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紅衣
陸夜衡眉頭一皺，彈了一個響指，一朵青焰照亮了老人的臉龐，長劍寒光隨之綻放，劍刃上映出了老人驟縮的瞳孔，“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只是餓壞了，少俠女俠，求你們放過老頭子吧，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啊。”
見長劍指在鼻前，老人腿腳一軟，一個踉蹌，當即跪在地上，拚命的磕起了頭，白余梔有些不忍的拉了拉陸夜衡的袖子，卻見陸夜衡如若未覺，一劍斬下，踢開老人滾落的頭顱道，“不要將你的仁慈用在不該用的地方，當真如他所言，那麼這城裏還活着的，就沒一個好人。”
“記住，別人的殺意哪怕只是一逝而過，但劍在你手裏，就要永絕後患，免得徒增煩惱，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陸夜衡揉了揉白余梔的腦袋，轉身走到門外，既然出不了城，那麼只能等着黑夜降臨了。
一陣急促鑼聲響起，夜幕隨其漸漸拉下，寒風肆起，給這本就荒涼的城，又添了分陰森恐怖，白日將老人的屍身埋在了後院裏的一棵樹下，總還是得讓人走得體面。
陸夜衡翻箱倒櫃，找出了幾根蠟燭，點然後，屋子裏頭瞬間亮堂了起來，夜空弦月爬上高頭，撒下幾縷凄冷，
微弱的燭火透過小屋的窗，搖曳着顯得是那般渺小，星星消失在月光下，身為劫師的陸夜衡與顧思愁並未覺得有絲毫異樣，只是白余梔小小的身體卻扛不住了，蜷縮在顧思愁的懷中瑟瑟發抖，每一口呼出都帶着一道長長的白氣。
院內響起了風聲，風聲漸大，似是鬼哭狼嚎般，忽然一陣陰風入堂而過，那微弱的燭火隨之熄滅，陸夜衡握緊了手中長劍，站起身來走向屋門，正看着門外，耳邊忽然有人輕呼了一口氣。
驚得陸夜衡汗毛倒豎，反手握劍朝後刺出，只是一劍落空，陸夜衡急忙轉過身來，卻見屋中模樣一變，同時也失去了顧思愁與白余梔的身影。
眼前是一道漆黑的甬道，身後的屋門已經換做了一堵堵死的石壁，陸夜衡左手燃起一朵青焰，照亮眼前的路，只能朝着甬道深處走去。
黑暗之中迴響着陸夜衡的腳步聲，這條甬道也似乎沒有盡頭一般，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空間忽然開闊，擋在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門，只是側耳傾聽，石門後頭似有水流的聲音。
正於陸夜衡朝着石門走去，石門卻是忽然開了，隨之而來的是紅色的液體通過門縫噴涌而出，陸夜衡急忙將長劍刺入身前地面，青焰乍現升起了一道屏障，與那足以淹沒整條甬道的紅色液體剛一接觸，便發出滋滋的聲響。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腥臭氣息，令得陸夜衡屏住呼吸，紅色的水位忽然下降，只剩下堪堪淹沒鞋面的高度，陸夜衡方才拔起劍來，朝着石門後走去。
踏入門中，是一石室，石室裏頭列滿了木椸，上頭掛着的，是各色各樣的好看裙子，只是尺寸偏小，是小孩身穿的式樣。
朝着石室另一頭看去，又是一扇木門，其後再度傳來水聲，陸夜衡手持長劍，謹慎的推開木門，這次並未發生什麼，穿過木門，是一碩大浴池。
池水溫熱，有霧氣繚繞其上，水面上又撒着大把的花瓣，不時傳來淡淡的清香，耳邊忽然傳來女子的歌聲，陸夜衡眨了眨眼，在原先空空的浴池中心，竟出現一名女子的背影。
陸夜衡頗有些不爭氣的吞咽了口口水，你給我看這個，怕是頂不住啊，池中的女子此時察覺到了什麼，於池中站起，轉過身來。
一幕春色映入眼帘，浴池池水自女子站起，堪堪只至其小腿高度，至於其上光景，則是讓陸夜衡大飽眼福，鼻尖傳來溫熱之感，陸夜衡抬手一抹，血好像止不住了呀。
“那個，姐姐，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這是我不付費能看的嗎？陸夜衡努力的想把視線移開，心中默念着不能對不起思愁，那就，那就再偷偷看一眼，就一眼。
女子見陸夜衡一副窘迫的模樣，輕笑道，“有趣的小弟弟，你看姐姐我，可美啊？”
“姐姐當然是極美。”陸夜衡艱難的挪開眼睛，隨即一陣香風撲面而來，見女人不知何時走出浴池，站在他身前。
女子觀摩着陸夜衡的模樣，輕笑一聲，扯過他僵硬的手，朝着自己胸口按去，只見陸夜衡面色潮紅，不敢掙扎，卻於手掌堪堪接觸那片雪白之時，兩柄細劍對着陸夜衡的豬蹄直接砍了下來。
陸夜衡急忙向後閃躲開來，瞅着不知何時出現的顧思愁急忙解釋道，“思愁，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解釋。”
“待會再收拾你，騷蹄子，給老娘死來！”顧思愁的面上不復往日溫婉，罵了一句，嚇得陸夜衡呆愣原地，看着那個畫風突變的少女將雙劍舞出了大刀的氣勢，砍得那個女人連連後退。
只見女人從容不迫的躲着迎面而來的雙劍，手掌一揮取出了一襲紅裙，不急不慢的穿了起來，“真是個瘋丫頭，竟然這麼快就掙脫了姐姐的幻境，只是黑夜還長，姐姐就陪你們慢慢玩。”
女人話音一落，周圍場景忽然變化，陸夜衡兩人又回到了原先了屋子裏頭，隨之不見的是女人的身影，顧思愁收起雙劍，環顧四周，揪起了了陸夜衡的耳朵道，“好啊你，陸夜衡，玩得挺花的呀。”
只是顧思愁舉起另一隻手，剛要收拾陸夜衡，忽的眉頭一皺道，“阿白呢？”
鬆開了揪住陸夜衡的手，兩人當即在周圍里裡外外找尋了一遍，卻是不見白余梔的身影，異口同聲道，“那個女人！”
又見一隻蝴蝶飛出了小院，兩人緊隨其後，自街道上穿行而過，朝着的方向，看似是向城東而去。
此時見城東處，不同於城中荒涼，有一宅邸金碧輝煌，被打點得井井有條，穿行過大廳來到後院，又推開了一對雕花木門，來到了一間以紅色為主體的大房間內，只見白余梔雙目空洞坐在地上，身穿一條女孩的衣裙，臉上化着淡妝，被打扮成了一副女孩的模樣。
只見白余梔木訥抬頭，一襲紅衣拂過面頰，而後被一女子擁入懷中，女子拍了拍白余梔的後背，輕聲道，“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