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記憶深處
姜惜月走了,現在這諾大的鍛骨崖后坡上只剩下戰無憂一個人。
這個平緩的山坡,叫做獸骨崖。這個名字是戰無憂自己起的。不知道它以前是否存在過名字,但自從戰無憂和父親的那次談話后,這裏就被戰無憂命名做“獸骨崖”。
戰無憂輕輕地把手探進胸前的獸皮衣內,拿出來時,手裏已經多了一個用一根銀輝閃閃的絲線拴着的吊墜。
看造型應該是一種迷你版的妖獸。
整條小獸尾相接,迷你的獸嘴恰好含着獸尾,盤成一個圓形,中間手指粗的空間,好像一枚戒指!
這確實是一枚戒指!而且是一枚獸骨做的戒指!
據父親說用來做骨戒的妖獸原型就是這枚戒指所呈現的樣子。但這種妖獸戰無憂沒有見過,而且他的父親也不認識。一切只是父親戰乾從母親那裏得知的。
戰無憂從懷裏拿出戒指怔怔的看着。這是父親給他留下的遺物,同樣也是母親給自己留下的唯一念想。
這枚戒指據父親說,是母親留給自己的。也是母親留給自己的唯一的東西。
那一夜父親談了好多,也是父親唯一一次談到母親。。。
戰乾本身只有一星戰神血脈之力,雖比不上戰無憂那等驚人,但在戰族內也是很有潛力的族人。要知道數千戰族族人,能有血脈力量傳承的也只有十幾個罷了。大多只是普通血脈。當然,即使普通族人修鍊、習武天賦也是相當驚人的。
戰族,是一個天生**強橫的可怕的種族!而且強化**的潛力遠高於其他人。
而他們獨有的戰血、戰意更是令人諱莫如深。
他們先祖那無敵的**,加上無敵的凌霄戰意,連蒼天都要顫慄!
一個優秀,可怕的種族!在荒古這是另無數族群敬畏的族群!
如果戰族族人能到外界去,必定成為其他勢力爭搶的對象。當然前提是他們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種族!
戰乾當年雖說擁有血脈之力的傳承,但是要成為後來的族內第一高手,僅僅這些顯然是不足的。
一切都因為一場天大的機遇。當然他自身的不懈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在戰乾二十五歲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脫離了荒獸森林。
這是近三千年來戰族唯一一個脫困的族人!他在外界偌大天地中生活了二十年。
二十年間他接觸了很多勢力,或大或小。偷習得許許多多對戰族至關重要的功法、神通。要知道在戰族中雖然存在不少會使整個鴻蒙界宇震動的功法、神通,但對於沒落的戰族來說卻是毫無用處的,以他們的血脈之力根本就沒有能力修鍊!
當然他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結識了戰無憂的母親姚雪,並最終結合生下了戰無憂。
在戰乾的嘴中,姚雪是一個天生麗質,溫柔賢淑的妻子。她的一瞥一笑都使他難以忘記。但是為了戰族,為了兒子,他還是在現戰無憂具有先天戰靈之體后,與摯愛的妻子告別,帶着年幼的戰無憂回歸了戰族。
那時戰無憂才幾個月大。那時戰乾的實力已經高於族內任何族人!
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衝出荒獸森林這個牢籠,更沒有人知道他又是怎樣帶着戰無憂安然無恙的返回的!
面對族人的問詢,他只是平靜的jǐng告任何人都休要嘗試!除非達到戰君之上。但是戰君,對於沒落的戰族來說,無異於天!
戰乾之所以在覺戰無憂擁有先天戰靈之體后,訣別摯愛的妻子,冒險回歸戰族,是因為,戰神血脈之力是需要在族內祭壇才可以覺醒的,而且是覺醒的越早越好!為了戰無憂的未來成就,為了戰族數萬年乃至幾十萬年的願望,他與姚雪做了分別的決定。姚雪是不可能和他一起回到戰族的,一是他的能力只能保證戰無憂一人平安;二是姚雪同樣有自己的無可奈何。
他們最終各奔東西。姚雪留下了獸骨戒,並親手用千年藍銀絲系在戰無憂的胸前。
也就是現在戰無憂手裏的骨戒!
