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化

值房中，劉大劉二因為在牢中吃不香睡不好頭髮又亂糟糟的，看上去兩人頗像是熊大熊二。梅乾一陣陣發笑，這兩人當初去梅家塢的時候那盔甲一穿還真的是像模像樣的，如今這幅模樣跟之前已經是完全沒法比了。

“劉大劉二，你們自己跟李使君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大悅緊張的對眼前的熊大熊二道。

刺史衙門的司法參軍也已經被李泌召了過來，一來是做個記錄，二來是作為本州主管刑獄的官員，司法參軍也有義務對這案件進行審理。此外由於張大悅和劉大劉二都是官吏，負責官吏考課的司功參軍也被請了過來。

面對這個陣勢，張大悅不可能不緊張，這要是漏了餡，有這幾位官員在場馬上就可以定罪處理，雖然大唐有上訴制度，但是張大悅可是沒有膽子上訴的。

劉大劉二相視一眼，便一同對李泌痛哭道：“李使君，我二人罪孽深重，都是我二人冒充朝廷軍士前往各地徵兵的。”

李泌眯了眯眼睛道：“征來的民夫呢？”

“被我們賣到了人牙子手中，不知道販賣到何處當奴隸去了。”

“哦？所獲幾何啊？”李泌把手裏的拂塵一甩，驅走了在眼前飛舞的一隻蚊蠅。

劉大道：“一個人兩貫錢。”

“那你們如今販了多少人了？”

“約莫五六十人吧。”劉大已經得到了消息，他們兄弟只要認罪，張明府會為他們爭取從輕發落，所以他敢大膽的承認。

“那可是一百多貫了。錢呢？交出來，本官給你一個減輕罪名的機會。”

“這……”劉大一時語塞，畢竟錢根本沒到他的手裏。

“使君，都被我兄弟二人揮霍了，已經沒剩下了。”劉二搶過話來答道。

“呵呵，你們二人真當本官不知道一百貫錢能做什麼嗎？一百貫錢可以夠你們兩個花幾十年了！”李泌突然厲聲喝道。

劉大劉二身子一震，他們對刺史是打骨子裏就害怕，見李泌神色變化了，兩人自是心中忐忑。

“真是被我二人花掉了，請使君治罪吧。”劉大劉二生怕繼續問下去會露餡，趕忙認罪道。

“你們這麼急着認罪，有考慮清楚嗎？”司法參軍問道。

劉大劉二在縣衙門多年，自是知道大部分罪名的刑法，這種冒充和販賣人口在如今的大唐最多就是罰錢然後坐牢而已，所以並不擔心。

“自然是清楚的。”劉大道。

張大悅看着二人的認罪態度，心裏是十分的滿意，他覺得自己的烏紗帽又穩當了一些。

李泌對司法參軍道：“先別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周長史的值房中，錢塘縣的縣丞胡圖聃正滿頭大汗應對着周長史的詢問。

“你確定你不知情嗎？”

胡圖聃是個歪脖子，他歪着頭斜着眼睛看着周長史道：“下官不知情，一點都不知情。”

這時一個隨從從外面衝進來對周長史道：“那倆衙役已經招了，他們說都是胡縣丞指使他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