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京城來信
“怎樣才合規矩?”梅乾皺了皺眉頭問。
“見票贖回。”
“那我若直接買下呢?”
“也可,一百四十貫拿來,玉佩歸你。”那朝奉微笑道。
梅乾聽罷咬牙切齒道:“叫你們掌柜來。”
朝奉拱拱手道:“抱歉,這買賣之事掌柜全權託付於我,不必煩擾他。”
梅乾聽罷轉身便要離開,卻聽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韓五你且退下,小郎君,且等一下。”
待回過頭,梅乾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矮個子老頭從後面走了出來,看朝奉對他的態度,這應該就是這大越當鋪的掌柜了。
“小郎君,咱們裏面聊聊?”
梅乾點了點頭道:“也好。”便與陳火一同隨着老頭進了當鋪後面的一間堂屋中。
老頭遣人給兩人斟了茶,他自我介紹說:“小老兒姓蔡名儻,是這大越當鋪的掌柜。”
梅乾拱了拱手道:“原來是蔡掌柜,失敬失敬。”
“我也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是樓外樓的東家。你們酒樓我去過,弄的不錯。”
“蔡掌柜謬讚了,隨便做做的。”
“我找人打聽過,你們酒樓有三寶,菜油、調料和錢塘春,你一家酒樓無法把這些東西發揮到極致,如果你肯把配方賣給我,我願意給你個公道的價格,另外那塊玉佩我送給你。”蔡儻飲了一口茶沉聲說道。
梅乾手指輕敲着桌面道:“蔡掌柜,我喜歡你的直來直往,但我懷疑你沒有這實力。”
蔡儻呵呵一笑道:“當然不是靠我自己。大越當鋪的總店在越州,分店開滿了兩浙。在我去過你們酒樓之後,我就給總店報告過了,總店支持我的想法。所以我們的實力,你不必擔心。”
“那你們打算出什麼價格呢?”梅乾問。
“三個配方我們願意出五千貫。”
“哈哈哈哈。”梅乾聽罷卻哈哈大笑起來。
蔡儻不解的問:“小郎君何故大笑?是對價格不滿?”
梅乾正色道:“我認為你是在開玩笑。”
“那你想要多少?”蔡儻不悅的問。
“一個配方兩萬貫,三個一起五萬貫,少一文也不賣。”
蔡儻道:“那看來是談不攏了。”
梅乾起身道:“告辭。”說罷便帶着陳火離開了當鋪。
蔡儻看着離去的梅乾道:“王掌柜,出來吧。”
屏風后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隨後一個皮膚白皙鬍子稀少的男人從屏風後走出,他扭扭捏捏的來到蔡儻面前,輕拍了一下蔡儻的臉道:“蔡掌柜,你可一定要給我把配方弄到手啊。我的得月樓可就得靠那配方活下去了。”
“給我些時日吧,至少現在還不行。”蔡儻搖了搖頭道。
“行,都聽你的。”說罷王劍摟住了蔡儻的肩膀。
蔡儻嘿嘿一笑摟住了王劍的腰……
梅乾帶着陳火沒有回樓外樓而是往刺史衙門去了,梅公明與他約好巳時末要去衙門幫他搬一下東西。
與衙門各人等打過了招呼,梅乾來到了梅公明辦公的屋子,沒有見到自己的老爹,他又在各衙署中找尋了一番,仍然沒有見到。
於是他便猜測可能去了李泌那間耳房,待他來到耳房門口果真看到李泌與梅公明對坐在桌案前說著什麼。
梅乾在門口行了一個弟子禮道:“學生見過老師。”
李泌笑着招招手,梅乾就跨過門檻也來到了桌案前跪坐下來,李泌道:“如今你父要參加秋闈了,我與他說說一些技巧。”
梅乾對着梅公明道:“這可真是難得了,老師在朝這麼多年,經驗豐富,阿耶真是命好。”
此時李康在門口輕叩了兩下,說道:“使君,有京中來信。”
李泌召喚李康入內接過了信,打開信封抽出信紙,待看完信后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老師,怎麼了?”
李泌道:“是顏太師寄來的信。他說有人彈劾我勞民傷財修建六井,如今朝廷派他和御史台的人前來杭州核查情況。”
梅公明驚道:“竟有此等事?”
“這也是朝中鬥爭常見手段,要麼背後有人指使,要麼有人縱容。”李泌把信收回信封丟在了桌案之上。
梅乾恨恨道:“真是睜眼說瞎話,顛倒黑白。”
李泌擺擺手道:“好在聖人沒有偏聽偏信,派人親自來核查,而且其中還有顏太師,這就說明聖人還是相信我的。”
“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目的何在?”梅乾不解問。
“大概是我損害了什麼人的利益,又或者有人不想看到我有政績。”李泌已經猜到此事與盧杞有關係,而且在顏真卿的信中也已經有所暗示。
“那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下?”
李泌搖搖頭說:“我等無須擔心,相信他們能看的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梅家父子見李泌如是說便都點頭沒再多說話,李泌表示在秋闈之前授業暫停,要梅公明專心貢舉,隨後二人收拾東西告別了李泌。
陳火搬着東西跟在梅家父子身後,兩人在前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乾哥,昨夜你是否作了一首詞?”
“嗯,作了。”
“可否吟誦給我聽一下。”
“不行。”
“為何?”
“誰叫你喝多了睡著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梅乾翻了翻白眼道。
“我真的叫了二十多次大娘?”梅公明突然站住問道。
“嗯……有。你還不肯說那個大娘是誰嗎?”梅乾好奇問道。
“你說給我尋的僻靜處找到沒?”
“阿耶,話題不要轉的這麼快好不好?”梅乾皺眉道。
“那就快些找吧,阿耶如今充滿了力氣,好想一舉中第。”梅公明繼續邁步道。
梅乾道:“其實吧,以前你沒有干謁的路子也沒有人推薦入幕府,所以才要考進士,如今有老師在,昨日你又認識了韋應物,以後求個一官半職應該不是問題了。”
梅公明搖搖頭道:“等我考不中再考慮這些吧,阿耶還是希望自己多年來的努力有個結果。”
梅乾想了想笑道:“也好也好,給自己的蹉跎歲月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