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馨香園
被司馬這麼一說,我自己也覺得兩眼開始模糊,雖然有些餓,但這一路也吃過東西啊,不至於餓暈吧,不過就在我瞎琢磨時,我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土坑上的老頭,此時老頭正雙眼笑眯眯的盯着我看,眼神中一股子戲耍之意。
我嗅着空氣中燃燒香料的香味,頓時感覺不妙,這香味有問題,但時間並沒有給我反應的機會,隨後腦海一空,整個人暈死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和司馬被人綁在牧場的木樁上,頂着刺眼毒辣的太陽光線,我使勁睜大眼睛,讓自己儘快適應光線,在我們被綁的地方,周圍還站着兩個拿着老套筒的牧民,正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們。
我抿了下乾裂的口唇,掙扎着想轉身看綁在身後的司馬什麼情況,發現自己的身子被綁的很緊,看守的牧民見我醒了,示意讓年輕點的牧民給我弄些水喝。
起初我以為是老頭想搶劫我們的財物,不過很快我發現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嚴重的多,傍晚的時候,有個上了年紀的牧民帶着另外兩人給我和司馬送來食物,幾人小聲嘀咕一番后,只留下新來的兩人,其他人都回家去了。
我看着地上還擺放着我和司馬的背包,沒有被動過的痕迹,這群人肯定也不是為了財物來到,但看他們除了綁着我們,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好像並沒有打算傷害我們的意思。
司馬醒來后,嚷嚷了半天,不過這些看守的人從不和我們搭話,他也自討沒趣,到後面估計是沒勁了,也拉攏着胖腦袋消停下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三天下午,除了兩人被強烈的太陽紫外線曬得脫了一層皮,其他的吃喝拉撒倒是被這群人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是輛在這種偏遠地方不多見的黑白相間的警車,車停在離我我們不遠處的土房面前,從車上下來兩個戴大檐帽的制服人員,看着牧民圍成一圈和這兩人不知在討論什麼,我心中不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怎麼警車都來了”司馬在身後有氣無力的像是自言自語道。
被暴晒了三天,就是生產隊的驢都扛不住啊,此時的我,混身被繩子綁的難受,整個身子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導致血液循環不暢,一直都處於麻木僵硬的狀態,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腫脹感,讓我不想多說一個字,管他幹什麼的,一副乞丐餵豬——無所謂的樣子。
從牧場返回鎮上,最後又折回格爾木,那已經是四天後的事了,當然我和司馬是被當做嫌疑人被帶回警局的,迷暈我們的那個老頭死了,被人殺死在他的那間土房裏,房間裏除了暈死的我和司馬,再沒發現其他的線索。
因為沒有證據,我和司馬被放了出來,在警局的大廳,我看到了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國字臉加上魁梧的身材,讓人一眼看上去就不寒而慄,隱隱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看我和司馬的一刻,男人臉上又露出那副噁心人的笑容。
在火車上時,這讓我噁心的鳥人(鳥人是我給他起的外號,誰讓他笑起來跟死了娘一樣,專門噁心人)在快到甘肅的地界的時候,我再沒看到過他,我是沒想到這人會出現在這兒。
“現在可以和我們老闆談談嗎?”鳥人抖擻着筆直的西裝,站起身來走到我跟前,嘴角一咧說道:“我希望你們能明白,既然能把你們從裏面帶出來,也就能第二次送進去”
我聽得很清楚,他說的是第二次,他娘的,是這癟犢子玩意坑老子啊,還沒等我開口翻他家祖墳,一旁的司馬也聽出了鳥人話外之意,擼起袖子就要干架,一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狠勁。
就在司馬暴走的一瞬間,我一把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等出去以後再找機會收拾這孫子,這地方……”。
司馬被我攔着,腦袋也清醒過來,嘴裏對着鳥人哼了句:“就算孫子你沒害的胖爺蹲牢房,但被人綁着柱子上曬了幾天太陽的帳遲早要找你算”。
鳥人也不生氣,臉上還是掛着噁心人笑容,接着從懷裏掏出一份報紙,丟下句好自為之就離開了。我看着鳥人給的報紙,發現是那份刊登金幣的報紙,上面的空白處還用鋼筆寫着一段話,想通了就來花市大街203號。
司馬問我還要不要去死亡谷,我想了一下,最後決定回四九城,回去繼續當我的古董店老闆,我不知道鳥人是出於什麼目的這樣針對我,但很明顯,現在我和他斗,基本沒啥好果子吃,如果他把金幣的事捅出來,那這輩子真就玩完了,不過他似乎只是想讓我和他老闆合作,至於為什麼不來硬的,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從格爾木回來后,我去找過報紙上的地址,花市大街位於崇文門外,歷史上曾是花的市場而得名,以前是一個定期集市,北京民間有句俗話“逢三土地廟、逢四花市集”說的就是它,不過隨着社會的蓬勃發展,現在的花市大街早已是一條非常有名的商業街,市井繁榮,百業俱全。
我在大街上溜達了一圈,才找到報紙上說的203號,是一頓老式的三層紅磚樓,最底層的門匾上用楷書寫着《馨香園》三個金色大字,從遠處看去,依稀看見裏面擺放的各色花卉,店裏面進出的大多都是些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似乎女人更喜歡鮮花,當然男人更喜歡捧着鮮花的女人。.
花店的老闆是個中年女人,穿着一身緊緻淡雅的旗袍,化着清秀的妝容,皮膚很白白嫩,保養得很好,是個很韻味的女人。
我來回在店門口轉了幾圈,總覺得那裏不對,就鳥人的那氣質,他老闆頂多算是個街頭混社會的,眼前這個女人,明顯氣質對不上,不過俗話說人不可貌相,凡是還有個萬一不是,如果鳥人的老闆真是這女人,她找我合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