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修仙你去考狀元啊?
小久兒回想起來,怪不得上午看穴位圖上的文字那麼彆扭。
如今看着這幾個方塊字那麼順眼,難不成自己對方塊字很熟悉么?
可是想想腦子裏一點關於這種方塊字的記憶都沒有。
“老爹,你年輕的時候,大家用這種文字寫字嗎?”小久兒想難道這是幾十年前那時候的文字?
“不是,幾十年前的字跟現在一樣,文字哪能說換就換呢。”
“咱們老家那裏的人是這樣寫字的?”
“也不是,咱們那裏跟這裏的字一樣。”
小久兒腦袋疑惑,但是書就剩了這幾片巴掌大的破布。剛才仔細找了,坑裏再沒有可拿得起來的其他成片的東西了。也沒有其他材料,可以幫助自己回憶,雖然覺得很熟悉,但是腦子裏就是這不到沒有關於這種字的任何記憶。
陳白楊會寫這種字,怪不得自己很熟悉,可是自己一點陳白楊的記憶都沒有了。
“不對,還有個吊墜。”老陳說。
小久兒愣着神還沒會迴轉過來,問:“啥?”
“還有個吊墜。拇指大小的金屬吊墜。”
小久兒撲通一下又跳進深坑裏。
那可是天仙陳白楊留下的啊,千萬別再沒了。
小久兒用油燈照着亮,小心翼翼的翻着土,翻了許久終於找到一個拇指大小的金屬物件,扁扁的,一頭圓一頭方,裏面好像一半中空,圓頭的那一側還有一個小小圓孔應該是用來穿繩子的。
繩子大概已經腐爛了,只剩這個,在這潮濕的地下埋了幾十年,一點也沒有生鏽腐蝕,光亮如新保存完好。
小久兒擦一下額頭的汗,好在還有一個寶貝,不知道這個吊墜有什麼秘密,趕緊竄上來問老爹:“是這個嗎?”
誰知道老陳趴在桌子呼呼上睡著了。
“哎你...”
忍了,誰叫他是老爹。
小久兒把老陳背到床上。又看了看凌亂的傢具和四個牆角的挖的坑,一鏟子一鏟子填回去。
天亮了,趙嫣然怕他遲到,來拉小久兒去上學,瞅一眼看到屋裏老陳在睡覺,小久兒還在回填土方。
趙嫣然望着擺放亂七八糟的舊傢具,和其他三個牆角,猜到這是四個角都挖了呀,大工程啊,笑着問小久:“挖到什麼寶貝了。”
一提起來寶貝小久兒就生氣,指了指桌子上放的幾片破布,告訴趙嫣然:“就挖到了這個,想看自己看吧。”說完繼續填坑。
這幾個布片晾了半個晚上已經完全乾了,字跡的樣子清楚了一點。
趙嫣然抓起來仔細瞧,但是外面天剛亮,屋裏還很黑,於是湊到油燈上看,看不明白這些奇奇怪怪的痕迹是什麼,納悶好奇是什麼符號,越想看仔細和燈靠的就越近。
結果小久兒忽然聽到“啊”一聲驚叫,轉頭來看時,趙嫣然手上拿的破布已經燒着了,差點燒到手,趙嫣然忙扔了,在地上用腳踩。
小久兒哎呀一聲,鏟子一扔,趕緊趴到趙嫣然腳下去搶救。
趙嫣然怕踩到他,退到一邊,小久兒用手啪啪啪一頓拍,拍滅火之後,只剩下幾個指甲蓋一樣大小的小圓片。
“氣死我了,我自打出生沒這麼拚命干過活,就剩這幾片,還被你燒沒了。”
小久兒氣得已經無話可說,跪在地上,把幾個小圓片捧在手心,像捧個寶貝,雙眼直勾勾瞪着趙嫣然。
一夜沒睡的他,雙眼通紅,樣子嚇人。
驚叫聲吵醒了床上的老陳,老陳悠悠翻身坐起來望望四周問“房子沒塌啊,怎麼了?”
趙嫣然看着小久兒的眼神,知道自己闖了禍,趕忙說:“我來叫小久兒去上學、去上學,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哈,記得,別遲到。呵呵,呵呵。”趙嫣然想笑笑,聲音顫顫巍巍像見了鬼一樣。
老陳哎呦一聲,“醒的晚了,我趕緊去做早飯。”
小久兒把手裏捧的小圓片一扔,對他爹喊道:“不吃了!去修仙!”
......
學堂里,小久兒一天都睜着圓圓的眼睛瞪着趙嫣然,一刻也不停,眼睛越來越紅,趙嫣然被瞪的雞皮疙瘩一陣陣起,背上冷汗一直沒停過。心想“這小屁孩發起狠來,怎麼這麼嚇人。”講課時不時都結結巴巴。
大家搞不明白這個猛虎一樣的趙嫣然到底怕什麼,後來看明白了,原來是被小久兒瞪,背地裏忍不住笑:“原來母老虎也會害怕這個小丈夫,真是一物降一物。”
放學路上小久兒一步不離跟着趙嫣然仍舊一直瞪着她,這份毅力怕也是比徐知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嫣然終於投了降,一副要打要罰隨你便的神情說:“好了怕了你了。那幾片破布到底是什麼東西?那麼重要嗎?”