輕輕摩挲着骨戒,戰無憂暗自一嘆:“父親,你終究是沒有告訴我太多。只有這一枚骨戒,我如何能找到母親?如今你離我而去了,我還有什麼希望,就這樣罷,也好也好。。。”
“骨戒啊骨戒。。。我只剩你了,我們相依為命。。。”
。。。
深夜,戰無憂收起了骨戒。清風帶着雨露悠然襲來,卻沒使他感到一絲寒冷。戰師中級的實力輕易不會有寒冷、飢餓的感覺了。
但是此刻他卻輕輕皺了皺眉眉頭,摸了摸腹部,“這是。。。餓。。。了?”
“是了,我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吧。看來長久沒有修鍊,血氣有些衰弱了,呵呵,這樣也好。。。
就這樣死去嗎?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
。。。
“哎,得快走了,否則姜惜月那個惱人的女人又要來煩我了。”戰無憂撐着身子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又是深深淺淺的向山下走去。
戰無憂一步三晃的走着,不知他是沒了力氣還是天生骨頭軟。果不其然,走到山下的時候,戰無憂遇到了向山上走的姜惜月。
姜惜月看着對面像是坐船一樣的戰無憂,飄忽無定,一晃三搖的,突然沒來由的想要哭:三年了,這樣的無憂真的還能喚醒么?
這一刻她莫名的有些惶恐。
“如果,如果無憂一直還是這樣,如果無憂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是不是。。。”
姜惜月緊咬着下唇,攥緊雪白的小手,雙眼慢慢蒙上了一層水霧。她想哭,她想對戰無憂說她就要離開他了,可是她知道自己沒有理由這樣對他說,自己憑什麼呢?!
原本依然“隨勢飄擺”的戰無憂忽然瞥見對面的美女有些不對勁,好像很緊張?要哭?
頓時一個激靈,沒來由的有點心虛,“哎,這惱人的女人又來了。。。”
“咳,咳。。。我自己下來了。。。”久未說話,一開口竟有些咳嗽了。
接着又晃着身子往前走去,只是路線稍稍偏離了姜惜月。
委屈、惶恐yù哭的姜惜月聽到戰無憂沙啞的聲音,回過神來。
抹了下眼淚,轉頭看着戰無憂的背影,心道:“他知道我會來。。。也許還有一些希望!”
既然戰無憂已經自己下來,目的自然是達到了,姜惜月抬步跟在戰無憂後面慢慢向族內走去。
“旁晚的話到底有沒有喚醒無憂呢?好像沒有。又好像有點效果,卻不大。。。可是接下來還要怎樣做呢?打過,罵過。。。哎”
姜惜月突然感覺自己很笨,很無力,自己三年來沒有主動去喚醒無憂根本就是怕自己做不到,根本就是怕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破滅。。。
“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的,呵呵,太高估自己了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一片建築群外,那是大約幾百棟的木質房屋,顯得古樸自然。
戰無憂依然我行我素的晃動前行着,姜惜月卻頓住了,她凝視着戰無憂的背影輕輕道:“無憂,等一下,我有一件事告訴你。。。”只說一句,她的臉竟有些紅了,不知是緊張還是什麼。
可是這句話仍沒令戰無憂有絲毫反應,他依舊往前晃着,雖然他看似晃的很慢,卻也晃過了十幾米遠。
姜惜月有點傷心,雙眼不爭氣的瀰漫霧氣,但她卻一咬嘴唇,冷然開口:“戰無憂!我馬上要嫁到巫族了!嫁給巫炎陽!”
。。。
寂靜!
戰無憂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