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章 莫三老先生與莫白
“莫白？”
“少爺？”
林大武和韓小娟聽到這裏不免費解，雖然兩個人的關注點明顯不一樣。
“喂！你們還想不想聽了啊！”陳小魚不滿的瞪了眼這兩人，有這樣的聽眾嗎？聽個開頭就開始打岔。
“房東，你繼續繼續。”林大武訕笑着道，他剛出門準備上班，就撞見白莫領着個老頭進了房間。他雖然沒有往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去想，但還是在心裏掛滿了疑惑，正巧下樓就見到房東坐在店裏玩着手機，便問了幾句。
韓小娟也是知道白莫是失憶過的這件事，剛下班回家的他聽到房東和大武的談話，知道小舅子的家人居然找過來了，也跟着湊了過來聽八卦。
“房東，您繼續，你繼續，這次我們保證不會再打岔了！”韓小娟腆着臉道，林大武也跟着連連點頭，誰還不愛聽個八卦呢，尤其是關於身邊人的。
“那位老先生自稱叫莫三，這個名字是小白他爺爺給他取得，莫三老先生少年時就跟着小白爺爺去東南亞那邊闖蕩，一直做着藥材生意並且越做越大。
小白他爺爺就只有一個獨子，可惜小白他父母倆在一次外出洽談業務的時候遭遇了車禍，留下來還年幼的小白和比他大十歲的哥哥。”陳小魚簡潔的說著道，畢竟她也就知道這麼多。
“東南亞？那小白他怎麼…”林大武說到一半見陳小魚那不善的眼神連忙乾笑着噎了回去。
“莫三老先生他在小白他哥哥能獨當一面后，因為不放心家裏傭人，乾脆辭了自己所有的事情專程照顧着小白和他年事已高的爺爺，可惜沒兩年小白他爺爺也去世了。
莫三老先生也是個可憐人。自己家裏人都遭了難，多虧了小白爺爺才能活命，和莫老爺子的關係更像是兄弟或者父子。他一直都是獨身，唯一在意的也只有莫老爺子留下的這一對孫兒，可惜小白他哥因為他是元老就一直堤防着他，那他唯一的寄託便是小白了。
因為種種這些原因，再加上小白自小身體就不怎麼好，老先生對他總是要多嘮叨一點，看管的也很嚴。小時候還好，長大了的小白漸漸叛逆起來了。
老先生這次帶着小白回國是替莫老爺子祭拜祖祠的。然後小白趁他不注意偷跑出來了，他找了好幾個月終於在網上看到了照片，才在我們這找到人了。”陳小魚說完灌了口水。
“感覺…有些扯啊。他不會是騙子吧？”林大武抽了抽嘴角。
“確實很扯。可他還給我們看了小白一家的相冊，關鍵還有小白的簽證什麼的，再說小白一進門老先生就往他脖子上掛一大串翡翠項鏈，手上套金鐲子，玉扳指啥的…要是騙子的話這麼做圖個啥呢？”陳小魚當時聽完這麼扯的故事，第一反應也是這個叫莫三的人是個騙子，可是他這又是掛項鏈又是送首飾的…實在叫人摸不着頭腦。
………
一本厚厚的相冊被鋪開放在桌面上。
白莫，或者說莫白安靜的翻看着。
這是自一張單手叉腰笑容燦爛的青年人攬着一個有些羞澀的少年站在輪船邊的一張黑白相片開始的故事。
他翻得很慢，一頁頁的，這些照片有些像是隨手記錄的日常生活碎片，有些是較為莊重的場合，或是諸如新生命降生這樣的神聖時刻。
莫三老先生沉默不語的站在少年身後負手而立，他的目光一直溫柔的停留在少年身上，並沒有為少年介紹這些照片里的人叫什麼，又是他的哪位親屬。莫三老先生彷彿對自家少爺很有信心，他相信莫白會自己喚醒沉睡的記憶，找到答案。
白莫沉默的看着最後一張照片，那是一張身後老者單手插腰笑容燦爛的攬着一個穿着學士服笑容靦腆羞澀的少年，那少年是我，我是…
“所以我叫莫白是嗎？”少年的聲音很沉，他先前聽過老者關於莫白的故事，那是一個自小身體孱弱，躲在老者的羽翼下被呵護長大，因此對於外面的世界無比嚮往的富家公子。
“少爺，您一直都是莫白啊！”莫三老先生說著說著眼睛紅了起來。
“抱歉，我還並不能完全相信你。”白莫深吸了一口氣，不料突然連連咳嗽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胸腔內像是被一團火焰燒灼着在。
莫三老先生臉色一變，他慌忙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精巧的小瓷瓶遞到白莫的面前。“快放到鼻子下嗅一嗅！”
眼淚都模糊了視線，呼吸都很困難的白莫沒有考慮那麼多，他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接過了小瓷瓶，放在了鼻子下。
一股清涼的花香澆滅了那種燒灼感，不是風油精啊！
老者寬厚的手掌拍打着心有餘悸的少年後背，幫他順着氣。
“莫白少爺，您從小呼吸道就有點問題，老爺和夫人帶着您去了很多地方也沒瞧出個方法來，再好的醫生給的建議也還是靜養。
我這次來也是來接您去一處在我們回國前早就聯繫好的海島上的一家頂級療養院，那裏人煙稀少，沒有工業農業污染，空氣很好，對您的康復有着幫助。”
“我…莫叔，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考慮考慮。”白莫猶豫了下說道。
“遵從您的意願，莫白少爺。”莫三老先生見莫白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很是高興。
他像是一位家長參觀自己孩子的宿舍一樣在房間裏來回踱着步。
“莫白少爺，您得注意通風才行。”莫三老先生說著拉開了房間裏的窗，白莫也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下來。
“那…少爺您就好好休息，我明天會再來看您的。”莫三老先生笑着對莫白躬身道。
白莫連忙起身相送這位老先生，這樣的舉動讓莫三眼眶又紅了紅，倍感欣慰。
下了樓的莫三老先生笑着對連忙起身的兩男一女點了點頭，便推開了玻璃門走到了室外。
他的心情很是不錯，嘴裏還哼起了歌來，就是聽不懂，可能是哪的方言或是小語種吧。
莫三老先生走路的身姿很是穩健，這讓一些年輕人見了都自嘆不如，他拐過一個街口后，隨手將一個小東西扔在了路燈旁，一輛黑色的保姆車看見了走過來的他，發動了汽車。
………
一隻自律的狗狗牽着自家不成器的主人顛顛的走在路上，它的小短腿邁的越來越快，可惜那條牽引繩限制了它的發揮。
終於看到了那根路燈，狗狗斯哈斯哈吐着舌頭，它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可惜它的傻缺主人對此一無所知，就知道對着一塊小方塊發起愚蠢的求偶行為。
暢快的翹起一隻小腳腳標記着路燈，吐着舌頭的小狗狗興奮的眯起了眼。很快它注意到面前的一個小瓶子，好奇的湊過去嗅了下。
“嗯，我知道。你閨蜜跟你說上次見面我老是偷看她？冤枉吶！我是因為她是你的好朋友才想記住她長什麼樣子的啊！和你比起來她顯得那麼普通，我不多看幾眼怎麼記得住啊！
誰油嘴滑舌了？你別聽你閨蜜瞎說，我跟你談戀愛前連說話都不利索。”
嘭！
着急解釋的狗主人就見到自家狗狗打了個噴嚏，冒出一陣黑煙，還從鼻孔里噴出一團火焰。
他抓着手機呆了好半天，愣愣道：“寶貝兒，你明天晚上除非穿黑絲，不然我要陪我家狗哥拯救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