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本是同根生10 惡寒
天上繁星點點,地下萬家燈火,夜空中有輕盈的風拂面。
秦青用手肘捅了捅京泊霖的腰,“下去找個地方留宿,我餓了。”
“我也餓了!”996趕緊插嘴,肚子適時發出咕嚕嚕的叫聲。
“小師叔不曾辟穀?”京泊霖輕笑詢問,人已飛身而下,朝不遠處一座村莊掠去。一眾扈從無聲無息跟上。
“沒有。”秦青耳朵有些發紅。
他雖然來歷不凡,身體卻與普通人無異,會冷,會累,會餓,也會受傷死亡。因為能力太過逆天,於是在某些方面就要受到掣肘,這就是天道的法則。
京泊霖也沒追問,親親秦青通紅的耳朵,戲謔道:“為夫這就帶娘子下去吃飯。”
“不要叫我娘子!”秦青回頭瞪視一眼。
“遵命娘子。”京泊霖湊上前去,親了親這雙漂亮的桃花眼。
“你再叫一個試試!”秦青舉起巴掌。
“娘子?”京泊霖果然試了試。
秦青一巴掌扇過去,沒把這無恥之徒的臉扇歪,反倒扇紅了自己的手心。
京泊霖握住他手腕,把發紅的掌心拉過來用力親了一口,在夜風中朗聲大笑:“娘子手紅了,我給娘子呼一呼。”
秦青:“……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996:“京泊霖,聽到沒?你無敵了!”
朗笑聲更遠地震蕩開來,“娘子,你和你的寵物都很可愛,為夫想親親你。”
啄吻的聲音非常清脆,扇巴掌的聲音更清脆。跟在後面的扈從不敢多看,表情都有些難以形容。
這麼賤的魔頭,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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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宿在村長家中,沒有碎銀可以給,便拿出一顆珍珠。
珍珠流光溢彩,圓潤碩大,價值不菲。村長一家非常高興,殺了一隻雞一隻鴨,做了幾道可口的小菜。
扈從們都已辟穀,歇在院外。
秦青抱着996,坐在炕上。
方桌對面也有位置,京泊霖偏不坐,偏要緊緊挨着秦青,手臂佔有欲十足地摟着秦青的腰。
“你這樣擠,我怎麼吃飯?”秦青拿筷子的手微微一抬就會碰到京泊霖的身體,十分不方便。
“我喂你?”京泊霖笑呵呵地拿起筷子。
秦青只好閉嘴,用筷子戳穿雞肉,舉到嘴邊啃。
996抱着一隻鴨腿,吃得滿嘴流油。
“老婆孩子熱炕頭,人生圓滿啊!”京泊霖往後一靠,悠悠感嘆。
秦青:“……”
996:“阿爹,別理他!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秦青放下筷子,無奈地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夫——”
“你若是再拿話調戲於我,小心我戳瞎你的狗眼!”
一根細長的筷子對準京泊霖幽深狹長的眼眸。
京泊霖看了看筷子尖,又看了看秦青被怒氣染紅的漂亮臉蛋,這才正色道:“我不記得了。”
“騙子!”秦青下意識否定。
“我真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是來找你的。我聽見你在呼救,祈求一條生路。我很着急,立刻就趕過來,路上許是遇到一些波折,弄丟了記憶。”
京泊霖揉揉太陽穴,沉吟道:“不過沒關係,我應該很快就能把記憶找回來。”
秦青聽得呆愣。
996吐出一截骨頭,嗤笑道:“一聽就是騙人的鬼話!你跟我阿爹認識嗎?他呼救,你在哪兒聽見的?”
秦青搖搖頭,心臟撲通撲通一陣狂跳。他想起那個名為“智腦”的東西,想起自己在太一峰頂祈求神靈眷顧,想起一分為的滔天氣運。
在那之後,太一長老莫名蘇醒,變作蒼淵。漫天氣運被蒼淵一人獨佔,這世間竟無人因氣衰而死。由此可見,蒼淵大約是天外來客,與這個世界沒有牽連。
仔細看去,京泊霖的氣運與蒼淵的氣運彷彿來自於同源,只是特性大相逕庭。
是自己的祈求獲得了主神的響應,於是降下奇迹?又或者說,他二人就是主神?否則為何如此強大?
