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仙俠義士八部猛才
“哎!太虛兄,你看你腳底下怎麼有張抽獎券!”
“你拉我搞什麼啊小樂?!”
張太虛被我猛一拉下來,還滿臉不樂意,不過當他看到我所指,立刻彎腰拾起抽獎券來,兩手扒拉開后,眼珠子都快給蹦出來了:“這!!這……居然是!哈哈哈,我中獎啦!是我的!!”
唉!還好本姑娘冰雪聰慧,機智從未離線~
隨後,張太虛爬上擂台,在眾目睽睽而鴉雀無聲的圍觀下,他毫不客氣地掀開紅布蓋頭,將這才芙蓉出水驚艷眾人的華美手鐲握在手中。
興奮地正要下來,絡腮臉的主持人卻是拉住他,還要他發表什麼獲獎感言……“不知這位兄台高姓大名,喜獲這枚美玉,可有什麼與在場所有朋友分享的感言啊?”
“呃,”張太虛定了定,仍是激動得難以接口,“在下姓張字太虛。其實也沒什麼感言要說……可能首先,要感謝生我養我的父母,他們真的很辛苦,其次,謝謝妻子孩子一直以來給我的溫暖和鼓勵,最後,真的非常感謝八部猛才給我的這個平台和機會,真的做夢都沒想過自己也有中福利彩券的這一天!”
獲獎發言完畢,太虛兄要下來,主持人卻還拉着他要採訪道:
“兄弟別急啊,哈哈,看張兄一襲布衣加身,想必家中經濟也是並不寬裕,敢問張兄,此番得了這極品玉器,是否有高價變現的打算啊?以這枚手鐲,別說為家裏在城中置套房產,添上馬車,就是搞個後花園呼喝七八個家丁,也是不在話下的事啊~”
“呃,”張太虛聞言,看看所有人又看向我眼,“可能美玉也好,錢財也好,我覺得都是身外之物,得不長久,也未必能讓一個人真正的開心。這塊手鐲跟我有緣,我現在只想趕緊回家,親手把它戴在我妻子的手上,順便告訴她,我真的很愛她……”
“喔喔!不是吧!”“太過分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這麼秀恩愛!”
台下不少人頓時就起鬨了,連主持人都不忍露出羨慕的姿色,跟着道:“好好好,張兄與家中嬌妻如此恩愛,我們又怎可在此耽誤人家好事?那張兄就告辭吧,小弟我就在這兒祝你夫妻二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了哈。”
“厲害了,我的哥……”
漬漬漬,太虛兄這一波當眾撒狗糧,實在是叫我都猝不及防。手段之高超,語言之誠懇,愛意表現之精湛,簡直無可挑剔,無話可說。連我剛才都忍不住跟着台下群眾鼓掌稱讚了。
不過他還沒走下台,人群中竟也有人終於爆發不滿了:
“就這小子剛才叫的最凶,居然賊喊捉賊,真是厚顏無恥!”
“沒錯!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的人啊!強烈要求此次抽獎不算數,重頭再來!”“諸位,我看他怎麼都像個托吧!”“重新抽!重新抽!”
一時間,竟是戲劇性的人聲鼎沸。
主持男子見狀,立刻邁步拉回張太虛,似生怕他一下來就要被人圍毆,另又連忙抬手壓下鬧事者的聲音喝道:
“哎哎哎!既然得主已出現,抽獎券也如假包換,人證物證確鑿,怎麼能不算數呢!請各位謝謝惠顧的朋友們稍稍息怒,一切自有天意定數,怨不得人!”
張太虛愣在主持人身旁,雖是沒有憤怒,臉上的喜色卻是淡了不少,我扒在擂台邊要替他正言,聲音卻是淹沒在了討伐的洪流里,壓根無濟於事。
“你妹啊,擠什麼擠你們!”我真是快被擠成肉夾饃了。
“禍從口出,小朋友你可別站錯隊了!”身後有男子惡狠狠警告我,扭頭卻不見是誰。“是誰裝神弄鬼!是個男人就給我出來呀!躲什麼躲!”
無人應答,身邊男女也不管我,我便繼續為太虛打抱不平。
但很快,我也不敢說話了,總有人暗中推搡我不說,還不講武德地偷襲了我後腦勺!連捆紮着頭髮的髮帶都被誰給趁亂抽掉了!
“蛇鼠一窩!欺騙群眾!吃屎吧你們!”
