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七月,正值盛夏。
教學樓外綠蔭環繞,整學城被陽光所籠罩,學生頂着年輕朝氣的面龐,騎着單車穿梭校園裏。漣校園裏條路栽滿了繡球花,藍綠色的繡球頂着烈日盛開。
到了學期末,林折夏忙着準備期末考試。
專業老師給圈了很多重點,期末部分間,都遲曜自習室里寫題。
“好難背,”寫到一半,趴課本,“……想考了。”
說完,又問:“專業期末考試難嗎?”
其實想讓遲曜安慰一:“畢竟王牌專業,分數線那麼高,期末考肯定很難吧。”
然而忘了遲曜壓根一世界的:“隨便翻翻書就行。”
“……”
“能樣回答,”林折夏動用身份特權,“女朋友,順着。”
遲曜指間夾着筆。@首發網址:Https://m.jhssd.com
黑色水筆分明的手指間經意轉半圈,然後說:“很難。”
林折夏:“多難?”
遲曜往後靠了:“都怕及格。”
林折夏:“別擔心,雖然像么聰明,但及格應該還沒問題的。”
遲曜巴微揚:“謝謝的鼓勵。”
林折夏:“客氣。”
“戲演完了嗎,”遲曜鬆開筆,伸手到面,指尖夾着兩頁紙,輕飄飄地把面停了快半的那頁翻,“演完就接着背。”
“……”
-
學期還發生了一件事。
遲寒山資金回籠后,計劃把南巷街那套房買回。
“媽想了想,既然還打算留漣雲發展,還需住的地方。”
某打電話,遲寒山跟遲曜商量:“既然媽都留京市,一漣雲住着也更放心點。”
“只交易周期才剛滿兩年,家也一定願意售,媽也找了同區的其房源……”
遲曜只說:“用勉強,房子的事情以後自己也能想辦法。”
遲寒山電話里說:“勉強勉強,媽現手現金流還算寬裕。”
巧的那戶家男主恰好工作變動,一家正打算換城市生活,手續交接得很快。
遲曜把件事告訴林折夏之後,林折夏比本還高興。
沒想那套房子還能買回,遲曜又以像以一樣互相串門:“真的嗎?那媽嘮叨的候,又能那避一避了。”
“那。”
遲曜糾正,“現那也家。”
林折夏“哦”了一聲,又後知後覺地問:“那說以後自己也能想辦法什麼意思啊,原,也想把房子買回嗎?”
“本計劃等工作之後攢錢,”遲曜隨口說,“只那樣,得辛苦女朋友多等幾年了。”
林折夏固印象深。
以遲曜各自住自己家裏,一很難聯想需多等幾年的原因。
雖然沒開口問,但以遲曜對的了解,用想都知沒反應:“知女朋友的同義詞嗎。”
“啊?”
“未老婆。”
兩還往走,條路斷延伸到校外,看起漫長且沒邊際,但路兩旁綠蔭如蓋,夏熱烈的陽光從縫隙間穿,遲曜牽着繼續說:“之後概率會留漣雲工作,荷姨應該也希望跑遠,所以得考慮一婚房的問題。”
林折夏愣了很久。
知遲曜還樣的打算。
原,早就被無比珍重地放進了的未里。
等回神,點好意思,聲說:“都還沒求婚,還沒說嫁給,怎麼就婚房了。”
遲曜眉眼微動:“想對始亂終棄?”
林折夏:“……那也意思。”
-
放暑假當,,遲曜,還何陽一塊兒坐車回南巷街。
三約好學城車站碰面。
何陽起初電話里哼了一聲,故意說:“想當電燈泡,一回。”
當林折夏已經收拾好行李,拖着行李箱遲曜租的房子裏等。
手機開着免提。
於何陽聽見那兩位發無情的聲音。
遲曜林折夏異口同聲:“哦。”
何陽:“——應該挽留一嗎?!哄,安慰,告訴心裏還很地位的,還很需一位像樣的朋友——”
林折夏想了想:“說實話,其實也那麼需。”
遲曜更想都沒想:“很重嗎。”
何陽:“……”
林折夏:“那自己打車,已經收拾好東西,等會兒直接從公寓走,就車站了。”
何陽拖着行李箱,急急忙忙往校外趕:“等等啊,說著玩的,真叫車了啊?兄弟了,兄弟就等等!哄就算了!等!!!”
最後遲曜叫了輛租。
何陽氣鼓鼓地坐面,林折夏坐後座。
林折夏打圓場:“壯,別生氣了。”
何陽:“別喊,一局外罷了。”
“……”
幾從到的交情,十分鐘,何陽就自己恢復了狀態:“房子買回了?家裏也收拾好了嗎,那假期以住那兒了。”
遲曜只扔給三字:“方便。”
何陽:“什麼方便的。”
遲曜:“女朋友了,方便。”
“……”
司機靠邊停吧。
想車。
林折夏坐後排,一邊聽倆學生鬥嘴,一邊給林荷發消息。
-媽,車了
林荷的消息回得很快:帶鑰匙了吧?
