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霧隱婆

“他們......為什麼瘋了？”蘇北咽了一口唾沫。

這個老太婆的出場，如此怪異與奇詭，雖然是一副尋常老者的面容，但其所示言行，卻已可歸入恐怖片的範疇。

老太婆的語氣之中散發著恐懼的因子，出口之話不見首尾：“是那個怪物啊，就是它，讓所有村民都瘋了。”

“誰瘋了？”蘇北的耳邊，突然炸起另外一個聲音，來自馮遠松。

身處此情此景之中，蘇北被這突如其來的問句，駭得劇烈地哆嗦了兩下。

“我，我遇到了一個老太婆。”蘇北極力調整呼吸，緩緩地小步後退，並低聲回復道。

“真遇到女菩薩了？”馮遠松語氣異常地驚喜，“等着，我這就過去找你！我也要讓女菩薩，給我度化度化！”

那聲音歡快而迫切，蘇北甚至能幻想出，他那副色眯眯的神態。

“我覺得，這可能，不是女菩薩......”蘇北無言以對，暗暗地瞟向呆站於原地的老太婆。

後者微低着頭，路過的風吹起灰白布衫，稀疏夾白的髮絲垂落臉前，使得蘇北無法看清她的面目，正在作何種表情。

“我該怎麼辦？”蘇北努力讓後退的步伐盡量輕微，不易察覺。

“還能怎麼辦，和女菩薩好好聊聊啊！”馮遠松的語氣攛掇，

“尋找異化物最好的途徑，就是先了解所處溯界的‘故事’，因為線索，大概率就隱藏其中。”

“呃，哦。”蘇北勉強答應，停住後退的腳步，直勾勾地盯着依舊埋頭髮下的老太婆。

“老奶奶，這裏，是哪裏？曾經，又發生過什麼？”蘇北輕咳潤喉，盡量不讓自己發出的聲音過於嘶啞。

老太婆像是久僵的屍體還陽，而後倏忽吸入人世間的空氣般，佈滿黑斑的蠟黃身體硬直抖動，抬起了那顆實在年老的頭顱。

兩人實在相隔太遠，以至於蘇北難以分清，到底是由於光線的原因，而未有光亮反射入眸，還是，她根本就沒有眼球。

老太婆翕動枯嘴，低沉地訴說：

“這裏，叫做沙堡村，原來啊，此地民風淳樸，我還常常和他們，在河邊洗衣，回草屋燒飯。”

“直到那天，全身長滿骨頭的怪物來到村子裏，把我趕走，還讓所有的村民，都聽它的話。”

“要是有膽敢反抗的村民出現，它就用會飛的骨頭，插進違逆者的頭裏，等到拔出來的時候，不管之前，多麼生龍活虎的人，也就死去了啊。”

“剛才就有幾個人進村去了，說是要去殺那個怪物，可是過了這麼一會，卻再也不見他們蹤影。”

“所以，遠來的客人啊，不要再向里走了。”

蘇北聽得認真，雖是仍舊不明所以，卻懂了大概。

不過，這個故事聽起來有點爛俗，卻處處透露着詭異與不安。

老太婆的口中，那幾個先前進去殺怪物的人，就是上一批進入這個溯界的清除者小隊。

這倒是說明，溯界並不是在“刷新”，而是在“延續”，他們接替了上一段“劇情”。

但是......蘇北閃過一縷念頭，抖了個激靈，耳邊復又響起馮遠松的聲音。

“嘶，這個意思，看來這個全身長滿骨頭的怪物，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骨屍瀆’。”

蘇北詢問道：“為什麼？我怎麼感覺，眼前這個老太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野外荒村遇老嫗，行事還如此詭異，這不是標準的恐怖片引子。

“因為先前的小隊遭遇過目標，所以，霧巡已經採集到了，它的相關數據。”馮遠松的語氣並不連貫，似乎是在趕往這邊的路上。

蘇北會意，調動思緒，眼前重新浮現出任務界面。

而後，界面跳轉，顯示出新的界面與字跡。

【蝕種：骨靈瀆】

【評級：B級四代種】

【特殊能力：零落（自我拆解骨節，進行半徑範圍為10米的攻擊）】

【資料1：承襲自初代種、酆都大帝的血脈】

【資料2：剝去皮肉的凡身，沾染塗血的禁制，斷絕揮散的意識，歷經罪血的澆灌，墮為腐骨的造物】

【備註1：該蝕種的骨節可自由拆解，本體的速度與力量評級偏低，骨節的移動速度與攻擊頻率偏高】

【備註2：建議防禦骨節的高頻攻擊與突襲，並禁錮其骨體的拆解，而後選擇弱點進行擊殺】

閱畢，字跡隱去。

“所以，這個老太婆是無辜的，真的就只是個普通村民？”蘇北的雙眼寸步不離地盯着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