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苟勝走了
劉義有些害怕了,他從來沒見過這種人,就彷彿狗皮膏藥一般怎麼都甩不掉,劉義看着眼前已經成為血人的苟勝憤然開口。
“你給我將他打死,狠狠地打,他要是一會還能爬起來,我就也把你給殺了,讓你倆一起去地府報道!”
小隊隊長,有些動容了,他走到苟勝旁邊小聲說
。
“對不起啊,兄弟,你是個漢子我老魏敬重你,我一會下手盡量麻利不讓你有痛苦。”
老魏說罷再次抬手使出了全力,他不忍看下去便閉上了眼睛,一拳揮擊而出苟勝再次飛起,重重砸在了地上。
這次不僅僅是骨折骨裂導致的肉體疼痛,還有全身的經脈,碎裂的骨頭早就扎破了五臟六腑,苟勝嘴裏不斷流着血,精神已經恍惚,他能感覺到自己堅持不了了,就要死了,可能已經死了,只是靈魂在強撐。
他臨死前看了看遠處,似又想起了那個身影……
那天江顧安到了白府,苟勝一如既往的,麻木跪地磕頭問好……。
可還沒等他腿彎下去,一雙有力的手就扶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抬了起來,一個讓苟勝這輩子都不會忘掉的聲音傳入耳中。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地跪天跪父母,你別跪我嘿嘿我還想活久一點呢……。”
就是這個人,告訴自己他可以不用隨便跪人……。
此後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孩子,天天纏着自己和他玩,他沒嫌棄自己,沒向使喚畜牲一樣使喚他,他只是把自己當哥哥一樣,讓自己陪他玩,雖然有時候搞點小玩笑,可苟勝喜歡這樣的日子。
那一次苟勝出去給江顧安買飯,碰到了幾個經常欺負他的孩子,他剛想跪可又想起了江顧安的話,遲鈍了一下就那樣站在原地。
就這一下,其中一個身材胖胖的孩子,就一腳踢了過來,對着苟勝吐了口痰,咒罵道。
“狗子,見了主子規矩都不懂了,果然是有媽生沒媽養的玩意,就是欠揍,欠教育!”
另一個孩子大笑開口。
“就是,你看他名字狗剩狗剩,他就只能吃狗剩下來的東西哈哈哈!”
胖子看苟勝沒動靜,只是獃獃站着,又狠狠踢了一腳開口。
“怎麼?不喜歡這名字,苟勝苟着就是勝利多好啊,我在祝你長壽呢,給老子笑!”
苟勝害怕了剛要笑出口,就聽見遠處熟悉的聲音傳來。
“早就聽白玄凡說,有人欺負我苟哥,原來就是你們這群小卡了咪,一群屁股加一起沒雞大的玩意還欺負人。”
只聽“唰”一聲。
一板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了過來,直接砸在了一個孩子腦袋上,那孩子頓時疼的哇哇大叫,捂着流血的頭就哭了起來。
江顧安就這樣,一個人拿着一板磚,跑去和五個人扭打在了一起,畢竟是身體不太好,體格子也不是一群從城裏整天,大吃大喝欺負人的二溜子可以比的。
可他有武器啊,一人一板磚都老實了,沒一會幾人就趴在地上,個個哭的那叫一個痛徹心扉,江顧安擦了下鼻子和頭上流出的血,指着幾人叫到。
“以後誰在欺負我苟哥,我白玄凡見一個打一個,一群小卡了咪還能翻天了,你們是不是不服氣,不服氣就給我憋着這吧,還有別搞叫大人那一套,我不怕!我身後是一整個軍隊,有本事就碰一碰!”
自此苟勝再也沒被人欺負過,他還記得江顧安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輕易跪,可他卻還是為自己跪了……。
苟勝染了有傳染性的疫病,沒人敢碰他,他自己都覺得,挺不過去了的時候,江顧安又一次出現了,他不顧旁人的勸解,背着重病的苟勝四處尋找大夫。
他一次次地磕頭,一次次地跪下,就是為了救自己一條命,磕的頭破血流,跪的膝蓋鮮紅一片,最後也終是,求到了大夫為苟勝醫治……。
江顧安從不喜歡苟勝叫他少爺,可這一次,已經渾身染血,臨死前的苟勝笑了,他用出最後的力氣嘶聲向天吶喊。
“少爺!少爺!”
老舊房屋之內,老道士還在為江顧安維持經脈運轉,他抬眼發現已經昏死許久的江顧安,居然流了一顆眼淚……。
可老者與江顧安經脈相連,感覺的到江顧安現在還是處於昏死狀態,不可能會有什麼外界的反應……。
苟勝在喊出之後,便沒了氣息已經氣絕……。
劉義剛要在嘲笑一番,這時候遠處有嘈雜之聲傳來,一人焦急大喊帶着哭腔,而他身後還有一群人跟着他跑。
“苟勝!苟勝!你特么給老子挺住了啊,少爺我來了!苟勝……你特么挺住了!我來了!”
白玄凡開骨之後,耐不住性子便一人在四處遊盪,試圖尋找幾人前進的方向,就這樣兜兜轉轉跑到了官道之上。
天色以黑,白玄凡正想就這樣算了,先回府等明天再說,就此時遠處傳來了打鬥之聲。
他尋聲而去正巧看到了,苟勝被人擊倒在地的畫面,兩人四目相對之下白玄凡懂了,他沒莽撞知道金陵的駐紮軍營就在附近,不管情況怎麼樣自己這頭人多點,總是佔據一定優勢的。
白玄凡跑到軍營之內,通報了副將軍錢方告知原委,錢方與幾人也是相熟,聽到自己人快被打死了一聲令下,抽調了軍營一半的好手前去救人。
一行人趕到之時,只聽苟勝決然嘶喊,似在訴說遺言,和不甘聽到的白玄凡滿眼淚珠心疼不已,他們從小長大感情又怎能寡淡……兩聲少爺他聽明白了一聲叫自己……一聲叫江顧安。
那是他人生中最後的兩顆星辰……。
劉義看清楚來的是什麼人了,那是一隊軍馬正虎視眈眈向他衝來,但他不曾有半分慌張,自己是什麼身份那可是鎮國侯之子,當今除了天子誰敢拿他怎麼樣!
白玄凡是第一個跑到的,他看着就靜靜躺在血泊之中的苟勝眼淚止不住的流止不住的流……。
他雙手顫抖停在空中,想去碰一碰苟勝,可看着他那殘破的軀體又不忍心下手……那得多疼啊!多疼啊……。
一旁圍攏上來的駐紮軍,看到那個平時總不愛說話,總被江顧安捉弄的孩子,如今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那裏心裏都有點難受。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士兵心疼說道。
“他……他也只是個孩子啊!”
白玄凡猛然站起回頭,他橫眉怒目直直地盯着正看戲的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