-帶了
-魏叔叔家嗎。
林荷:忘了跟說,外面旅遊呢,還沒回。
-荷,看忘了女兒吧。
林荷:又家。
林荷:確實點忘了。
林折夏:……
林荷:別說,剛漣那會兒,確實晚都睡着,家的候習慣。但的適應能力很強,現覺得家真清凈。
遲曜注意到臉色斷變化,問:“怎麼了。”
“媽魏叔叔家,”林折夏轉述,“已經忘了。”
遲曜抬手拍了頭頂:“陪。”
林折夏起初沒覺得對勁。
畢竟“陪”三字,再簡單的情話了。
然而等了車,各自回到家,林折夏收拾了一房間,林荷家,只能自己換床單被套。忙活半之後,洗了澡,正準備關燈睡覺,門鈴被按響。
林折夏穿着睡衣開門:“怎麼了。”
遲曜:“陪。”
林折夏身那件睡衣很單薄,白色,棉質睡衣。遲曜對件衣服印象很深,以夏常穿。
“都睡了。”放進屋后說。
遲曜熟門熟路地往房間方向走:“陪睡覺也一樣。”
原本靜謐的氣氛,因為句話一變得無比曖昧。
遲曜也剛家裏洗澡,額的頭髮還沒完全乾透,少年整比高一截,林折夏只能稍仰起頭看。清楚地看到遲曜變黯的眼神,泛着銀色光澤的耳釘。
少年白的膚色被黑色T恤襯得更加醒目,或許因為坦誠相見,林折夏目光移,觸及到腰腹位置的候,眼裏明明看見的衣物,腦海里卻自動浮現熟悉的腹肌輪廓。
此兩正面對面,站卧室里。
地點對說,比其任何地方都更隱秘。
因為間卧室,從住到的最熟悉的地方。
多成長的身影記憶。
書桌以每都用的,書櫃裏,藏着許願卡,藏着高那張“情侶照”,再邊的衣櫃裏,妥善存放着高候織的那條圍巾。
也正因為樣,所以遲曜的吻落的候,的心跳比以往任何候都更劇烈。
窗外,蟬鳴聲透窗戶傳進。
唇的觸覺強烈的像白日裏的烈陽,嘴唇地被嚙咬着,掀起一陣細密的顫慄。林折夏整很輕地發著抖,支撐住似的,任由吻越壓越深。
唯一的支撐點只身後那張書桌,后腰緊緊抵着書桌邊緣。
遲曜似乎察覺到快支撐住了,於一只手繞到腰后,輕鬆將攬起。
吻持續了很長間。從書桌,一路延續到那張再熟悉的床。
“挺巧。”
遲曜一隻手撐着床,說話頭往後微微抬起,拉開微弱距離說。
林折夏整腦子都暈的,像缺了氧,只能愣愣地問:“……巧什麼。”
“床單被子,”遲曜說,“那偷親的候一樣。”
林折夏垂眼。
夏的被套一共就那麼兩套,今換的套確實以最常用的。
被么一說,躺床,彷彿回想起遲曜走的那,發著燒躺里的感受。
很奇妙的。
現,真的里接了吻。
只接吻很容易走火,事態逐漸失控,林折夏忍住用手推了一,提醒:“家裏沒……那。”
遲曜自然也清楚。
原本就沒打算做到最後,於停動作,抱着緩了會兒。
最後少年把攬懷裏,額頭落一吻。
林折夏感受到黑暗裏,羽毛般的觸覺,問:“當初,也樣親的嗎。就走的那。”
說完,感受到抱着的胸腔輕微震動,“嗯”了一聲。
然後遲曜又低頭,耳邊說:
“晚安。”
-
假期,遲曜只家留宿了一晚。
次日,林荷魏平旅遊結束,傍晚到家。
魏平頭戴着一頂花花綠綠的沙灘帽,兩一看就海邊度假剛回:“夏夏,喝椰汁?叔叔給開一。”
“海邊了嗎,”林折夏到門口迎接,“……椰子那麼重,也用給帶三吧。”
魏平打開行李箱,笨重的箱子裏裝着三椰子。
把椰子一一拿說:“一,遲曜一,何陽一。”
“……”
林荷魏平之後進屋,穿了條度假風的長裙,一回家就忍住挑刺:“看看,把客廳弄成什麼樣,走的候還整整齊齊的,堆零食能能收一收?”
說著,一路巡視到廚房間:“煮碗面也知把鍋給洗了,說多少遍。”
如果以,林折夏一定會覺得林荷很煩。
離家久,連些嘮叨數落都變得溫情起。
學校里嘗試着獨當一面的學生,回到家又變成了以的那“孩”。
林折夏捧着剛開好的椰子解釋:“正準備洗,就剛好回了。”
林荷看眼間,對能更了解:“現已經七點半了。”
“林折夏同志,告訴,準備,準備了多久?”