小久兒終於說話:“蹲下!”
趙嫣然乖乖地兩隻手抓着耳朵蹲下。
小久兒繞到趙嫣然身後。
趙嫣然剛要轉頭聽到一聲怒喝:“不許動。”
趙嫣然乖乖地不動,閉上眼把心一橫,死了就死了,愛咋咋地,總比起被他這樣天天瞪着強。
趙嫣然閉着眼只覺得頭上一根辮子被小久兒手戳來戳去,不知道是在幹什麼,心裏緊張到不行,剛想喊,頭上傳來一陣疼痛。
原來小久兒相中了趙嫣然頭上一根綁頭髮的細細頭繩,但是手笨又解不開,胡亂解了幾下,只解了一個繩頭,一使勁硬拽了下來。
趙嫣然捂着頭,看到小久兒把頭繩使勁拽了拽,感覺還很結實。
不明白他要幹什麼,但看小久兒臉色好了下來,心下鬆一口氣疑惑問:“這算是,懲罰?”
小久兒從懷裏掏出來昨天晚上挖出來的那個吊墜,對着小孔用頭繩扎了幾次,扎不進去,雙手一伸遞給趙嫣然:“給我串上。”
趙嫣然拿過來小心翼翼給它穿好繩子,又緊緊繫上一個蝴蝶結。
那個小吊墜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摸起來滑溜溜,怪怪的。
見趙嫣然穿好了,也綁好了,小久兒一伸手奪過來試了試,套到脖子上,然後把小吊墜塞進了衣服領子裏。
趙嫣然見他臉上好多了,試探着問:“完了?”
“沒完?”
“還要幹啥?”
“十個觀海樓的肉包子!”
趙嫣然想了想,往地上一坐,哭喊一聲“要幾千錢呢!”
小久兒又瞪她。
“又來?”趙嫣然忙雙手架在腦袋前擋住說:“好好好,十個就十個。”
“哐、哐、哐、哐”遠處一陣鑼響,吸引了兩個人。
“朝廷發榜,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走,去看看。”趙嫣然忙說。
趙嫣然和小久兒兩人趕到時,已經圍了上來好多人。
義學放學走得早的學生,也早已趕到。
徐知蘆看到趙嫣然他們過來,施禮道:“趙老師。”吳綢他們也過來問候。
“文字。我得好好看看。”
小久兒扒開同學和村民擠到最裏面。
負責念榜的文書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停了鑼開始念:
“年關將近,義學已開展了近一個月,為了檢驗義學學堂的教學成績和學生們的學習情況,同時豐富年村民年關節日活動,鎮上決定年後初八,在各村開展考察。考察項目:斗妖大賽。參賽人員分為村民組和學院組......”
“本次活動,獎勵豐厚,希望村民踴躍報名參加。”
“另外學院組的具體安排,明日將發放到義學老師處,敬請關注。”
“年關將近,義學已開展了近一個月.....”文書開始讀第二遍。
按照規定,文書每次敲鑼聚集人員,要念三次,一般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從貼牓時開始,都會連續三天。
當然,來的人會一次比一次少。小村子裏,一般一天也就全部通知到了,但是文書仍舊會在村子待足三日才回去,為的是拿公差的補貼。
小久兒跟着文書念的順序,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直到第三遍念完,周圍都沒了人。即使那些蝌蚪文實在看得他頭暈,小久兒也強忍着看了三遍,用功之極。
趙嫣然看他少有的認真上進,心下高興,也不打擾。
“你這是在跟着認字?”趙嫣然問。
“嗯。”
“為何突然想認字了?”趙嫣然問小久兒。
“你認識多少字?”小久兒反問趙嫣然。
“我嘛,大概....能認識幾十個字吧。”趙嫣然。
小久兒以為她開玩笑:“你那經脈穴位圖上穴位不下幾百個,字也得近千了,你能只認識幾十個字?”
“穴位圖師門裏學了幾年了,背都能背下來,還要看文字幹什麼?”
小久兒得意的朝趙嫣然拱手:“原來女俠跟我一樣,也是個文盲。”
趙嫣然也拱手:“承讓承讓。”
“說你是文盲,你還驕傲了?我都沒驕傲。”
“我驕傲了嗎?”
“你驕傲了。”小久兒悠哉悠哉邊走邊說。
“斗妖大賽呢?”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不修仙,你要認字去考狀元啊?”趙嫣然說。
“咱們村誰識字最多?”小久兒問。
“識字多的。難道你忘了?”
“誰?”
“姚大夫啊。”趙嫣然說。
“對,怎麼把他給忘了。我這個該死的腦袋。走,去找他。哦,不對,天晚了,回家吧。”
“到底去哪裏?”趙嫣然吼着問。
“回家吃飯!被你氣了一天,早晨、中午都沒吃,肚子餓的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