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嗯，我回來了
“不要蒜，鍋底辣，記住！”臉上有着青春痘的鍋蓋頭男孩神情認真的交代道：
“多放香菜碎！”
香菜可是靈魂吶！鍋蓋頭男孩在心裏聲嘶力竭的吶喊着。
“知道了，小哥哥。”
白莫也同樣鄭重的回應道。你的委託，我厄白梅斯·莫茨特收下了！
哇！這人到底是有多喜歡香菜，看着漂浮在不鏽鋼漏斗里的那一簇簇香菜，白莫深受震撼....
心情愉悅的白莫抽空又抬頭看了店裏的幾張桌子，幾張小桌子上都坐着人，哇！真的好有成就感啊！這樣的場景，不論看多少次都不會膩呢！
“白莫，我回來了，哇！今天中午這麼忙啊！白莫，對不起啊，姐帶悠悠打預防針弄到現在，你快去歇歇吧！姐來就行。”
從後門進來的梅麗姐匆匆忙忙的往自己身上繫着圍裙。
“姐，大熱天的，你騎車還帶着悠悠從外面回來也遭了罪，去喝點水，吹吹空調吧，我來就行，我不累。”白莫搖着頭說道。
開什麼玩笑，我厄白梅斯·莫茨特不論多困難，艱巨的委託都能完成！
梅麗姐不由分說的將白莫推出了廚房。
“老闆，這裏再來兩杯赤豆酒釀！”一個經常光顧這裏的小姐姐招呼道。
“哎，來了！”白莫忙不迭得又去了廚房。
其實真美麗麻辣燙的生意一直很好，從陳小米和陳小魚的奶奶下崗后就一直在經營，算得上是老字號。在梅麗姐接手后，這裏菜的價格也沒怎麼漲幅過。要知道在這樣一個恨不得將小白菜當大白豬賣的時代。真美麗麻辣燙算得上是行業清流。哪怕在許多餐飲門店主要以外賣生意為主的今天，梅麗姐也從沒考慮過上瘋了么平台接單。
至於店裏的外賣，一直都是老主顧打的訂餐電話，原先店裏有個專門的外賣師傅，他是陳小米和陳小魚奶奶的老同事，老爺子退休后閑着無聊，幫襯幫襯，也不在乎什麼錢不錢的。只不過後來，老爺子的兒子在魔都成家立業，又給他添了個乖巧可愛的小孫女，閑不下來的老爺子也跟着去了魔都，幫着忙於工作的兒子兒媳帶帶孩子做做飯什麼的。
後來的外賣員也不固定，上大學時的陳小米和陳小魚送過。發誓要成為全職網絡寫手，卻被現實左右開弓，臉打得啪啪響的陳小魚依舊送過。還有一個同樣是樓上租客，懷揣着音樂夢想，卻被撲街寫手陳小魚鄙夷為社會閑散人員的林大武也靠替梅麗姐送外賣養活自己。
現在需要和社會接軌，更需要份工作養活自己的白莫全職在梅麗姐這打雜，他憑藉著凄慘的身世，讓同情心泛濫的一家之主陳小米大手一揮，以真美麗麻辣燙不養閑人為由，遣散了好吃懶做陳小魚和遊手好閒林大武。
白莫做工后，梅麗姐就得經常去送外賣了，這也是他為什麼那麼想學會騎車的原因，別看還沒上幼兒園的小豆丁悠悠挺乖巧的，可她要媽媽時，誰哄都不行。
“白莫，白莫你在不?”一個身材敦實，皮膚黝黑的地中海大叔一步三回頭的從後門走了進來，搞得和個賊似的。要不是白莫認識他，知道他是隔壁的隔壁乾貨店老闆，早上去一個旋風踢了。
“方叔?你找我幹嘛?”白莫有些奇怪的問道。
“嘿嘿，白莫啊，這個你替方叔保管一下好不好?”方叔一邊不好意思得笑着一邊遞了個膠袋過來。
“噢.....”白莫立刻瞭然，他很快回道：“百分之十的保管費！”
“你！你個臭小子，上次不是只要百分之五嗎？”方正急眼道。
“那不行，上次嬸子還讓萍萍姐送鹵牛肉給我吃，那多出來的百分之五是補償我昧着良心的錢。”白莫理直氣壯。
“你！好吧好吧，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十吧。”方正一臉鬱悶，連這個以前字都不記得的傻小子都學會坐地起價了，要不是不管私房錢藏哪都會被發現，他才不想便宜白莫。
白莫喜滋滋的一把接過方正的膠袋，打開一看，裏面除了幾張五塊十塊的，居然還有兩張紅票票！
“方叔！你是不是想不開了？這次偷這麼多錢，嬸子發現的話，你會很慘的吧。”
白莫有些納悶，方叔也不像個膽子多大的人啊。從店裏偷了這麼多錢，他不怕被嬸子生吞活剝?
