正面有股強大的壓迫感正在迫近，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十分吃力，心道：“怎麼回事，水壓大了這麼多，真是有……有些支撐不住！”
水壁向內壓了幾公分，空間又縮小了一圈。
“你們居然偷了本靈的一小部分力量，但也只是以卵擊石而已！”又是一陣空靈的聲音在大家的耳畔回蕩。
“可惡，這還反過來給它瓮中捉鱉了！”陸濟暗暗切齒，氣不打一出來，運行體內五行之力，狠狠一拳砸在身後的山壁上，碎石頓時亂賤出來。
“冷靜些……”李勝說道。
“老李，我們再這麼下去豈不是等死？還不如砸出條生路！”陸濟話音剛落，小丁的前方忽然射出兩條筆直的水柱，水柱瞬間就纏住了小丁的脖子，如同一雙觸手死死纏住了他的喉嚨！
“呃……”小丁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兩眼凸出，雙手亂抓。
“我去你個姥姥！這翼靈果搞什麼名堂？”陸濟一回身，一拳打在水柱之上，只見拳頭截斷了水柱，立刻又連接上了。無形的水，以柔克剛，力量居然對其不起作用。
“哈哈哈，本靈有個容器藏身，便天下可去，不久之後這個天下就是汪洋一片，任我主宰！”幾個人聽臉色一變，這翼靈果不僅有了靈性，居然還有如此的野心！
“主宰你大爺！”陸濟又是朝水柱一拳，可惜跟第一拳一樣，只是濺了點水花出來依舊無濟於事，氣得陸濟直跺腳，再這麼下去小丁非斷氣不可。眾人心急火燎之際，小丁額頭忽然浮現出一個明亮的花紋，跟那金屬片上一模一樣的花紋，若隱若現。同時，小丁正前方水壁的中央漸漸凸起個弧度，這個弧度了漸漸變成一張猙獰詭異的臉，這張水做的臉下一秒就直接撲向了小丁！大家萬萬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此事發生的離奇異常，而且時間也就在片刻之間，簡直讓李勝等人措不及防。
小丁受驚下意識閉緊了雙眼，用盡全力將頭向後仰去，可是根本無法掙脫兩條水柱的束縛。眼見水鬼臉就要鑽進他那額頭將小丁整個人佔有。
“小丁！”三人大叫一聲立馬上前撲向小丁，欲將其扯出。只見此刻的麵餅也衝著水鬼臉發出一聲怒吼，雙眼迸發出猛獸的凶光。水鬼臉竟似被嚇住，停頓片刻向後縮了半尺。小丁明顯感覺束縛住喉嚨的力量大幅度減弱，緊閉的雙眼立馬睜開，他深吸一口氣，閃電般出手向前一抓，沒有一絲猶豫！
說時遲那時快，小丁的手一把穿進水鬼臉中，狠狠一抓。他感覺一個實物被他抓捏在手心裏，水鬼臉迅速後退，竟然把小丁整個人完全拖進了水裏。水壓驟然變強，白尋已然支撐不住，四周如崩壞的牆體，被扯出的空間瞬間崩潰，眼前大量的山洪朝他們壓來，將最後的一席之地完全吞沒，大家一下子沉浸於漆黑冰冷的深水之中。
虎首山內部裝滿了水，從外望去一些細小的水流不斷從岩石縫迸出，整個山體也似乎漲大一圈。
阿壯此時正扛着一把大破斧子，飛速向虎首山後山谷處奔去。
村子裏一老頭正赤着腳在田裏種地，看到阿壯扛着把破斧子心急火燎的朝虎首山跑，忍不住大喊：“壯兒，你救火似的幹嘛去啊？”
“挖……”他挖字剛吐出一半，忽然警覺：“這可不能亂說，等下這老頭子一聲張，全村人都來搶財寶，那還了得？”立馬改口喊道：“沒幹嘛沒幹嘛，我去砍些柴火，你千萬別跟來！”說完，頭也沒回得飛奔而去。