秦青眨眨眼,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娘子,我騙誰都不會騙你,你相信為夫。”京泊霖執起秦青白皙修長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眸子裏星光璀璨。
這副模樣哪裏像主神?主神該是蒼淵那般高深莫測才對。
秦青很想否定,卻又無法忽略心中的強烈悸動。
他捏住京泊霖的下頜,把這人英俊非凡的臉看了又看。
“娘子是不是對為夫一見鍾情了?”京泊霖專註回望,嬉笑開口。
秦青連忙鬆開這人下頜,輕推一把,低聲罵了一句無恥。陡然加快的心跳讓他臉頰漲紅,耳根發燙。
為何是主神親自來救我?氣運一分為,莫非這世間還有一位主神?
秦青低下頭吃菜,心裏暗暗思忖。
京泊霖寬闊的背暖烘烘地貼上來,從身後將他抱住,強健的手臂緊緊箍住他的腰,下頜磕在他肩頭,側臉凝望。
這個姿勢親密地有些過分,彷彿二人已融為一體。
秦青卻不再掙扎,反倒軟了語調,關心地問道:“你餓不餓?”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娘子就感覺好餓,想吃了娘子。”京泊霖依舊沒個正形。
秦青臉頰臊得通紅,拿起一根大雞腿,直接往這人嘴裏塞,兇巴巴地說道:“用吃的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京泊霖連忙伸手拿住雞腿,笑嘻嘻地說道:“不能。”
吧唧一聲,秦青的嘴被親了。
京泊霖舔舔唇,滿足地說道:“這樣才能堵住我的嘴。”他咬掉一塊雞肉,優哉游哉地吃起來,另外一隻手依舊緊緊箍住秦青的腰。
秦青:“……”主神怎會是這麼個不着調的傢伙?越看越不像。
他瞪了996一眼,在心裏加上一句:物似主人形。能養出996這個大冤種,莫非真是主神?
996無辜地眨眨眼,悄悄把一盤鴨肉挪到自己身邊,用毛茸茸的尾巴圈住。
嘟嘟嘟,房門忽然被敲響,村長家的兒媳婦在外面問:“兩位公子,家裏釀了幾壇好酒,公爹讓我給你們送過來。”
“進來吧。”京泊霖淡淡開口。
一名二十齣頭的婦人挺着一個碩大的肚子走進來,把一壇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不敢多問,也不敢亂看。
秦青和京泊霖倒是多看了她一眼,只因她肚子籠罩着一團黑氣,那腹中胎兒已是死胎。但二人都沒說破,只是道謝。
門關上后,996嘟囔道:“她這輩子是無子無女的命。”
“吃你的。”秦青瞪了一眼。
996悻悻閉嘴。
“她丈夫倒是命里有二子一女,快活得很。”京泊霖嗤笑一聲。
“別人家的事你倆少議論。”秦青又瞪了京泊霖一眼。
京泊霖同樣悻悻閉嘴。
“看看,看看,什麼叫家庭帝位?這就叫家庭帝位。”996嘖嘖感嘆,沖秦青伸出一根大拇指。
“乖兒子,多吃飯,多喝酒,少說話,省得挨罵。”京泊霖替996倒了一碗酒。
“知道了,咕咚咕咚咕咚咕……”996捧着大碗痛痛快快喝起來。
秦青給了胖貓一個暴栗,又給了京泊霖一個暴栗。
一人一貓連忙捂住腦袋,擺出齜牙咧嘴的表情。這麼一看,倒真有些像父子。
秦青揉揉額頭,無聲一嘆,繼而又笑開了。此刻的溫馨,對他來說是非常珍貴的記憶。
“明天早上,你送我回凌雲宗。”他語氣溫柔地說道。
“不送,以後你跟着我。”京泊霖果斷拒絕。
“我有兩件事要做,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秦青正色道。
京泊霖正往碗裏倒酒,聽見這話手臂僵住。
“哪兩件事?”
