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雲祖的配飾
辛未元一百零七年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天旋島，翠竹成林的青竹水榭，綠意盎然。
涼亭之中，顏默背手而立，眺望無邊無際的大海，手中橫握一根翠綠竹杖。
雖然每天強顏歡笑，但內心卻無比焦急，還有一個月，師姐便要嫁人，而雲祖也遲遲未歸。
‘唉！和師父明說我喜歡師姐，能不能挽回？’
‘師父定然不會為我一個無法修鍊的廢人做出悔婚這種出爾反爾的事吧?’
‘帶師姐走，會不會太自私？再過幾十年紅顏伴白髮...…’
顏默一聲長嘆。
“小默默，小默默，快，雲祖回來了，爹爹讓我帶你過去，嗚！”李靈曦一臉激動地飄然而來，拉起顏默的手臂，原地跳動，喜極而泣。
“真的？”顏默聲音顫抖，把蹦蹦跳跳的李靈曦猛地扯到懷裏，緊緊抱住。
手中竹杖在陽光下彷彿散發出瑩瑩翠綠的光芒。
“真的，爹爹現在就在天璣島，我們過去吧。”李靈曦在顏默懷裏抬頭說道。
十六年了，小默默已然比她都高了，以前她抱着他，以後輪到他抱她了，李靈曦俏臉漸紅。
“好！”看着懷裏楚楚動人的小仙女，顏默差一點吻下去，片刻地失神，顏默平復心情，放開了李靈曦。
.........
“師姐，若是師父不同意我們，只得委屈你了。”飛劍之上，顏默從身後挽住李靈曦的纖腰，在她耳畔輕柔地說道。
“只要和你在一起，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委屈。他不同意那就是不認我這個女兒了，等你修鍊有成，誰也攔不住我們的時候，你再帶我回來看望娘親。”見顏默抱住自己，李靈曦羞紅着俏臉放慢了速度。
...........
天璣島之廣與天旋島一般無二，李靈曦駕馭飛劍越過天璣峰，來到落雲峰。
“山頂上的那兩間房舍就是雲祖的住處了，我們過去吧。”李靈曦說著，白玉劍向峰頂馳去。
落雲小築，房舍院落並不大，門廳樸實無華。
此時主廳落座三人，主位之上端坐一名古稀老者，白衣白髮。
右側客位端坐華服李玄，左側客位一中年男子身着青衣、手捧茶杯。
“弟子顏默，拜見雲祖。”顏默跪地，低頭朗聲道。
他此時心情無比忐忑，自己的未來就落在這個老者身上了，不知老天會不會開恩呢？
“你的事情我已知曉，你起來吧。”老態龍鐘的老者開口叫起顏默，深邃的目光落在顏默臉上。
顏默起身抬頭，看向老者。老者並無二話，神念包裹顏默，探查起來…...
再觀顏默，只見他神情獃滯，然而並不是老者神念地作用，而是，老者腰間的木牌配飾。
此木牌成多邊圓形，小巧玲瓏猶如一塊黑色玉佩。
木牌之上有長短不一的條紋，成三層排列，在條紋環繞之下，木牌中間成圓形凸起，一道曲形細縫篆於其上。
“不簡單啊，十年時間，氣海靈力如此雄厚，一般築基修士怕也比不得你。”老者捋捋鬍鬚，開口道。
“雲師伯，如何？”李玄開口，其身後的李靈曦也一臉擔憂，緊張地看向老者，緊咬朱唇。
顏默目光離開老者腰間、那塊讓他震驚無比的木牌配飾，提起心神，忐忑地等待老者下文。
在他來說，除了李靈曦，其它一切都毫無意義，雲祖接下來的話，決定了她和李靈曦的未來。
他已經在考慮究竟要不要帶李靈曦走，不能修鍊，帶她走那就是自私，他很矛盾.......