老頭心想：“糟了，這傻小子又要搞出什麼么蛾子！”趕緊扔下手中的農活跟着跑了過去。老頭子跑了出了田地，抬頭一看，發現了哪裏不對勁。這遠處終年不斷的虎首山瀑布，怎麼沒有了？瀑布水竟然乾涸了？不僅如此，虎首山從外形上看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村裡人都迷信，老頭子心裏頓時生出一陣不祥的預感。他心裏一琢磨：一定是河神動了怒，這是大災大難要來的徵兆，必須趕緊回村子裏通知大家逃命呀！眼看阿壯那傻小子繼續向前飛奔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轉眼就沒入了叢林裏沒了影，老頭子可嚇懵了，雙腳不敢再向前挪動半步。也不管那傻小子了，自己命要緊，轉身赤腳趕緊跑回了村子。
村裡人聽了老頭子的描述后，惶惶不安，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都飛似趕到虎首山不遠處都紛紛跪下燒香祭拜，勸說河神息怒。
阿壯跑了半天總算爬上了後山，在山谷的一個角落，他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是他雙眼裏還是透露着興奮的光芒。他根本顧不上休息片刻，立馬伸長脖子朝左看了看，又轉頭朝右探了探，確定沒人沒跟來。他觀摩了周圍，從岩縫中不停有細水噴出，他撓了撓腦袋心想：“寶貝必定被卡在石縫裏，被水給壓在洞壁上。只要把口子開大些，就會被衝出來。”
然後他選定一處，便舉起斧子朝一面岩壁縫隙開鑿，他篤定這條流水的縫隙下有寶貝，只要破開一個小口就成，他這一斧頭鑿了下去，驚人的事情發生了……
話說小丁一伙人瞬間被水吞沒，已經無處藏身，從上而下的衝擊力還在繼續。李勝等人被衝散，他們就像被裝進一個大瓶子，然後被水衝到瓶底，人畢竟不是魚，無法用腮在水中呼吸，在水裏沉浸三兩分鐘如果呼吸不到一口空氣就會被溺死，此時此刻，大家的生命危在旦夕。
小丁的手裏牢牢抓住翼靈之果，只覺手裏像抓着一隻正在跳動的心臟。就在下一秒，他感覺穿梭了這片水域，周圍不再是冰冷的山洪，反而出奇的平靜。他呼吸了一口空氣，緩緩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朦朧，自己正處在濃濃的大霧裏。不一會兒，大霧散去，此時的他正仰面漂浮在水面之上，湖面無限延展，天映着水，水映着天，這兒只剩下他一個人——自己被孤立在這一望無垠的湖面上。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大家人呢？”小丁坐了起來，接着用手撐着水面爬了起來，這水面除了泛起幾圈漣漪外竟跟平地無異。他打量了周圍，除了遙無邊際的湖水什麼也沒有。他放聲呼喊：“白尋哥！陸濟哥！李叔！麵餅...…”
聲音傳的很遠，沒有回聲，也沒有人回應他。“難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可是，這一切又那麼真實……亦或者說我已經死了，這裏不是天堂就是地獄？”
小丁不斷從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一個場景，卻理不出任何頭緒。他突然額頭又開始劇痛，他抱着頭，跪倒在水面上。
忽然，他看到模糊的水面之下，有三個人，還有一隻大白色動物正被水包圍，表情都異常痛苦！
“啊，是他們！”小丁驚呼。
“白尋！陸濟！李叔！麵餅！”小丁大喊，同時重重一拳砸在水面之上。
可是水面居然連滴水花都未濺起，又只是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眼看着同伴們此時此刻的危機，小丁心急如焚，他咬着牙瘋狂的砸着水面。可是拳頭絲毫不起作用，這湖面就像一堵無形的牆。不多久，他們在水裏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似乎已越沉越深，直至消失不見。
