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向死而生

第十章 向死而生

太陽從東方升起,南陽坊屋內的門窗縫隙里已滲透着金光。

“我已經做好準備,感謝各位不辭辛勞的為我籌備,李叔、陸濟哥,拜託了。”這是小丁在施展《翼靈五行譜》之前對大家說的最後一句話。

現在是清晨六點,人的機體休息完畢並進入如興奮狀態,肝臟已將體內的毒素全部排凈,也是頭腦最為清醒的時候。

昨天夜裏大夥交代清楚就回去休息了。由於白天的高強度訓練使他們十分疲倦,幾個人理應睡的很熟。可是睡着的只有小丁一個人,雖說幾個小時候后就要接觸《翼靈五行譜》,可他心裏並不緊張,有這麼可靠的同伴在一起已經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了。

而在深夜時分,除了小丁,其他人已悄悄起身,為他配置施展《翼靈五行譜》時所需要的藥材。

陸濟與白尋開始搗鼓藥材,首先來製作一種麻藥。這種麻藥成分的藥材大多有小丁自己找來,其中就有鹿斑菌。麻藥的量當然不能過多也不能過少,是恰好要做到全身麻醉一個半小時。

李勝將八翼虎首蓮與七八種藥材混合,為了降低八翼虎騎蓮霸道的藥性,必須不停的提煉,不然身體是無法承受這種霸道的藥性的。

“老李,你有幾分把握?”陸濟搗鼓着藥材問道。

“怎麼,對我不放心?”李勝低着頭把八翼虎首蓮洗凈放進葯罈子當中。

“不……是我對自己不太放心,說白了這個《翼靈五行譜》就是個脫胎換骨的大手術,上這麼大的場面,更是不能出一丁點的差錯,不然丁老弟性命可不保,我可是會自責一輩子的...呸呸呸,我在說什麼。”陸濟忽然停下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白尋罵道:“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丁老弟吉人自有天相,有空考慮這個還不如仔細點處理藥材。”

李勝依舊低頭處理着手中的藥材,說道:“在你們之前也有很多人親身去試驗《翼靈五行譜》,在《翼靈五行譜》的指示下胡亂的往身上的穴道扎針,所以很多人都死於非命。”

“這...咱們還算是真幸運的。”陸濟擦了擦額頭的汗,與白尋對視了一眼。

李勝停下手中的活:“如今懂得《翼靈五行譜》的正確使用方法或許只有我一個人了,陸濟,《翼靈五行譜》的使用今後還需你傳承下去…...”

陸濟用力點了點頭。

李勝繼續說:“曾經有人使用《翼靈五行譜》的成功率不到一成,多次失敗而得到的經驗使他慢慢研究領悟到了《翼靈五行譜》的正確使用方法。”

成功率不到一成?那是經歷了多少次生命在眼前終結?那種絕望,那種看着一條條人命的逝去,心裏要承受多大的壓力?陸濟白尋二人簡直無法想像。

白尋沉默片刻后問李勝:“那個人是你嗎?”

李勝搖了搖頭嘆息道:“不是我,我沒那麼大的能耐能夠領悟出《翼靈五行譜》。”

“那個人是誰?”陸濟追問。

李勝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回答:“是楚陽的父親。”

“小丁的父親!”陸濟白尋二人驚詫不已。

“沒錯,他將《翼靈五行譜》正確的方法交給於我,當時的成功率已高達七成以上。”李勝有些更咽,這本的《翼靈五行譜》成功解讀,小丁的父親一定付出了極其沉重的代價。

陸濟沉吟道:“小丁的父親心臟也夠大的,再這麼大壓力下還能夠有信心研究下去..…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我就誇他厲害……不愧是可以成為葯醫師的人。”陸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自己撓了撓腦袋又胡亂圓了過來。

“有些事,是無可奈何的……我不是他,也體會不到他當時的心理。”李勝提到小丁的父親時候語氣明顯變得傷感。他將葯罈子合上,對着他們再次強調:“你們還很年輕,面對這種性命攸關的手術,心情難免保持不定。不用怕,平靜的去面對就好,《翼靈五行譜》也需要你們幾個守護和繼續傳承下去。”

“嗯!我們一定會的。”白尋和陸濟點了點頭。

“我先去休息一會,陸濟你將藥材煎起來,記得火候把握住了。五點之前我會過來,為小丁針灸做準備。”李勝說完進屋去了,如此性命攸關的手術,他必須使自己有個飽滿的精神狀態。