“呸呸呸，亂說什麼呢！這都是我兼職得來的辛苦錢好不好！”方正使勁瞪了白莫一眼，藏私房錢和偷店裏錢是兩個性質，一個能體面的進醫院，另一個能體面的進火葬場。
“方叔！什麼兼職！你快說！快說！”白莫急不可耐的問道。
“大武帶我去的啊，怎麼?他沒和你提過嗎？”方正奇怪的說道，這倆人關係不挺好的嗎？還經常看見他兩勾肩搭背來着。
“大武?！？！”聽到方叔的來錢路子是林大武介紹的，白莫頓時勃然大怒。
當初在燒烤攤前的海誓山盟呢？當時說好的一起相互扶持，脫貧致富，共同實現財富自由，讓陳小魚這種勢力眼納頭便拜。這些原來都是甜言蜜語嗎？就為了從我這借走一百塊錢嗎？！
看着白莫臉上羞憤交加的表情，作為過來人的方正，明白了大半，他也只能同情的拍了拍白莫的肩膀，轉身離開。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每一個男人的成熟都要經歷一次被好兄弟花言巧語的借錢。
“老闆！幫我拿瓶快樂水！”香菜男孩一臉滿足的抬頭招呼道。
來不及擦乾悲傷淚水的白莫也只能默默的再伺候起了客人。
已經快下午一點了，真美麗麻辣燙的生意依舊紅火，梅麗姐接到了一位熟客的訂餐電話，可又推門進來了的幾位客人讓她有些猶豫。
“姐，接了吧，我去送。”白莫挺身而出。
他的目光堅毅，讓本來有些遲疑的梅麗堅定的點了點頭。
白莫喜滋滋的提着外賣和半盔走出了店。
卻在店門口見到了騎着一輛小摩托，戴着復古飛行頭盔，英姿颯爽的陳小魚。
她鄙夷的看着白莫，說道：
“你才弄壞了一輛電瓶車就想來禍害梅麗姐的嗎？！”
不等白莫發作，陳小魚就接著說道：
“噥！停在旁邊的是我上學時騎的自行車，車胎已經換了，剎車也調好了，你有時間就去練練，別總還沒學會走就去想着跑。”
接過獃獃的白莫手裏的外賣，陳小魚覺得臉有些發燙。啊啊啊，明明是這麼帥的話，為什麼說出來會有種羞恥感！就像在說我才沒有關心你呢！這種羞恥感爆棚的話！
羞憤難當的陳小魚現在只想快點逃離這裏，騎，往城市邊緣騎。
“小魚！等等！”
“你別謝我了！記得準時交房租就行！”
“啊？！不是，筷子！小魚!筷子還沒給你!”
方正斜靠在乾貨店門口，手裏夾着煙，一臉唏噓的看着奔跑在烈日下的白莫。
“白莫....和年輕時的我好像啊！”方正又艷羨的看了眼白莫飄逸的頭髮，真懷戀啊！我已經快記不清風吹起劉海是什麼感覺了.....
坐在椅子上“歸零，歸零，歸零。”快速算着賬的王翠萍沒好氣的說道“得了吧，老方。人家白莫比你年輕時候帥多了好吧。”
“可是，可是!我們髮型很像好不好!”方正連聲辯解道。
王翠萍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她猶豫了會，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
“老方，其實...我倆剛處的時候，你髮際線就挺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