“唉......！”老者嘆氣，顏默的心沉入谷底，一旁的李靈曦也神色黯然，但看向顏默的眼神卻充滿了無限柔情與堅定。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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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識海之中確有異常，似乎神魂本源有缺，怪哉啊，活了一千多年了，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這種情況想要修鍊，除非真仙臨世，為他重塑神魂。”
老者臉現複雜之色，好好一個苗子，竟然會出現這等匪夷所思的情況。
“多謝雲祖，多謝師父和葉師叔，不能修鍊就不能修鍊吧。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芸芸眾生，未能踏足仙路者不知凡幾，至少我比他們幸運，曾經無限接近過，呵呵。”
顏默釋然了，不舍地看向李靈曦。見李靈曦的眼中沒有淚水，只有無限柔情，他已知道了師姐的打算。
‘對不起，師姐，我不能那麼自私，你我有緣卻無份，賊老天捉弄我呢，哎~！’
顏默躲開李靈曦的目光，低頭做了決定。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妙哉妙哉，蒼天之下皆為草芥。小小年紀有此感悟，當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老者讚歎道。
“麻煩雲師伯了。”李玄一聲輕嘆，起身對老者拱手抱拳，準備告辭。
“顏小子，有空來天璣島找我下棋。”一身青衣的葉楓也起身，不知如何寬慰，只好爽聲道了一句閑話。
“多謝葉師叔青睞。”顏默微笑道。
“對了，雲祖，您身上那塊配飾是個什麼啊，好奇怪，能不能給我看看？”臨到門口，顏默回頭看向老者。
“默兒，不得無禮。”李玄喝斥道。
“哈哈~你留下，你們幾個去外面候着。”老者突然爽聲大笑，彷彿是困擾多年的棘手問題得以解決。
幾人疑惑之間，按老者吩咐出了門去。
“送給你吧！”老者微笑，取下腰間木牌遞給顏默。
“送給我？......”顏默無語，疑惑更濃，佩戴於化神修士身上的東西豈是凡物？
送給他，這麼簡單？如此簡單何必摒退師父他們？
“此物在我七星宗傳承很久，是祖師流傳下來，由宗門修為最高者掌管，其它人並不知曉，執掌者坐化之前再秘密傳於下一代修為最高者。”老者神色平靜地說道。
“那這到底是什麼？為何雲祖您讓我一個不能修鍊的人知道？”顏默上前接過木牌，不解地問道。
“哈哈，就是塊木頭而已。”老者哈哈笑道，回答得很乾脆。
“......”
“此物雖是木頭，但劍氣斬而不斷，真火焚之不毀。五百年前周師叔坐化之時交於我手，讓我傳承下去，並告知我，若有人好奇此物，不論是誰，直接予他，不用多問，也不要妄圖染指，否則必遭大劫。當年無比疑惑，祖師傳承下來，必是異寶，顧不得什麼大劫，便潛心研究，結果發現，只是塊堅硬無比且能活動的木頭而已。”
老者感慨無限，沒想到還真有人會對一塊看上去只是普通木頭的配飾如此好奇。
“既然說是有大劫，那我也不想知道緣由了，我的使命結束，你拿回去再研究吧，先賢的能力果然深不可測，彷彿能預知未來啊！”老者慈祥地說道，心中卻無比感慨。
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為會對此物好奇的顏默鬆了口氣，同時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難到我的到來冥冥中自有安排？這個世界並沒有八卦，這個能活動的八卦圖有着怎樣的秘密？和前世有沒有關係？仙門傳承這麼久，不可能只是為了等我一個不能修鍊的廢人吧？’
“那多謝雲祖了，弟子告退。”顏默說罷，把木牌收入懷中，躬身行禮，轉身向屋外走去。
顏默內心久久不能平復，這塊木牌赫然是前世的八卦圖。
只不過外層的陰陽雙爻排列錯位，顯然被人來回移動過。
見顏默來到屋外，三人都鬆了口氣，他們害怕顏默的無禮衝撞了雲祖。
李靈曦上前，拉起顏默的手道：
“小默默沒事吧？我們回去，不能修鍊就不能修鍊，我們找個......”