“放心去休息會吧老李,煎藥是我看家本事,由我和小尋子看着出不了什麼差錯。”陸濟拍了拍胸膛說道。

蕭月容走出屋來對李勝柔聲道:“你安心去休息,這裏還有我。”

陸濟笑道:“師娘你也去休息吧,有我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勝微笑點了點頭。陸濟是一個難得的醫學天才,這幾年又得李勝的真傳,不僅對藥材了如指掌,醫術也已經到了一個相當高的水準,這個年紀放在湘城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蕭月容也進了屋,他忽然握住了李勝的手,眼淚撲漱漱的流下。

李勝緊握着她的手,說道:“你要相信我,相信丁大哥,相信他的兒子也跟他一樣優秀!”

幾個小時后,小丁已經坐在樓下方桌前面,陸濟已經將藥材煎制妥當。對着小丁說道:“丁老弟別怕,有我們在,待會服下胖爺調製的五麻散,這《翼靈五行譜》不過是個回籠覺的事兒。”

小丁見唯獨白尋不在屋內,問道:“白尋哥呢?”

“這小子在這毛手毛腳的,現在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不見了到好,省得在旁邊嚷嚷分散胖爺我的注意力。”陸濟說完,端起一個藥罐子,倒下一碗熱氣騰騰的葯。

李勝拿了一個包裹對小丁說道:“楚陽,不必緊張。”

“我一點都不緊張,很鎮定。以前的我總孤零零的一人,有了你們在身邊我從未感覺這般放心過,我已經準備好了,感謝各位不辭辛勞的為我籌備,李叔、陸濟哥,拜託了!”小丁一口氣喝下了陸濟調製的麻藥,滾燙苦澀的麻藥順着喉嚨流進胃裏。

“好!丁老弟是個英雄,胖爺我很欣賞你。”陸濟豎起了大拇指。

小丁全身漸漸失去感覺,身體像失去支柱般倒了下去,陸濟連忙扶住他,將他背進房間,平躺在床上。

李勝進屋,點了一盞酒精燈,拿出銀針在火上消毒。消毒完畢,開始在小丁身上下了第一針。小丁閉着眼睛,呼吸變的緩慢。

白尋與陸濟雖然成功了,但也不能確定小丁也能這麼成功,畢竟成功率只有七成左右,還是會出現不可避免的風險。即使《翼靈五行譜》的成功施展讓他倆脫胎換骨,但是這種過程絕不好受。

人體大概有五十二個單穴,三百個雙穴、五十個經外奇穴,七百二十個穴位。

有一百零八個要害穴,其中有七十二個穴一般點擊不至於致命,其餘三十六個穴是致命穴,俗稱‘死穴‘。例如武俠小說所說,一個人倘若扣住了另一個人的脈門,也就掌握了其生死。

死穴又分軟麻、昏眩、輕和重四穴,各種皆有九個穴。合起來為三十六個致命穴。生死搏鬥中,做為‘殺手‘使用。而的《翼靈五行譜》施展,就是要在這些死穴上做手腳,在醫學角度上來說,在這些穴位上扎針無疑是自殺。但是《翼靈五行譜》卻偏偏要在這些致命的穴道上紮上銀針,就是反其道的“向死而生”。

之後便要找到任,督這二脈,任督二脈屬於經脈中的奇經。任督二脈若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通,進而能改善體質,強筋健骨,促進循環。再於死穴上所創造的奇迹相結合,體內形成一個小周天的循環,成功習得《翼靈五行譜》的人便會得到脫胎換骨一般的感覺。

李勝拿着銀針在火上烤了烤,已在小丁身上的穴位上已多處下針,小丁已經重度昏迷,失去知覺,心率已經漸漸降低。陸濟陪在旁邊看到眼前的這極其兇險的景象,簡直與上刀山火海無異。想到自己與白尋也同樣經歷過這些過程,不免看得心驚肉跳,他的手心已經滲出了汗水,若不清楚狀況的人一定以為小丁現在已經是個死人,即使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李勝全身貫注,額頭已有汗水。

陸濟心道:“不要慌,集中精力,這是《翼靈五行譜》中的所記載的一種假死狀態。”

