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交易
昏暗的燈光下，丁魄南魂漸漸看清了這位大哥的真面目，他是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額頭有些少許皺紋，兩鬢已有了白髮。他相貌堂堂很有威儀，不過雙眼卻佈滿了血絲，神態有些疲倦。
這位大哥伸出手用很客氣的語言說道：“我姓崔，略懂些醫學，不過比起你們還差了甚遠。”
兩人並沒有跟崔大哥握手，南魂問道：“你要找我們做什麼交易？”
“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他轉身向後走去，又很快回來，手裏多了一疊黃紙，說道：“我們兄弟幾個拚死命獲得一這一疊黃紙。”
丁魄南魂二人不解，等着他說下去。崔大哥擺弄着黃紙，說道：“這裏記載着一本醫學書。”
丁魄看了看崔大哥手裏的黃紙，問道：“是什麼樣的醫書？”
“名叫《翼靈五行譜》的醫書。”
“《翼靈五行譜》？”兩人面面相覷，心道從未聽過如此古怪的醫術。
“超自然現象與醫學相結合，我敢保證兩位絕沒有見過這類記載與說法，可有興趣一起研究研究？”崔大哥遞過這疊黃紙微微一笑。
丁魄接過那疊黃紙，透過燈光與南魂一起翻閱了起來。
這本醫書是手抄的，上面密密麻麻記載了人的一些穴位，丁魄仔細看了兩頁，說道：“這不可能，完全不符合人體的邏輯。如果按照這本書來醫治人體，簡直就是讓人白白送了性命！”
“呵呵。”崔大哥乾笑了一聲，轉身說道：“跟我來！”
丁魄南魂二人的醫術已達巔峰，都很難再有更高層次的突破。這本醫書的給他們的感覺與殺人無異，跟醫學完全背道而馳。奇怪的是這麼明顯的破綻，這位聲稱自己略懂醫學的崔大哥竟如此執着，讓他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收購楓葯村大量的藥材也是為了研究這疊黃紙嗎？
出了這個的殿子后，是個雜草叢生的小破院，裏面堆滿了從楓葯村村民們手中收來的草藥，空氣中除了淡淡的藥草味之外還夾雜着一股腐爛的氣味，實在很難聞。
崔大哥走在前面，丁魄南魂跟在後面，緊跟在後面的還有白天記賬的吳總管，也就是站在崔大哥身邊的那人，還有一個身穿白衣，面無表情的年輕人，當然，大光頭胡隊長也在後面。
身穿白衣的年輕人提了一盞礦燈，走到了他們前邊，穿過院子，往另一個大殿走去。
這個廟破敗的非常厲害，走了幾步，便是一間連門都爛掉的大殿。幾人走進大殿內，礦燈將裏面照得昏黃，只見裏面擺放着七八樽神佛羅漢與四大天王。羅漢與天王的表面已經掉光了漆，上面佈滿了厚灰與蜘蛛網，面目猙獰，乍一看，不免心驚肉跳。
白衣年輕人撥開幾根破爛布條繞到一樽羅漢的背後，用腳掃開鋪在地上的干稻草，露出一塊黑木板，他掀開木板，下面居然有個口子，是一個地窖。
崔大哥微笑地邀請道：“來，二位，跟我下去看看吧。”
白衣年輕人從腰間取出幾根布條遞給他們。
“這是幹什麼，下面又是什麼地方？”南魂接過布條，心中不免發毛。
“下去就知道了，你們想知道的秘密全在下面。捂住口鼻，氣味有些難聞。”崔大哥語氣緩和，誰也看不出這麼個人會是個土匪頭子。
白衣年輕人用布條捂住口鼻，率先跳了下去，丁魄南魂走到地窖口，猶豫片刻，向下一探，一股難以抗拒的酸臭撲鼻而來，幾乎要將他們熏暈過去。他們立即用白布條捂住口鼻，心想既然已經到了這裏，那就下去看看，沒有太多的遲疑，也跟着跳下了地窖，緊接着崔大哥，吳總管也下到地窖中。
地窖通道有些低窄，要彎着腰才能行走。走了幾步，裏面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封閉的空間。惡臭的氣味越來越重，難聞讓丁魄南魂實在受不了，險些就要嘔吐出來。崔大哥與吳總管幾個人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氣味，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這...…貌似是屍臭，是屍體腐爛發出的氣味！”丁魄南魂心裏暗暗察覺，他們從醫多年，對這氣味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白衣年輕人將礦燈擺放在地窖中間，燈光照亮地窖。就在照亮地窖的那一刻，一股寒意從他們腳底升起。
裏面的景象何止驚悚恐怖：三張窄小的桌子擺放在跟前，三具腐爛的屍體分別橫躺在桌面上！三具屍體雙眼死魚般凸出，神態痛苦萬分，地窖溫度相對溫暖，有的已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屍蟲！
這一幕，簡直是夢魘，丁魄南魂再也忍不住，直接就地嘔吐了起來…他們神經幾乎已經錯亂，分不清是什麼感受，是噁心，是恐懼，還是憤恨！他倆立馬轉身逃出了這個如煉獄般的地窖，如若再待上幾秒種一定會瘋掉！
