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南南喜歡嗎?”
慌忙間喬南轉過身,裝作正在找書看卻被打斷的樣子,臉上還帶着恰到好處的驚訝:“趙博不是說你開會還要半個小時嗎?這麼快就開完了?”
“提前結束了。”其實是收到了趙博的消息,知道他已經到了,不願意讓他等太久。
裴敘看向他答了一句,目光無意掠過書架,看見那本被移了位置的文件夾時,眉頭便微不可察地動了下,目光又挪回去,凝在他身上,意味深長地問:“南南剛才在幹什麼?”
“太無聊了,找點書看。”喬南沒有看他的眼睛,從書架邊走開,往沙發上一坐。
“你讓趙博把我接到敘南來幹嘛?”
裴敘道:“就是想和你一起回家,南南不想和我一起嗎?”
這個問題喬南回答不上來。
其實早上知道裴敘不會來接自己時,他還有點微妙的不爽來着。
但現在聽他這麼說,喬南就矜持揚了下下巴,理直氣壯地說:“不想。”
裴敘笑起來,看起來並不在意他的口是心非:“先去吃個晚飯再回家?”
喬南此時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裏,生怕待久了被他發現端倪,因此連連點頭道:“那就吃對面那家火鍋吧,我正好餓了。”
裴敘沒有異議,和他一起出去。
喬南在前,他在後。最後關門時他再次將目光投向書架,確認那本文件夾挪了位置。
為了穩妥,大部分的畫冊和相冊都被他搬到了鉑庭公館,只有這一本被他單獨放在了休息室,偶爾工作累了小憩時,會翻來看看。
喬南應該都看見了吧。
裴敘關上休息室的門,斂下神色,笑着走向喬南。
兩人又去了敘南科技對面商場那家喬南最愛的火鍋店。
暮秋初冬的時節,南江已經冷了起來,熱騰騰的火鍋很好地驅逐了寒意。
裴敘負責涮,喬南則負責吃,辣得嘴唇都通紅。
他端起冰可樂炫了一大口,才感覺嘴巴沒那麼麻了,他眼珠轉來轉去,目光落在裴敘身上:“你怎麼不吃?”
裴敘將燙好的黃喉放在他面前的碟子裏,不緊不慢地說:“最近有點上火。”
這本是一句很正常的話,前提是他說話時沒有用一種曖昧的、粘稠火熱的目光看着喬南的話。
喬南後知後覺地明白了,沒有接他的茬,卻想起休息室的那本文件夾來。
整天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活該你上火。
他裝作沒聽懂,繼續涮火鍋。
心裏則想着鉑庭公館那副素描,他想去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明天一早我和錢川他們約了去射箭,射箭館離鉑庭公館近,今晚我就不回濱江那邊了,就住鉑庭公館。”
裴敘看他一眼,笑着應下來。
兩人吃完了火鍋,就直接回了鉑庭公館。
喬南對這裏已經相當熟悉了,他巡視領地一樣轉了幾圈,給自己選了個卧室:“我住這間。”
他選的這間次卧和裴敘的主卧正好處於斜對角線上,相距最遠。
裴敘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彷彿默認了:“你自己玩一會兒,我還有點工作要收下尾。”
說著就進了書房。
喬南看着他的背影,琢磨着找個什麼借口才能正當地去他書房求證。
而進了裴敘的書房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工作需要處理,他走到書房的落地書櫃前,將其中一列用密碼鎖鎖住的書櫃打開。
柜子裏放着整整齊齊的文件夾,還按照日期編了號。
裴敘的指尖掠過整齊排列的文件夾,眸色微深。
喬南想看,那就讓他看吧。
反正他遲早也要知道的。
裴敘將櫃門隨意虛掩,又看了一眼被帘子遮擋的可視玻璃牆,才慢條斯理地走了出去。
喬南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面對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見書房。
見裴敘出來,他自然地起身:“你工作處理完了?我用下電腦。”
裴敘在這方面對他幾乎沒有忌諱,喬南以前也是隨意進出他的書房,甚至還知道他的電腦密碼。
他只需要和往常一樣就行。
裴敘果然點頭:“處理完了,你用吧,我去洗個澡。”
喬南沉着冷靜地進了書房,為了不顯得怪異,他刻意沒有關門。
先是在辦公桌后坐下,對着電腦裝模作樣的鼓搗了一會兒,等聽到主卧門關上的聲音后,他才站起身來,準備去檢查一下那面和主卧相鄰的牆壁。
但他的目光先被邊上半掩的書櫃吸引了——
黑色實木書櫃裏,灰色文件夾整齊排列,脊背上貼着標籤,用日期編了號。
和他在休息室無意發現的那本文件夾一模一樣。
他的心跳忽然快起來,沒有遲疑地走向了文件櫃。
隨便抽出一本,看見妥善夾在文件頁中的一張張素描時,他心裏滋生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心悸、慌亂、害怕好像都有,但又不是那種想要逃跑的恐懼,更多的應該是疑惑。
有種他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裴敘的恐慌。
想起來裴敘和他說「這才是真實的我」,喬南一時有些茫然起來。他機械地翻動一本本文件夾,大腦因為過多的信息量而有些宕機,連裴敘什麼時候進來的都沒有發現。
“南南在發什麼呆?”