“第一件事,徹底斬斷前緣。我的前緣是風停雲。我必須找回與他相關的記憶,了卻這段因果。”
“這個簡單。明日我便去凌雲宗殺了風停雲。”京泊霖繼續倒酒,咧齒一笑,狹長眼眸里殺意翻湧。
秦青默默揉了揉眉心,嘆息道:“他因我而死,我承擔的因果只會加重!你別搗亂!”
京泊霖端起碗喝酒,眸子裏依舊殺意蒸騰:“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我要洗去身上的罪業,以免被天道誅滅。”
京泊霖上下打量秦青,思忖片刻后說道:“我不送你回去,但我可以帶你去中洲與那些人匯合。你必須時時刻刻待在我身邊。”
秦青垂眸想了想,只能妥協,“也可。”
“你真的不回凌雲宗了?”996小聲傳音。
秦青拿起筷子夾菜,慢悠悠地說道:“不回了。在這裏我是一家之主。回去了,我就是個小寵。你說待在哪邊更舒服?”
“當然是待在這邊更舒服!京泊霖一看就是個耙耳朵!”996大聲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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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京泊霖抱着剛到手的媳婦,懶洋洋地躺在炕上,雙手箍緊媳婦的腰,雙腿夾住媳婦的腿,姿勢相當霸道。
“你鬆開一點,我喘不上氣了。”秦青推他一把。
“這樣喘不喘得上氣?”京泊霖低頭親吻媳婦淡紅的薄唇,暗暗渡了一縷紫色氣運。
秦青眨眨眼,輕哼道:“這樣可以喘氣。”
京泊霖沉聲一笑,感覺十分有趣。
又過片刻,秦青伸出細長指尖,戳戳這人結實的胸膛,有些虛弱地說道:“我又有些喘不上氣。”
京泊霖含住這張甜絲絲的唇,輾轉深吻,渡送氣運。不知過了多久,他嗓音沙啞地問:“能喘氣了嗎?”
“可以了。”秦青舔舔紅腫的唇,雙眸濕漉漉一片,臉頰浮上酡紅,彷彿喝醉了一般。
京泊霖心旌搖曳,悸動難耐,越發用力地抱緊懷裏的寶貝。
睡到半夜,秦青又把京泊霖戳醒。
“娘子不能喘氣了?”京泊霖習慣性地親下去。
秦青偏頭躲開,側耳細聽,說道:“這家媳婦生產了。我聽聽動靜,看看那邊需不需要救助。”
京泊霖也清醒過來,聽了片刻。
附近傳來女人尖叫哭嚎的聲音,斷斷續續還有狗吠。
“無事,我讓扈從們盯着。”京泊霖推開窗,對站在門外的扈從交代幾句,摟住媳婦又睡過去。
他其實不需要睡眠,但抱着媳婦的感覺實在是美妙,他不想錯過這段時光。
秦青放下心來,捂住996呼呼打鼾的嘴,迷迷糊糊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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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宮內。
一名身穿黑袍的男人手中杵着一柄斷劍,跪在大殿裏,大殿之上坐着面無表情的蒼淵。
風停雲與十位長老、各峰峰主站在左右兩旁,不敢開腔。
來時,男人一劍擊破護宗大陣,砸斷凌雲宮屋脊,以一人之力震懾整個山門,端的是風光無兩、法力無邊。眼下,他被折斷本命神劍,破滅識海,半生不死地跪在這裏,前後對比堪稱慘烈。
“你是西洲四象宗宗主?”浩渺的聲音彷彿從虛空傳來的神諭,帶着難以抵擋的威壓。
男人用斷劍支撐被壓彎的腰,悶聲答是。
四象宗乃西洲第一大宗,實力與凌雲宗相當。而男人也是渡劫期大能,離飛升只差一步。未料還不曾真正開打,只是一束目光看過來,他的識海就被蒼淵破滅,從高空摔落。
什麼時候,這世間竟多了蒼淵這樣的神人?