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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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靈曦猛然閉嘴，小心翼翼地瞟了李玄一眼。
“找個什麼？”李玄好奇地問道。
“找個真仙給小默默重塑神魂，略~！”李靈曦沒好氣地了翻了個白眼。
“......”
“雲師伯，若無事，弟子等告退。”李玄與葉楓打過招呼，衝著屋內抱拳拜別。
“回吧，葉楓，你進來。”屋內傳來老者的傳喚聲。
...........
天旋島、秀玄小築，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顏默真的無望修行，連雲祖都無能為力。
“師父師娘，各位哥哥姐姐，不必憂心，只是不能修鍊，又不是生離死別。既然不能修鍊，以後也就不用各位哥哥姐姐再為我勞神了，感謝各位兄姐多年來的護持。以後就在宗門學堂做一教書先生，哈哈！”
看着師父師娘和各位哥哥姐姐的神情，顏默無比感動，強言歡笑。
“默兒，你能如此，為師便放心了，你才華無雙，等靈曦有了孩子，就由你來教導......哈哈！”李玄無比欣慰，哈哈大笑，小弟子能看得開，再好不過了。
“我的孩子自然由他教導，但絕不會是江落離的孩子，哼！”李靈曦冷哼一聲，羞紅着臉看了顏默一眼，扭頭便走，毫不理會臉色鐵青的李玄。
“師父，我也下去休息了。”顏默起身告退，看不出悲喜。
“......”本想再勸說幾句的眾人，面面相覷，唯獨楚秀秀一聲輕嘆，欲言又止。
“老九怎麼了？剛還好好的，咋說到帶孩子就都走了？”熊向天一臉疑惑。
“說到生娃娃，不找個婆娘不行啊！”熊向天自言自語。
“唉，說到婆娘，咱天旋島就沒一個好看又屁股大的。”熊向天嘆氣，絲毫沒感覺到，眾人驚嘆的目光全部駐足與他。
“啊~~~，哪個鼠輩暗算於我？”熊向天突兀大叫，猛然間大跳而起，嚇的戰江紅一個趔趄，杯中酒水潑灑了一臉......
“師父師娘，弟子還有事，也先行告退了。”姜語柔說完，看也不看張牙舞爪的熊向天，轉身離去。
.............
顏默沒有去找李靈曦，他還沒想好如何面對師姐。
不能修鍊，他無法說服自己帶走李靈曦，那樣太自私了。
他把最後一線希望放在了雲祖交於自己的八卦木牌上。
回到居所，關上門窗，顏默盤坐在蒲團之上，掏出八卦牌端詳起來。
‘到底有什麼秘密？意外身亡，靈魂奇迹般的穿越到這裏，投身於同樣姓顏的人家，又來到傳奇的修仙世界，絕無僅有的神魂本源缺失、無法修鍊也發生在我身上，還有這本不該出現的八卦牌，傳承了萬載歲月，只是為了等我，好像早有安排一樣......’
顏默思索間，持手轉動八卦牌上的條紋。
‘呵呵，賊老天，你和我開玩笑么？如此大費周章，真的弄塊破木頭？’
顏默撥動陰陽雙爻，按前世文王後天八卦排列，期待地等候片刻，毫無反應，絕望無比。
‘等等，伏羲先天八卦，還有一次希望，老天開恩吧。’
顏默忐忑不安地祈禱着，再次轉動陰陽雙爻。
“咔擦~！”木頭脆裂之聲響起，顏默猶如聞聽天籟，激動不已。
八卦牌上的陰陽雙爻在顏默地排列之下，中間凸起的陰陽雙魚頃刻之間碎裂。
“戒指？仙寶？到底有何深意？”顏默從八卦牌中取出一枚玄黑色的古樸戒指，捏在手中，陷入沉思。
......
於此同時，天璣島、落雲峰：
“果然存在着天命之人，這不是一塊普通木頭啊！”盤坐吐納的老者睜開眼睛，捋捋鬍鬚，面帶微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