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炮兒的虛情假意
“你不知道吧。那時候你不是在外面飄嘛。”
“哦,難怪了。”
老於也湊過來,看看,一排的英文,又看看相片,湊到寶泥的身邊,寶泥欻一下,就打了老於一臉,一點都不尊重他爸爸,老於說,“老小子。”
寶泥就抓住老於的襯衣,兩個大小孩子還是很熱乎乎的。子佩的心理充滿了感激,她最感激的就是安德森給她無比的祝福,安德森就像一名醫生,雖然他的職業也是渠道商販,但是他非常的樂於助人。是心靈的醫生吧。
“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就想去加拿大了。”
“真的嗎?”
那個時候,子佩坐在圓桌上,喝紅棗粥。
那是三年前吧,好像也是一個無比炎熱的夏天。
子佩獨自懷想。
有一天,子佩突然打電話給安德森,“安德森,你能幫幫我嗎?”
“怎麼啦?”
“安德森,我最近沒法忙工作了。我懷孕了。”
“啊。”
“可是我想去加拿大生孩子。”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孩子再出生在中國了……”
安德森估計是滿腦子黑線吧。“怎麼啦?”
當然全程是英語吧,不過總要用中文表達下的。哈哈,子佩心裏想。
他們就約出來見面,是在一個咖啡館,那是他們第一次這麼毫無防備如同好友一樣見面。“安德森。哎,事情全部趕在一起了,真麻煩。”
“咋啦。”
“我真心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個,你一直在中國嗎,其實我一直在辦勞務問題,但是不知道出國的事情,而且,我都不知道招誰幫忙。”
“那你的孩子的爸爸呢?”
“我不知道,我好像還沒有原諒他。他如果不把我當最親的,我也有我的小密圈。”
“哈哈。”
那天,坐在咖啡館裏,安德森說,“我想給孩子畫一對聖誕襪子,很可愛的那種,條紋狀,紅色和綠色相間。”
“真有想像力。”
“去加拿大移民,手續非常複雜,必須是去讀書或者工作滿好幾年,或者特殊身份。”
……
一陣又一陣的沉默襲來。
子佩不知道說什麼,她好像只記得自己說,“那作家呢,我是一名作家,作家是不是可以申請通過。”
“哦,作家,可以,一般有名氣一點,加拿大都非常歡迎。”
“謝謝你哦。”
第二次見面,就是安德森請子佩去他家吃烘培,一起去的還有一些朋友,包括月桂,和橡皮樹,他們都是外國人的名字,子佩喜歡這樣奇妙的名字裏的內涵,而且叫他們他們也非常欣然接受。
然後他們就一起沙龍,打牌。
“子佩,我們都好喜歡小寶寶。”
子佩微微的笑了,那個時候,肚子都大了,然後,她發現肚子就像一個西瓜。看到外國人用刀切,她都瘮得慌。
“一切都如何了?”
“還不錯,我們家老於還算有點良心。”
“是嗎。中國人真奇特。”
“我們家老於和你們差不多年紀,但是心態完全兩樣。哎,也不知道。我還沒有完全恢復呢。但是事情注意力轉移一下,又覺得非常的正常了。”
“可以去找心理醫生。”月桂說。她是一個高鼻樑女生,高高瘦瘦,特別動人,簡單利索,非此即彼,開朗有加。
不知不覺,子佩的朋友們都知道了。
再不知不覺,連子佩團隊裏的小夥伴也知道了。
天空好像飄着微風細雨,走過一個籬笆,就看見一片紫色的葡萄園,然後太陽就出來了。那個時候,子佩已經好幾個月大的肚子了。好像感覺才剛剛結束了喜宴和喜事,剛剛宣誓過,所謂的“無論貧窮或富裕,無論健康或疾病……”
“月桂,到底什麼,是無論貧窮或富裕,無論健康或疾病?”
“這是我們的傳統,可能是一脈相承的。”
他們四個人坐在陽台上喝下午茶,開心得不得了。安德森特別熱情,他說,“不能給寶寶,吃辣的。”於是,給他做了那個好吃的,撒了玉米粉的披薩。
看似簡單的微波爐蒸一下,其實很難。有時候子佩學着做,做出來是一團漿糊,賣相奇醜無比。她很開心,安德森給到的各種幫助。還有月桂和橡皮樹。橡皮樹還是一個活力四射的驕傲男孩,似乎沒有啥共同語言……
那時候,子佩特別想要移民和出國。
因為她不太喜歡自己所在的環境了,機關漫步,沒有那麼簡單和大條。“安德森,但是你們為啥來中國。”
“因為金融危機,國外就業前景沒那麼好。”
“我是因為讀書。”月桂說。
然後他們就埋頭吃披薩,超級好吃,形狀有點像大餅,但是真心是可口美味。吃的感動上帝感動到流眼淚。
安德森是一個有愛心的男人,他那時候正好換工作,也不知道如今還在不在杭州,可能回加拿大去度假或者其他了,還好總算有回應。
子佩一想起這些,有點想哭。
“老於呀,你這魚頭。”
“我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多朋友哩。”老於吃醋一樣,酸溜溜。子佩白了一眼。“老於呀,你看我們家寶泥,跟我像極了,真好。他不知道脾氣會不會像我一樣。”
“嗯。”
老於愛子佩,是那種中國式的,嚴厲,雖然不像日本人一樣以凌厲為美,或者以嚴苛為自豪,他也是有點骨子裏的那種,土生土長的自以為是吧。
但是他也能謙卑下來。現在時過境遷了,又有一連串事情出來。他也覺得,好像太陽日頭一樣,從不停止,直到永遠的節奏。
他就哼起了歌,又看一會兒新聞。
然後陪寶泥和寶珠玩。正好是安德森叔叔帶來的一連串加拿大玩具,超棒!!!!子佩說,“要不我給他寫個回信,當時我不小心把他微信刪了……”
“為什麼?”
“因為我感覺他太開放了,我有點怕,他說他要像切生魚片一樣,把我的寶寶從肚子裏剖出來。”
“額。開玩笑的吧。”
“嗯。”
子佩也不好意思,想想看算了。也不知道安德森會不會想念寶泥。
感覺還是很有意思的。然後老於就背着背包回來了。他說,“你個二貨,誰允許你那個不第一時間找我。”
“可能我當時完全不得要領。我內心更相信一些毫無利益衝突的朋友,可能更能發現他們富有愛心的一面。因為我怕自己以愛為名要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