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堂議
“倒是沒想到，你小子居然是個高手，這手藏拙的功夫倒是不弱。”李不夢正專心看拳譜，聽到身後來人說話愣了一下神抬頭一看，等看清來人的時候，神情一喜。
“孟爺，您怎麼也來了，今天怎麼沒看見你”李不夢看着眼前手拿着一把油炸蠍子蜈蚣吃得津津有味的孟無常很高興。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又是牢城地界的道門負責人，哪能不跟着過來。這就咱爺倆沒別人，你把這件事的經過好好的跟我說說”孟無常坐在李不夢對面，邊吃邊聽着李不夢陳述。
李不夢也沒在墨跡，前前後後地把整件事說得清清楚楚，說完之後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等着孟無常說話。
“山牙死了”孟無常看着李不夢，先說出這麼一個消息。
“死了？真死還是假死脫身？您去看過嗎？”
“他是在求援信使來的前一天回到牢城的，只說了南柳出了變故，和你失散之後勉強逃了回來，晚上就暴斃家中，我去看過應該是被人咒殺的，看樣子應該是他本人，至於是否是他本人，當時也沒調查的太清楚，之後他就被山氏一族給燒了”
李不夢聽着消息，手掌撐着下巴，腦子裏不斷地思索，山牙回去的目的。
照理來說李不夢沒能親手抓住他，那李不夢就沒證據，他就算回去也不會有人太過相信李不夢，但現在山牙死了。
“你也別想太多，整件事不是你一個人能想清楚的，等回了牢城，司丞和潘將主那會有說法”
李不夢聽孟無常這樣一說也贊同地點點頭，之後孟無常離開休息，李不夢繼續看拳。
等南柳鎮內被清洗乾淨，宣城方面的援軍最先離開，畢竟宣城內部的麻煩還沒完全解決。
火焰軍又帶人把整個南柳鎮周邊清理了一波，之後李不夢王烈等人開拔趕赴牢城。
返程的速度要比李不夢來時候快得多，等到了牢城火焰軍帶着剩餘的王家私軍去城外駐紮，李不夢等人則是去牢城內復命。
很快李不夢六人便跟着差役進了牢城司議事大堂，堂內牢城司內部的頭頭腦腦基本都在。
牢城司劉司丞和火焰軍統領潘虎臣坐在大堂的正副手，下面刑、兵、戶、吏、工、禮各房掌事左手邊依次而坐，右手邊則是坐了着不少着裝打扮不一、年齡不同的人依次而坐，都是牢城本地這年積攢的豪強人物。
孟無常進入大堂挑了挑眉，直接走到刑房上手空出的座位落座。
“說說這次的情況吧”看得出來劉司丞的心情很差，連開場白都不願意說直切正題。
右手邊的豪強們聽劉司丞這樣說，有不少人神情輕蔑好像對劉司丞有着很多不滿。
“子良，你先說”劉司丞邊上的潘虎臣對着這次支援南柳的火焰軍校尉。
那名校尉朝着主副位兩人拱了拱手，隨即開始複述這一次他所見到的南柳鎮的情況，緊接着王烈、王英雄、李不夢分頭說明情況。
場中左側一眾官僚對於幾人的描述沒有太大反應，顯然已經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豪強這邊則是議論紛紛，顯然這個消息大部分人還不是很清楚，今天才算聽到最詳細的版本。
“好啦，各位秋季朝廷那邊的稅期就要到了，除了南柳、小泉南邊還有幾個村寨都出了事，這次把各位叫來一是這秋稅的問題，二是南柳鎮覆滅，人道之柱被毀，州城那邊肯定會派人前來調查，你們怎麼想的？”第一個問題是對着豪強說的，第二個問題則是對着牢城軍政雙方說的。
聽完劉司丞的話，豪強們不滿的情緒直接寫在臉上，牢城司的官僚們則是交頭接耳。
“司丞大人，南柳鎮的事情，老朽有一問不吐不快，不知道司丞大人能否讓老朽問一問。”說話的是豪強這邊坐在第三位臉上畫著油彩的白髮雄壯老者。
“山族長，儘管問”劉司丞想都不想直接擺手示意老者隨意。
他這一舉動連他手下的一眾官僚都直撇嘴，眾人心裏腹誹，面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
劉司丞哪裏不知道這些手下的心思，他被發配到這個破地方早就做夠了，前些年還願意提拔一些官員和本地豪族斗一斗，現在隨着時間的消磨早就沒了這個心思了。
“不知哪一位是李差官？”山族長，看着堂中站立的五人，直接開口詢問。
“我是”李不夢在劉司丞開口不久，心裏面就感覺不是滋味，死了這些人，你倒好想的兩件事居然是稅能不能交上去，上邊派人下來怎麼應付？李不夢回答我是的時候語氣硬邦邦的。
他身旁的王英雄的表情也不好，王烈則是面無表情，喜怒不露。
“不知小侄山牙和李差官一起辦差，為何差官平安無事，小侄回來之後不久就暴斃身亡？”當聽到劉司丞稱呼他為山族長的時候，李不夢就知道這老頭嘴裏恐怕不會說什麼好言語，什麼叫一起辦差你侄子死了，我沒事多新鮮。
“山族長，剛才我已經跟諸位大人說得很清楚了，我覺得沒有必要在複述一遍”李不夢自然也不會給挑事的好言語，說得直截了當。
“哦，這樣說來，差官大人確實有七品境界，那為何來我牢城入職時，要登記為九品境界？這次又這麼巧得到了南柳大展神威？”山族長說的話其實對於牢城司官僚方面講也是疑慮。
“牢城內並無規定入職需要上報真實境界，這次我這侄兒努力施救完全是出於公心，山老頭你那侄子是被咒殺的，咒殺一道南疆的邪道更擅長一些，想找事去南疆找。”不等李不夢說話，孟無常直接硬頂回去。
隨着孟無常發言，豪族這邊情緒變得激動起來，隨後大堂變成菜市場，官吏這邊也開始聲援孟無常，兩邊不斷爭吵。
“好了，南柳鎮的事還有你那個侄子的死，等南州來人到了自然會徹查，今天先這樣吧，那兩件事改天再議”劉司丞看樣子是被整煩了，直接擺手將眾人轟退。他則是轉身去了後堂。
豪族的人走得很利落，官僚這邊剛想動，就有小廝過來傳話，說是司丞大人請各位去內堂議事。
各房掌事連着孟無常都是果然如此的表情，紛紛起身跟上，潘虎臣則直接出了大堂，看也不看王烈，王烈和王英雄向著李不夢示意了一下，就緊隨着潘虎臣的身影離開。
最尷尬的是那名宣城被派來配合王烈的官吏，全程無人關注，最後王烈不得不請他同行。
獨留李不夢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