四象宗宗主不敢多看,更不敢多問,呼吸聲都壓低很多。
“你與秦玉然淵源頗深。”蒼淵打量着這人命盤裏的黑色絲線。
男人不敢作答,默默跪伏。
“半月之後,本尊邀你中洲一見。”這不是詢問,是命令。
“晚輩定當前來。”四象宗宗主用力壓低腦袋,連一句話都不敢多問。
“你可以走了。”蒼淵輕輕擺手。
四象宗宗主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在萬里之外,正從高空墜落。連渡劫期的半神都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是怎樣一種實力?
恐懼感侵襲了四象宗宗主的心。他總覺得這飄搖不定的世界即將迎來更大的變故。
大殿內,一眾長老、峰主完全不敢直視蒼淵冰冷的面容。
“本尊有十一份請柬。”蒼淵拿出十一封信,徐徐說道:“你們誰腳程快,幫本尊送一送?”
“屬下去送。”
煉器峰峰主越眾而出,彎腰拱手。他外孫搶走了太一長老的愛寵,他此時不走,難道留下讓長老出氣?
蒼淵也不做聲,把十一封信拋給煉器峰峰主。
風停雲凝神看去,卻見信封上寫着十一個名字,方才的四象宗宗主赫然在列,另外還有天劍門門主,七星宗宗主,梵音閣閣主等等。
這十一人分別是十一大洲的最強者,匯聚在一起就是這世間最強戰力。他們聯起手來,再加上自己,蒼淵扛得住嗎?
神來了,神也會死!
風停雲心緒微動,面上卻不顯。
煉器峰峰主匆匆離開。
風停雲低頭拱手,問道:“長老,秦青被飛螟宗少宗主擄走,您不去追嗎?若是長老走不開,晚輩願意代勞。”
“不用追了,他們也會去中洲。”蒼淵閉上眼睛,淡淡說道。
一座巨大的浮島掠過夜空,飄往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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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青抱起996,繼續趕路。
“以前你們可曾聽說過秦青這個名字?”他問周圍的幾個扈從。
“未曾。”扈從們搖頭。
年紀最大的老者解釋道:“兩千年前,魔族與十二洲爆發大戰,死了很多人,活下來的都是各大洲的強者。小師叔若是想打聽消息,最好還是找那些活了兩千多歲的老怪物,我等不過區區幾百歲,了解的秘辛太少。”
秦青看向京泊霖。
京泊霖攤開雙手。
“我要你何用!”秦青一根指頭戳上這狗東西的額頭。
“我有大用,尤其是在夜裏。”京泊霖嬉笑上前,擁住媳婦細腰,響亮地親了親媳婦紅嫩的嘴唇。
秦青耳根子一熱,連忙說道:“走了,趕路!”
眾扈從不敢亂瞟,紛紛上路。一群修士裝作普通人,慢慢往村外走,忽聽路邊草叢裏有微弱哭聲。
“秦青,這裏有個棄嬰!”996鑽進草叢查看,然後大喊。
眾人連忙撥開草叢,卻見一個小嬰兒裹在襁褓里,捏着兩個青紫色的拳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發不出多大聲音。
“真是一個棄嬰,還是個女孩。”秦青掀開襁褓看了看,眉頭不由緊皺。
嬰兒的半張臉覆蓋在黑色巨痣下,長相這般醜陋,難怪會被丟棄。若是男孩,丑便丑點,父母哪裏捨得往外扔?
“這是村長媳婦昨晚生的那個孩子,吾等守了一夜,見過孩子長相。”老者回望不遠處的村莊,搖頭嘆息。
“村長媳婦的孩子?那不是一個死胎嗎?”秦青十分驚訝,旋即又明白過來,這孩子命里必死,所以才一身死氣,今日若是不曾遇到他們,結局已經註定。
“把孩子送回去,他們還會扔掉。”秦青抱起小嬰兒,清澈眼眸滿懷期待地看向京泊霖。
996用爪子刨京泊霖的靴子,小聲說道:“咱們收養她吧,反正也沒人要她。那個村婦命里無子無女,是她自己把孩子扔掉的。”
京泊霖抬手打落秦青懷裏的小嬰兒。
秦青連忙去撈,喝問道:“你瘋了!”