林折夏老老實實回答:“一多。”
“……”
林荷回之後,家裏的日子好了起。
外面的氣也越越熱,八月份,陽曬得敢往外邊跑。
像以無數假期那樣,癱遲曜家的沙發,抱着冰西瓜,一邊用勺子挖着吃,一邊追暑期檔電視連續劇。
遲曜坐身邊。
其發聚另一邊的沙發,的打電玩,的聊,整客廳看起一團亂。
“曜哥,夏哥——撲克,打打?”揚聲問。
林折夏挖一塊西瓜,頭也回:“打。”
遲曜:“婦唱夫隨。”
“……”
電視劇還老套又狗血,林折夏一邊跟吐槽劇情,一邊往嘴裏塞西瓜。
遲曜問:“甜甜。”
林折夏點點頭,順手餵了一塊。
電視很快進入一段廣告。
遲曜段廣告間隙,被其發硬拉着打了兩局撲克牌。
林折夏從電視裏抬起頭,環顧四周,遲曜家的陳設已經恢復成原的模樣。一群少年圍坐一起,被圍間的那漫經心地着牌,偶爾其說了什麼,很輕地扯一嘴角跟着笑。
電視裏,廣告的聲音鬧哄哄地傳,的說話聲交雜一起——
手裏的西瓜很冰,驅散夏季的浮躁炎熱,一種冒着絲絲涼意的治癒感。
以無數夏一樣。
好像一切本該如此,從沒變動。
-
假期途,林折夏見了以的朋友。
陳琳唐書萱換了髮型,看起更顯青春活潑。
幾聊起以的事情,已經以當做玩笑,互相揶揄:“當初居然還問遲曜的聯繫方式,被狠狠拒絕的那晚,心情特別複雜。”
“以還暗戀那學長。”
“以還論壇衝鋒陷陣呢,隔壁學校找堵。”
“……”
陳琳聚餐的那,遲曜也徐庭見了一面,徐庭學學的法醫,整還以那樣,看着“挺靠譜”。
林折夏坐餐廳里,正聊着,手機震動了。
遲曜發的一張照片。
男朋友:[照片]
照片,徐庭很誇張地比了“耶”。
男朋友:說跟打招呼。
林折夏笑了回復:謝謝。收到了。
回到家,林荷問聚餐的情況,林折夏說:“挺好的,唐書萱打暑期工,陳琳也做家教,對了,唐書萱也談戀愛了,男朋友同專業的一男生,兩感情狀態錯。”
林荷:“看看家,再看看。”
林折夏知的意思說別都積極進地打工賺錢,承認自己假期懶了點,於說:“本也找工作的,但最後沒找到合適的,回頭再看看。”
“而且,”又慢吞吞地說,“也男朋友,起碼談戀愛塊沒輸。”
林荷:“……”
說著找“暑期工作”的林折夏找了幾,工作暫沒找到,發群里倒又組織了新活動。
【南巷街分隊】
壯:明集市打槍
壯:一等獎遊戲機一台,二等獎藍牙耳機一副,三等獎沒什麼用,一玩偶,但沒什麼用的玩偶以給夏哥玩玩。
林折夏:……?
什麼叫沒用的給。
經常會群里組織各式各樣的活動。
很無聊且幼稚的一提議,一經發,立刻得到熱烈響應。
-111
-算一
-也也
-讓看看什麼叫神槍手
於家約好明午集市打槍。
壯:@林折夏,夏哥
林折夏打字:打槍點幼稚了。
一秒,又迫及待發兩字:幾點?
次日晌午,林折夏吃飯,想偷偷從冰箱裏順一根冰棍,被林荷明令禁止:“昨吃多了,今別吃了。”
林折夏情願地關冰箱門:“哦。”
但沒放棄,一邊門口等電梯,一邊給遲曜發消息。
-家沒冰棍
-的話的候偷偷給帶一根
-算了,自己賣部買吧,告訴媽,沒什麼想吃的?
遲曜應該忙,抽空回復一字:水。
接近午一點。
林折夏坐遲曜家單元門門口等樓跟自己匯合。
氣真的很熱。
乾燥的風卷着熱氣撲面而。
像第一到南巷街那樣,坐家樓棟口,手裏拎着瓶冒涼意的冰汽水,嘴裏咬着根老式冰棍。
等了約莫五六分鐘,身後的單元門突然傳“咔噠”一聲。
某一瞬間,林折夏幾乎以為一聲熟悉的“咔噠”好像自多年。
同樣聲音穿無聲且漫長的歲月,現重合。
略帶遲緩地回頭。
少年逆着強光,眉眼很深,樣貌極其惹眼,巴削瘦,透着一種從骨子裏浸的傲氣肆意。以近乎刺眼的模樣闖進的視野里。
接那瓶冒着冷氣的汽水,隨手擰開說:“走了,女朋友。”
林折夏頓了,才跟。
嘴裏的冰棍很涼,頭頂的陽很曬。
南巷街街牌遠處屹立着。
林折夏腦海里閃很多關於夏的瑣碎片段,故事好像總容易發生季節,最後想到的曾經兩那份一度只自己知的暗戀心動。
每追逐的刻里,也追逐那夏。
那彼此存的夏。
永遠熱烈,永落幕。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