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高順
就在張瑞左右為難的時候,門被人打開了。
“對!既然少君繼任大賢良師,那麼以現在的護衛自然是不合時宜的,增派人手是好事。”
說話之人正是闖進來的人,此人約莫三十上下,有着一副如刀削一般的眉毛,即使沒有對視依舊能感受到其眼眸的星光奪目,鼻樑挺直、唇方口正,五官組合在一起就令人感受到其骨子裏的忠誠。
張燕看見來人,頭有些疼起來,因為來人的正是高順。
如果說黃巾軍的底層士兵是波才訓練出來的,那麼那些基層幹部就是高順一手帶出來的。
高順曾經替張角練過三個月的兵,一共三千人馬。
不知是恰好還是張角的蓄意安排,那三千人馬大概有兩千五百人成為了什長、屯長、軍侯、甚至有軍司馬的。
這裏提一下,黃巾軍的軍隊結構和漢軍沒什麼區別,都是五人為伍,兩伍為什、五什為屯,十屯為一曲,三曲就是一部了,擁有一部人馬的已經有成為渠帥的資格,只要立下戰功,張角就會賜予其渠帥的稱號。
但一般來說,你沒有萬人以上立不了什麼戰功。
千萬黃巾里,統領萬人以下成為渠帥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高順。
並且高順得到渠帥的稱號並不是因為護衛張角,而是真正在戰場上賺的,實至名歸。
所以對於高順,張燕其實是十分渴望的。
“高渠帥怎麼來了?”
張燕連忙示意手下讓出一個位置來,同時來到他的身邊指引他坐這兒,表現得極為熱情。
不過這也只是拿熱臉去貼冷屁股罷了,高順對於張燕的熱情熟視無睹,徑直走向張瑞的面前。
直接就着張瑞行軍禮,語氣鏗鏘有力:“參見大賢良師!”
張瑞連忙扶起對其道:“哎,高大哥客氣了。”
聽到張瑞的稱呼,高順眼神閃出一道隱晦的光芒,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過身來:“諸渠帥的建議十分的好,身為大賢良師,理應有三千兵馬護衛左右。恰好吾有兩千五健兒,就併入其中可好?”
高順的語氣並沒有帶什麼商量,而是在宣佈這件事,十分霸氣。
偷雞不成蝕把米。
張燕感覺就像吃了米田共一般難受,本來是想方便他控制張瑞的,但現在被高順護衛左右,這還怎麼安插人手?
對於高順,張燕是早有安排的,立即就想反對,不過有一人卻比他更快一步。
“高渠帥護衛少君自然是好的,我沒啥意見。”
波才一臉笑意地看着張燕,對於他來說在剛才他已經輸了張燕一子,若是再被張燕將張瑞給握在手裏,那麼他以後就別想成為大賢良師了。
現在讓張瑞相對保持獨立一些,對於他來說可是利大於弊的,他可以從容佈置再和張燕掰一掰手腕。
波才一開口,除張燕一系以外,場上的眾人紛紛支持高順再次成為親衛長。
少數服從多數,張燕也不得不屈從於眾人的決定。
外書房
張瑞對着高順鞠躬道:“請高大哥救我!”
高順從桌椅上一躍而起避開了張瑞的鞠躬禮,並且還將張瑞托起來。
“大賢良師無須如此大禮,有甚事吩咐即可。”
霍,好大的力氣!
張瑞被高順捉住手扶起后就感到手臂有些酸痛,將手背在身後揉着,嘴上苦笑道:“哎,這算什麼大賢良師啊。除了這三千兵馬我還掌握什麼?現在的我還擔不起什麼大賢良師,還是稱呼我為少君吧。”
改成“少君”其實是有原因的,一來是有自知之明,二是因為大賢良師這個名頭太招仇了。
估計不僅是漢、唐、宋、明三國聽到有人自稱“大賢良師”,恐怕是兵馬伺候了。
而且自稱“少君”,不也想着在適合的時機打出“大賢良師”的旗幟嗎?
聽到這話,兩人都沉默不語,畢竟他們也不是什麼蠢人,如今的形勢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高順有些掙扎地說:“只要少君勵精圖治,必定能成功的。”
“可是時間不夠啊,”看見高順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張瑞卻擺了擺手,“高大哥可曾和曹操交過手?”
“交過。”
“那你覺得此次能否抵擋曹操大軍的來襲?”
“不能。”
“不是,其實曹操的軍事能力還是十分強勁的·····啊?”
真的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張瑞還想着需要費些口舌來和高順掰扯掰扯呢,哪知道高順就這麼輕易說出張瑞想聽到的話來,搞得張瑞還順着心中所想說呢。
“哦哦,沒錯!我們並不能抵擋曹操,所以我想戰略性撤退。”
見到高順一臉迷糊的樣子,張瑞撓撓頭,繼續說道:“所謂戰略性撤退,就是學習春秋晉文公。”
這麼一說,高順立馬就明白了。
周倉腦門上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額,這是誰啊?”
古代可沒有現在教育程度這麼發達,周倉可不像高順一樣,張角的藏書十分豐富,囊括了人文地理到歷史傳記、從統軍到治理一方,這些都任高順去借閱。
於是張瑞就向周倉解釋道,完了後周倉嘀咕道:“這不就是逃跑嘛?”
哎,這個憨貨!
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搞得他很尷尬嘛。
“咳咳,這不是傳統意義逃跑。這是保留有生力量,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我們不能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懂得取捨啊,同志。”
一陣噼里啪啦的,張瑞借鑒從小學到大的思修,將兩人忽悠得一晃一晃的。
高順越聽越興奮,因為這裏張瑞將後世的游擊方針順嘴說了一遍,簡單講述了其作戰思路。
“少君,這所謂的‘游擊戰術’不知出自何處?”
雖然高順並沒有在任何典籍里看到這些兵法,但他對於張瑞的了解,這肯定不是他自己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