裴敘低沉和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讓喬南打了個激靈,後背迅速爬起了雞皮疙瘩。
他轉過身,看見裴敘就站在他側後方,目光不明地在他和書櫃之間游移。
好在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文件夾放了回去,裴敘應該還只是懷疑,喬南過熱的大腦飛快運轉,冷靜道:“我記得你這有本《薩德侯爵夫人》,剛才我和邱然她們說起這本書,有一個劇情起了分歧,我想找來確認一下。”
裴敘「哦」了一聲,目光在書柜上頓了下,也看不出信沒信。
他朝喬南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來:“這本書我前陣子剛看過,放到這邊了。”
喬南跟着他走到辦公桌前,卻楠楓見裴敘在寬大的皮質辦公椅上坐下,將左手邊一個抽屜拉開:“就在這裏。”
抽屜里確實有幾本書,做戲做全,喬南遲疑着上前去拿,卻猝不及防被他掐着腰拉到了腿上。
他被抵在了辦公桌邊緣,身前是沉重的實木辦公桌,身後則是裴敘寬厚溫熱的胸膛。
喬南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發現了。
他慌亂地想要逃離:“你幹什麼?”
“南南都看見了。”裴敘收緊了手臂,胸膛貼近他,鼻尖在他側頸輕蹭。因為剛剛沐浴過,他隨意披着浴袍,衣襟微敞間,喬南能感受到他皮膚傳遞的溫度。
很燙人。
“你故意的!”喬南這會兒也明白了,這人怕是在休息室就發現了。結果卻陪着自己演了這麼久,分明是故意釣魚。
裴敘短促低笑一聲:“南南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喬南繃著臉:“你先放開我,我再告訴你。”
裴敘卻說:“還有個東西南南應該還沒來及看。”
說著,他將抽屜里的書拿出來,從最內側拿出了一個遙控器,輕按一下,就見辦公桌正對着的那面牆上的裝飾百葉緩緩上升,露出後方被遮擋住的主卧空間。
喬南瞳孔一縮,連掙扎都弱了下來,愣愣盯着看。
“南南害怕嗎?”裴敘緊緊盯着他的表情,手指溫柔地沿着側臉線條游移。
喬南下意識搖頭。
已經有所猜測,真正確認時,也就說不上害怕了。
裴敘笑起來,淺淺含住他的耳垂,又問:“那南南喜歡我給你畫的畫嗎?”
“你什麼時候學的素描?”
“給你補習那段時間。”
喬南高二時忽然決定要考美院,裴敘給他找了藝考的名師,又親自給他惡補文化課。
素描就是那時候學會的。
想起他那時一邊要忙着畢業論文,一邊還要給他補課到深夜,喬南的語氣不自覺軟下來,輕聲罵了他一句:“變態。”
學了素描就用來畫這種不正經的東西。
“這就算變態了?”裴敘笑得胸腔都在震動,手掌游弋着往下,按住了他:“還有更變態的,南南想試試嗎?”
喬南不想,他拚命搖頭試圖掙扎,但裴敘抓住了他的弱點,他的反抗很快就瓦解崩潰,只能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胸膛上喘息。
裴敘一隻手轉過他的臉,和他接吻。
雙重的刺激讓喬南難以忍受地紅了眼,眼角都被逼出眼淚來。大約是覺得自己妥協得太快太丟人,他用力抿着唇,不肯發出聲音。
便顯得眼角的淚珠越發脆弱。
裴敘的唇輾轉往上,去舔他的眼尾。舌尖嘗到了眼淚咸澀的味道,他啞着聲又問了一遍:“現在喜歡嗎?”
喬南的回答是側過臉用力咬住了他的手指。
裴敘「嘶」了一聲,卻笑得更加愉悅。
……
最後喬南整個人都癱軟在他懷裏。
出走的神智歸位,意識到自己再一次妥協,喬南羞澀又惱怒。他努力調動無力的四肢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但裴敘卻不肯放他走,執着的想要聽到滿意的答案:“南南喜歡嗎?”
喬南被他勒着腰,和他親密無間地貼合,立即察覺到了危險。
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很是不情願地說:“喜歡,喜歡行了吧?!”
上揚的嗓音還帶着染了欲的嘶啞。
“這才對,南南不許說謊。”
裴敘滿意地抱着他,往浴室方向走。
這會兒他倒是又紳士起來,語調溫柔地詢問:“還有力氣嗎?南南是想自己洗,還是我幫你?”
喬南臉頰漲紅,用力將人推出浴室:“我自己會洗!”
作者有話說:
南南:變態)
裴哥(皺眉):這就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