一片混亂中,竟突然有人朝台上丟起了鞋子!
一人帶頭,多人聯動,別說各式腳上穿的,衣服生菜豬肉,甚至一條幾個破洞的開襠褲都從後面飛了過來,弄得台上的人甚至張太虛在內,狼狽地左躲右閃,怎麼喝都喝不住。
正無力憤怒於這**,也驚詫於張太虛怎麼還能忍時,反抗終於驟現了!只見擂台賽上,忽有一長辮猛男雙手一揮,生出颶風刮飛了漫天的雜物,而絡腮鬍的主持人也單臂一展,突然臨空招出諾大的氣盤,卻是徑直朝自家空曠的擂台中央砸下!
“修仙者!”“真的是啊!”“殺人啦,快逃命啊!”
八部猛才終是忍不住反抗了,我瞪大了心神,他們竟真是修仙者,且還是開元期的強者!擂台上一道爆炸巨響,地動山搖,煙塵頓時鋪天蓋地,現場這些傢伙霎時驚叫連連,鬧事的傢伙更是趁亂作鳥獸散去。
待一切塵埃落定,整個擂台已經從中間四分五裂散架了。整條街上的人們散出數十米寬闊的空地,正站在安全圈外打量情況。除了我還站在原地,擂台周邊只剩狼藉一片,一時寬敞寧靜。
“張兄,你沒事吧!”
木堆廢墟里,絡腮鬍主持人扶着張太虛,卻也注意到了我。
“咳咳~我沒什麼大礙,倒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張太虛一身灰,怎麼可能受傷,卻是拿起手中玉鐲擦拭着說。
“哪裏的話,這些賤人,老虎不發威他們還真是得寸進尺了!來張兄,我扶你出去,你可要收好這手鐲,只怕那群傢伙里有人會打你的主意。”
這男子真是盡心盡責,一直護着張太虛到我身邊,這才略一抱拳道:“城中執法隊馬上就要來了,我們要立刻轉移了。冥冥之中感覺張兄和令妹怕不是凡俗人等,能這般重情重義,着實叫力某刮目相看,在下力銀輝,期待以後有緣再會了!”
這本是一臉奸商的精明男子為人竟是如此坦蕩豁達,倒是出乎了我的意外。匆匆和我們道別,他就和後方七人會合,其中一個年長的男子揮手打出一道黑芒,一道傳送陣門登時就懸於半空。
“張兄你們也趕緊離開吧,路上一定要防範歹人!”
力銀輝等到最後一個傳送,縱身躍進去之前還不忘提醒我們。
此刻人去樓空,張太虛笑了笑,也帶着我穿過看熱鬧的人群離開。雖沒人伸手阻攔,不過我倒的確是在人群中注意到了幾個面露不善的傢伙。回頭望去天上地上,卻還沒見到有什麼執法隊過來。
“喂,太虛兄,要不我們留下來看看執法隊?”
剛才在混亂中就聽到有人喊執法隊要來了,看來只怕是專門官治修士的修士隊伍,這麼多年來我甚至聽都沒聽過。此刻卻是有點想留下來看看是何等的妝容。
張太虛卻是回頭怔了怔,看我陡然一笑道,“不過是些狐假虎威欺軟怕硬的人罷了,我看你一直在留意他們吧?你以為他們怎麼還不來,這八部猛才里,可是有個元嬰期的存在。凡人不知道,執法隊有探測修為的法器,怎會不清楚,自是躲在暗處不想出來攤麻煩。何況這裏又沒人死傷,不過是芝麻大的小事一樁。”
“元嬰境??”我大吃一驚,“你說的,是弄出傳送陣的那個大叔?”那八個漢子裏也就那個人最年老的,其他人都是力銀輝這樣二五左右的年輕修士了!
元嬰境……
想起羅天征羅老賊那等元嬰法相,實在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可怕,更何況我還生生挨了一掌!雖是擦邊的一掌,恐怕連五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沒有,仍是被壓在地上打的半死不活。若非小白及時趕到出手,只怕此書已經撒花完結了……所以,心中更是留下了對元嬰境三個字的本能恐懼。
張太虛不回我話,卻是又賞心悅目地拿起玉鐲看了又看,跟端詳傾世美人似的。“哎,老早就想送她一件首飾,今天終於……”
“喂!你有完沒完啊,還嫌狗糧撒得不夠多嗎?我不服!”