“哈哈哈……”空蕩的湖面又傳來陣空靈的笑聲。
“快出來！”小丁怒吼，雙眼已佈滿了血絲。
“就憑你們幾個還想與本靈斗？”話音剛落，就在小丁面前升起一道水柱，水柱越來越高，緊接着開始變形，最後竟變成了小丁的模樣！
小丁吃了一驚，後退了幾步，他看着一摸一樣的自己站在跟前當真詼詭譎怪，但是他很快保持了鎮定，他心中明白這是水之翼靈搞的鬼。
“快把他們從水裏放出來！”小丁衝著眼前的“自己”怒道。
眼前的“小丁”冷笑一聲，說道：“哼，平凡的生物，拿什麼來跟我斗？還想獲取本靈的力量，簡直自尋死路！”
“我叫你快把他們放出來！”小丁滿腔怒火，撲向眼前這個“自己”。
他雙手欲抓住翼靈果幻化的“自己”。誰知，他的身體竟直接穿過了“自己”，像穿過一面水牆，他撲倒在了後面的水面上，而他整個人像在水裏蘸過一般，變得濕漉漉的，眼前幻化出來的“丁楚陽”是水做的。
幻化的“丁楚陽”轉過身來，他張開五指，緩緩抬起手，對着小丁。小丁周圍的水面突然竄起五條粗細不一的水柱，就像五根靈活且有意識的繩子，立馬纏上小丁的雙腳雙臂與脖子，將他整個人架在了半空之中！
“瞧見了么，本靈的能量無窮無盡！”
小丁咬牙掙扎着：“快放出我的同伴！快放開我！”
“哼，不用擔心，他們很快就會得到解脫，而你也一樣。能做本靈的容器的你，最應該值得慶幸。再過一會，我將抹去你所有的記憶，你的意識將由我取而代之，哈哈哈。”
小丁掙扎道：“你休想！我一定要……一定要打倒你，並且救出我的同伴們！”
翼靈果道：“哈哈哈，打倒我的確可以救出那幾個廢物，不過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他說完，“丁楚陽”立馬化做一團水溶入了湖裏，緊接着從水平面升起一顆東西，就像一顆水做的心臟，這才見到翼靈果真正的模樣。此時小丁的額頭浮現出金屬片上的花紋，翼靈之果在下一秒直接化做一條細小的水線，鑽進小丁額頭的花紋之中！
小丁瞳孔驟然收縮，頓時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感。從額頭開始布遍整個腦袋，整個腦袋幾乎要裂開一般！他可以感覺到，他的記憶開始被慢慢入侵，翼靈果真在蠶食他的意識！
虎首山外，啊壯舉起斧子狠狠地往下劈，只見斧子砍在岩石縫上，火星四濺。“啪嗒啪嗒……”裂縫竟然瞬間擴大，然後飛速向上延伸，就像刀劈在一個熟透的西瓜上，輕輕一刀，整個西瓜都出現了裂痕。阿壯驚道：自己的這一斧子竟有開山之力？
“啪！”石頭縫隙中竟飛蹦出一顆石子，緊接着長長的縫隙之中瞬間飆出水花來。
“哇！”阿壯欣喜若狂，立馬忘記了疲憊，舉起斧子往那噴出水的地方又是狠狠一斧。
這一斧頭下去，岩石裂縫又擴大了幾分，立馬發出“啪啦啪啦”岩石碎裂的聲響。岩石崩壞，加上內部巨大衝擊力，地下水直接瘋狂噴射而出，沒等啊壯反應過來，巨大衝力直接將阿壯彈飛數米！
原來，虎首山內部的翼靈果不斷釋放水壓，整座虎首山已經像個快漲破的氣球，阿壯的這兩斧子就像一枚細針，戳在氣球的表面。
虎首山破了一大條口子，洞內的水壓直接將一塊塊岩石沖地蹦壞，虎首山內的水位開始迅速下降。白尋感應到了洞內水壓聚減，用最後的力氣，再次催動御水之術，將大家托出水面。此時的他們自己已經在水裏沉溺超過一分鐘，突然離開水裏，接受到空氣，立即口鼻共用，大口大口喘息着氣。
另一個空間，在一望無垠的湖面上，此時翼靈果正試圖佔據小丁的意識。小丁立於湖面之上，雙眼緊閉，眉宇間能量流動，好似出現了一個微小的漩渦。此刻，正是小丁與翼靈果最後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