地窖外，丁魄南魂還在不停嘔吐，吐的膽汁都快出來了。他們多希望今晚所見的只是一場噩夢，這個崔大哥看似平易近人，其手段之殘忍，內心之惡毒，簡直令人無法想像。
“呵呵，兩位看樣子見不得此場景...”崔大哥已站在他們身後，臉上居然還是洋溢着那份平和的微笑。南魂簡直就想撲上前去狠狠撕下他那張笑裏藏刀的麵皮，看看裏面究竟是人還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崔大哥繞道他們跟前：“這些人只不過是我一些得了不治之症沒得醫的手下，他們每天飽受着病痛的折磨，活的很痛苦，索性將他們當了醫書的試驗品，也好早些讓他們脫離苦難。”他居然輕描淡寫的將這件事說得很虔誠。
“瘋子.…..你們簡直就是瘋子！”丁魄雙眼佈滿了血絲，他們是秉承救死扶傷的葯醫師，見到崔大哥這類做法，將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拿來當作試驗品來實驗他的醫書，這哪裏是人的做法？
“要成做大事就應該不據小節，犧牲幾條人命那是必不可少的。”崔大哥又露出了他的笑容。他走近他倆，說道：“我要你們做的交易就是跟我一起研究出這本《翼靈五行譜》的奧秘。”
“不可能，你別痴心妄想了！我們是不會跟你合作的！”南魂吸了幾口氣，緩了緩，又道：“你們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冷血野獸！”
“哈哈哈...…”崔老仰天一笑，繼續道：“交易我說得似乎不太清楚，指的是用你們的命來換取合作；要麼二位成為我的試驗品，要麼我們一起研究這份醫書，《翼靈五行譜》奧秘無窮，等我們探出其中奧秘，天下就是我們的了，二位意下如何？”
“不可能！”南魂還是斬釘截鐵的怒吼道。
“砰！”一聲槍響！白衣年輕人竟拿出一把****，朝南魂的右腿開了一槍，南魂知覺眼前火光一閃，右腿瞬間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啊……”他立馬捂着傷口倒地。
“南魂！”丁魄大叫一聲，立馬俯下身子抱住南魂。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白衣年輕人冷冷說道。
丁魄捂着南魂的傷口，心在往下沉，他們見到了這些東西，得知了他們的陰謀，這伙土匪根本不可能讓他們活着離開這裏。
南魂十分痛苦，雙手緊緊捂着右腿，不斷滲出鮮血，他面色蒼白，額頭已經痛得掛滿了汗珠。
崔大哥緩緩道：“你們以研究合作拯救了楓葯村幾十口人命，正是救死扶傷之舉。”
一旁的胡隊長說道：“快點答應吧，不然下一槍可能是朝着你兄弟的一隻手，也可能是他的腦袋。”
“你們這群混賬！”丁魄死死盯着崔大哥大聲嘶叫。事到如今南魂腿部中槍，二人的生命被受威脅。他自責，為什麼當初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非來看個究竟。現在最好的兄弟倒在這裏，危在旦夕。如果選擇幫助這群人，又跟殺人兇手有何區別？生死悠關，他咬緊了牙關，不知道該如何決擇...…
白衣服的年輕人忽然走上前，將槍口抵着南魂的太陽穴，冷冷說道：“倒數五秒，沒個反應，送他歸西。”
崔大哥上前拍了拍丁魄的肩膀，說道：“呵呵，現在你兄弟的命可是掌握在你的手裏，時間不多了。”
丁魄的一顆心像被死死捏住，他渾身冰冷，開始顫抖。白衣年輕人還是面無表情，嘴裏吐出：“五……”
“四……”
“三……”
南魂幾乎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他的捂住腿的雙手已滿是鮮血，汗珠更像雨水一樣還在不停的划落。他用盡全身的以後一分力氣大聲叫道：“丁魄！別聽他的！我大不了一死！”
“二……”白衣人的食指已經扣上扳機。下一秒，南魂的太陽穴就會被打出一個窟窿。丁魄知道，這群人說的出做得到。
“我幫你們一起研究醫書！”危機關頭，丁魄突然大聲說道。
崔老大看着丁魄，微笑說道：“呵呵，還是丁先生識實務，有你相助一定能成功的！”
丁魄咽了咽口水，說道：“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呵呵，請說。”
“現在請把我兄弟安頓好！送他出去養傷，我留下！還有，你們不準對村民們出手。”
崔大哥躊躇片刻，說道：“哦？萬一這位南魂兄弟泄密了怎麼辦？”
丁魄瞪着他握緊了拳頭：“我留在這裏，如若消息外露，你們便殺了我！”
崔大哥負着雙手若有所思，似乎正在考慮。
南魂緊握丁魄的手，他看着丁魄，眼眶開始模糊，他使勁搖了搖頭，示意丁魄決不可這樣做。
丁魄釋然一笑：“南魂，對不起，把你給連累了，希望你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