李勝沒有絲毫的懈怠,他的手乾燥而又穩定,似乎天生就是行醫的手,他的每一針下去都雷厲風行,極有把握,不會有分毫的差錯。

小丁的面色開始變的蒼白,幾分鐘后又漸漸漲紅,不一會功夫,皮膚下似乎有團黑氣在蠕動,緊接着他的七竅竟流出鮮血。

陸濟心驚肉跳,畢竟眼前的小丁在一個小時前還是生龍活虎的。現在他額頭已經掛滿了汗珠,雙手有些微微顫抖,不過他依舊沒有吭聲,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生怕影響到李勝。他慢慢為小丁拭去鮮血,屋內還是靜得可怕,只能聽到他們的呼吸聲,李勝心無旁騖,熟練的手法依舊繼續着。

屋外。白尋坐立不安,起來繞着一顆櫻花樹轉了三圈,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對着蕭月容說道:“師娘,怎麼這麼久還沒動靜?”

“不要心急,淡定一些,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李勝,小陸,還有小丁。”蕭月容表面雖然很平靜,但是內心也同樣焦慮,現在的她多麼希望看到陸濟與李勝已微笑着從屋內走出來,又看到陸濟那玩世不恭的模樣。雖然李勝的醫術高超,運用《翼靈五行譜》的手法熟記於心,但凡事無絕對,畢竟這《翼靈五行譜》的施展直接關乎生死,稍微一個細小的失誤就可能直接葬送丁楚陽的性命。

“對對對,有老李和胖子這兩個神醫在我瞎操什麼心,我和胖子不就是成功的案例么?師娘,你燒火做飯,我這就去捉幾條肥美的鯽魚來,晚上犒勞犒勞他們兩個。”說完一臉輕鬆的模樣從草地上跳了起來,拍了拍衣服褲子上面的灰塵向外跑去。

蕭月容看着白尋離開,視線又回到了那間房間的窗外,她雙手合十,雙眉緊鎖,緊閉着雙眸,對着木屋暗暗祈禱:“一定要成功,丁大哥,你一定要保佑他們...”

夕陽西下,昏黃的陽光照耀着湖面,泛起了點點刺眼的金光。水中泛起漣漪,湖面波動,白尋從湖心探出了腦袋。他的不僅捉到了幾條鮮活的鯽魚還收穫了一隻老甲魚。

“大豐收!”白尋衝著手中的戰利品咧嘴笑了笑,“老李跟胖子那邊一定也結束了,這傢伙一定又坐在門口吹牛逼了吧……”

他記得自己曾經經歷過《翼靈五行譜》之後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四天才下得了地,那感覺也是難受至極。他上了岸,穿過山洞跑了向了木屋,自言自語道:“希望丁老弟吃了這些可以恢復得比我當時更快些。”

他很快跑到了木屋前。只見李勝頹坐在屋外,旁邊站着陸濟與蕭月容。白尋欣喜地跑過去,大聲叫道:“喂,你們總算出來了,看我帶來了什麼回來,晚上大家可有口福啦。”白尋跑近,李勝等三人似乎都化成了雕像,一動也沒動。

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白尋心頭,他還是急促問道:“丁老弟沒事了吧?今天大豐收啊,居然准到只老鱉回來,可是大補。”

陸濟抬頭目光獃滯地望着白尋,嘴唇微微顫抖卻說不出話來。白尋拍了下他,強笑道:“怎麼了,你成啞巴了?胖子你可別嚇我……”他又轉過頭問李勝:“丁老弟他...”

只見此時的李勝愁眉不展,雙拳緊握,眼角竟流下兩行淚水,夢囈似的說道:“是我太自私,是我害了楚陽,是我沒能力保護好他!讓丁師兄唯一的血脈沒有得以保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啪!”白尋像被一道閃電擊中,整個人僵硬在地,手裏提着的魚跟甲魚不禁掉落在地上,鮮活的鯽魚在地上亂蹦。他一字一句的問道:“丁老弟他...他怎麼了?”他又轉頭看了看蕭月容,蕭月容的眼眶通紅,已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之中。

陸濟用幾乎沙啞的聲音回答道:“丁楚陽已沒了心跳......”

白尋不由自主地搖頭道:“不可能……小丁他很堅強,他絕不會就...!”他未說完便如同風一般搶進屋內。他到了李勝的房間裏,他捂了捂腦袋,一場“洪水”如猛獸般襲來,沖毀了他內心的堤壩。他不相信,不相信眼前的所看到的場景:小丁平躺在床上,此時的他雙眸緊閉,面如死灰,儼然沒了呼吸和心跳——丁楚陽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他就這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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