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再次啟程
從回來后看到這些金幣的第一眼,我心裏就知道這些東西如果出現在市面上,肯定會給我和司馬帶來麻煩,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在店門站了一會,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圍,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覺得這裏的每個人都很奇怪,但又覺得他們好像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神經了,這裏是四九城啊,法治社會,和地下深淵不一樣,應該沒人敢胡來吧。
當我轉身往店裏回去時,看到店門口的郵箱裏塞着今天剛出的早報,順手拿出來帶回店裏,然後給自己沏壺茶,坐在太師椅上悠閑的看起報紙,這是我自從開店后,每天呆在店裏做的最多的事,久而久之成了一種習慣。
我翻開報紙,最前面的版面有幾篇文章是寫關於國際形勢的,再往後都是各地在改革開放后,所取得的重大成果,當我翻開最後一頁報紙時,我看到上面醒目的幾個大字,是關於崑崙死亡谷的話題,不過和之前報紙登的不同,裏面的內容是講一個叫張建國的華裔富豪無意中得到了一枚金幣,後來經過專家鑒定,這枚金幣是西藏古象雄王朝時期的,對於考究象雄古文化有很高的學術意義,它的歷史、藝術、科學價值都夠的上一級文物的標準。
我看着報紙上金幣的黑白照,心不由一緊,這不就是司馬帶回來的那種金幣嗎?不過報紙中對這枚金幣的出處,卻是清末時期,一位西方探險家在昆崙山死亡谷附近的一處古建築群中發現的,後來幾經波折被張建國收藏,不過這個張建國很大度的將金幣贈送給了博物館。
報紙的後面都是一些讚美的語句,大概就是對張建國能慷慨保護文物的這種做法的一些肯定和鼓勵。
我沒心思再去細看,我不相信這東西真會是什麼西方探險家發現的,這種事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司馬賣了金幣后才發生,還有今天店裏來的那人,估計我和司馬兩人的底早被人摸清楚了,說不定這會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我打算去北海公園找司馬,但轉眼一想,北海公園那麼大,自己上哪兒去找人,只得賴着性子一直待到下午,才關上店鋪回到租住的房子。
房子裏還是我出門時的模樣,我有些不放心的查看了一下床底下裝金幣的袋子,發現沒被人動過,這時司馬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他娘的吃蜜蜂屎了”我沒好氣的罵道:“胖子,你是不是賣過金幣”
司馬聽到這兒,立即收起臉上神情,嘿嘿尷尬一笑,說道:“哎呀,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再說,這東西是胖爺我拚死拿回來的,賣幾個錢有啥”。
我看司馬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已經賣了,再去追究也無濟於事,索性將報紙丟給他。
司馬瞅了一眼報紙上的內容,不屑一顧說道:“這有啥,不就給博物館捐了一枚金幣嘛,胖爺我要是哪天興起,說不定就給捐十枚”。
我給自己點了根煙,有些無語的指了指報紙上的一級文物,說道:“你他娘的好好看,一級文物,你知道買賣一級文物能判多少年嗎?”
司馬聽出我話里的意思,一臉正經的問道:“你是說這枚金幣是我賣出去的?”隨後司馬忽然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這不可能啊,我都是在小金店融成金條按金子價格賣的啊”。
我差點沒被一口煙嗆住,暗罵道:“你他娘還真是個天才”。
不過我看司馬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自己也不做聲,反正照他的性格,就算我不問,他自己都藏不住秘密,果然司馬又說道:“有一枚,我送給康燕了”。
我一聽什麼康燕,但一想估計是和司馬約會的那位,張素如的同事。隨後忍不住說道:“你是不是給人家說這玩意是你家祖上的傳家寶?”。
“你咋知道”
我懶得理會司馬,自己躺在床上,還我怎麼知道,你司馬從小給小姑娘送禮物,那件不是家傳寶。
兩人經過一夜的商量,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司馬去找康燕,看那枚金幣到底還在不在她手上,要是在就想辦法要回來,要是報紙上的真是那枚金幣,那就沒轍了,只能再作打算。
第二天天蒙蒙放亮,司馬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康燕了,我也起了個大早,把剩下的金幣裝在背包里,我考慮過很多處理這玩意的辦法,捐給博物館吧,來路不明,總不能說是從古墓中帶出來的,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賣肯定是不能賣的,最後實在沒招,只好趁着天剛亮街上沒人,將東西埋在祖父的墓旁。
我埋完東西后,清理掉周圍的痕迹,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字跡,不由苦笑,感覺這是上天給自己開的最大玩笑,真正的祖父已經變成了變異人,在地下城中不知生死,那個假扮祖父的人在飛機失事後,我也再沒有見過,至於這墓里葬的誰,當初也沒問寧姐,假祖父是她的人,想必她應該知道。
我不是個多愁傷感的人,但也沒司馬那般洒脫,可以什麼事都不那麼上心,我不想回憶這些事,但總會不經意間想起來,我忽然覺得,這幾年的我繞來繞去,又回到了起點。
從崑崙死亡谷出來后,我沒有一刻不想回到那兒,因為那裏有一個自己牽挂的人,但當時不論我多想回去,卻發現自己連死亡谷在哪都找不到,後來的這幾年,隨着時間的推移,我開始刻意讓自己不去想那個地方,還有那裏發生的一切,彷彿成了我生命中的禁區,我不敢踏足一步。
想想也是可笑,自己當初想去時候去不了,現在自己想忘記了,卻發現身邊發生的一切,都將矛頭指向了崑崙死亡谷,兜兜轉轉一圈之後,又回到了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