“你好好看看自己抱的是個什麼東西。”京泊霖抓住秦青手腕,阻止他撈起嬰兒。
撲通一聲悶響,嬰孩落在地上,滾了兩圈,襁褓散開,露出一個長着兩隻手兩隻腳,渾身沾滿鮮血的怪物。怪物臉上哪有什麼黑痣,只有皺在一起的扭曲五官,看看下身,分明是個男嬰,哪裏是什麼女孩!
秦青遍體生寒,驚慌後退。
996喵嗷怪叫,一蹦尺高。
京泊霖把秦青抱住,手掌輕輕摩挲他肩膀,說道:“這是障眼法。”
“誰施的障眼法?”秦青臉色發白。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施展障眼法的人想騙你把這孩子抱養在身邊。而且這不是普通的障眼法,是偷天換日之法,連我也差點被蒙蔽。”京泊霖並指一點,旁邊的泥土就炸開一個淺坑。
“你們把這孩子埋了,施法超度,讓他來世投個好胎。”京泊霖吩咐幾個扈從,拉着秦青走開,擰眉道:“別看了。這孩子生下就是這副模樣,還是個死胎,才會被扔掉。”
秦青愣愣地走了幾步,思緒一片混亂。
996嘀咕道:“偷天換日?這個術法好熟悉啊喵!”
當然熟悉了。紅塵之花就是偷天換日而生,最擅長的本領就是欺騙和偷盜。
一股惡寒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秦青指尖微顫,瞳孔劇震。
秦玉然不是已經死了嗎?世上難道還有第朵紅塵之花?幕後這人讓自己收養棄嬰,目的為何?
如果對方也是同族,那他最想獲得的東西,必然是氣運。
氣運從哪裏來?
秦青想到一個可能,血液為之凝固。
倘若他收養了這個女嬰,將之視如己出,必會交付全部的心力和關愛。親情也是愛,而且往往比愛情更深厚,更恆久。
時間長了,秦青對這個孩子的感情逐日加深,自然也會與對方氣運相連。屆時,這孩子不用開口索取氣運,只要靠近秦青,親昵地抱一抱蹭一蹭,就能從秦青這裏源源不斷地偷走氣運。
秦青的氣運從哪裏來?如果沒有意外,必是從蒼淵或京泊霖這裏來。
蒼淵與京泊霖乃域外真神,拿到真神的氣運,幕後之人自然就能為所欲為……
刺骨寒意悄然襲來,令秦青僵在原地。
能想出這麼一個偷竊氣運的方法,幕後之人是何等卑劣!
如果京泊霖也堪不破這障眼法,秦青會把一塊死肉養大,日日用氣運或靈丹溫養,掩蓋死肉散發的腐臭味。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即使獲得氣運也無法吸收,最後只能變成幕後之人的食物!
秦青彎下腰,一陣陣乾嘔。
他被這個猜測噁心壞了!
秦玉然已死,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未知的恐懼讓秦青顫慄。
“誰有水囊,趕緊給我一個。”京泊霖焦急地喊。
一名扈從連忙遞上水囊。
京泊霖一邊幫媳婦拍背,一邊讓媳婦灌水漱口。
“去中洲!快!我要馬上找回我的記憶!”秦青吐出一口水,急切地說道。
蒼淵要帶他去見一個故人。那個故人大概就是幫他恢復記憶的關鍵!
“好好好,我馬上帶你去。快把飛舟拿出來!”京泊霖馬上吩咐扈從。
說話間,一座浮空島嶼籠罩過來,慢慢下沉,遮擋天光,布下一團沉重陰影。
京泊霖愣了愣,繼而咧齒一笑,冷聲罵道:“該死的東西,來得這麼快!想要秦青,打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