“哦,你剛才問我誰是元嬰期?”他扭頭來,賞我一眼:
“你說呢,誰給我這個手鐲的,那誰就是唄。以後還有些緣分的,當然了,元嬰期在我這兒不夠看,是跟你有緣分,也算是你倆提前認識了下。”
“哈?!!”懵了一刻,我才恍然自己真是瞎了狗眼:
“你說的那人……力銀輝……居然是元嬰強者!!!”
在這條開州大道上吃喝玩樂近兩個時辰了。
眼看街上已逐漸冷清,不少攤販店鋪都已在關門打烊,太虛兄和我終是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不過再行至市場門口的雜糧店時,倒是發生了一件趣事。
出門逛街前,太虛兄的妻子就提醒家裏沒醬油和老乾媽了,回來要帶兩瓶。然後之前路過時太虛兄看着鋪子裏人多,懶得跟那些大爺大媽擠,也就想着回來時再買。
當我們進去,店主是個鬍子拉碴的油膩大叔,正坐在桌櫃邊清點一天的進賬。看我們眉清目秀好欺負,明明之前看大媽拿的醬油兩文一瓶,他竟然坐地起價,喊道三文錢!
我一提醒太虛兄,他還滿不在意地就要掏錢買,我一瞪他,他就形式似的跟他討價還價,結果輸出乏力討價失敗不說,臨走時居然連帶着我都被那傢伙在背後冷嘲了句窮鬼!
氣得我兩手發抖差點沒走出門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種情況自然是輪到我懲奸除惡的時候了!路邊牆角里活捉了兩隻生龍活虎的小強,回去明目張胆就塞進了他店裏的米堆里,眼看周圍還有些路過的行人,便開始威脅大叫無良商家。
我耿樂親自出馬,哪能沒收穫,免費拎走一提雞蛋不說,還順手抓了把門口的炒花生……
“你們男人呀,買東西臉皮薄,殺價砍價就是不如女人!”
事後我跟他總結經驗,他嘴上連連稱是,臉上卻是躲着我忍笑不笑,根本就沒把我一本正經的話放在心上!氣得我兩手一丟,自己的東西自己拎回家吧!
“唉,小樂,你別賭氣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偷着笑你的。”
客棧的大門已經關上,我們轉到後面的巷子,眼看都到家了,我獨自走在前頭還不理他,他才連忙走到我身旁認錯。“你說得對,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們男人雖在外掙錢,但能省便省,能砍便砍,確實是我們男同胞應該貫徹心裏落實行動的八字真言……”
“哼,知道就好,”我也不想讓自個兒不愉快了,“其實我也不是在氣你,就是那傢伙太狗眼看人低了,真想甩一把鈔票在他臉上!你也是,真想不白,之前還要稱霸盤仙大陸的人呀,怎麼一回家了就真的變成了平民百姓,這也忍那也忍,換我不鬧他們個天翻地覆才怪!”
張太虛聞言,倒是頓了頓,頗有些感慨地說:
“誰都是從凡人過來的,以普通人的身份平平淡淡的生活,有時候的確比如履薄冰的修仙世界好過多了。你嘛,還沒有能力時自會這麼認為,等你以後長大了,也會明白這樣粗茶淡飯的日子有多讓人安心了。”
弦月高掛,夜半三更,很多人家已經熄燈上床睡覺,這條深巷裏已是烏漆麻黑,只隱隱能看清路上石板不至於踢到什麼摔跤。我和張太虛結伴同行,他在前開路,我在後跟着,隨口聊着些閑話。
眼看客棧後門就在前方了,就在此時,我一直掛在心頭沒有忘的情況終於是發生了。只見巷子那頭的黑暗裏,兩道黑影正朝我們逼近,而在我們的身後,我也聽到了已經不加遮掩的兩三道腳步聲。
“太虛兄,居然真的要被人打劫了。怎麼辦?”
這詭異的情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的吧,不是謀財害命就是圖謀不軌,專門沖我們兩個而來的。不過很明顯的是,我只是想看熱鬧,看四個蜉蝣如何撼動太虛兄這棵參天大樹。
張太虛沒搭理我,幾個呼吸間,前後五個人已經將我們圍在中間,四男一女,其中有兩人亮出了匕首,一個男子上前步,在黑暗裏看不清面容。他壓着嗓音開口道:
“我們不想橫生是非,把你那手鐲交出來,我們轉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