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挪窩
武天闕一行人走遠后，史歌立即運轉千變萬化決。
身體扭動幾下后，變成了一個膚色黝黑，肌肉紮實的漢子。
微微思量后，再次運轉千變萬化決。
只見漢子左臂，右腿，前胸，後頸，上顎浮現出一條條駭人的傷疤。
以靈氣化鏡，照了照，史歌很滿意。
鏡中之人，一看就是常年刀口舔血，粗獷豪放之人。
與之前的陰沉青年，完全不同！
“這小院，怕是也不能待了，誰知道那老頭什麼時候回來報仇。”
看着自己剛買的院子，史歌覺得有些可惜。
這才住了幾天？
都還沒捂熱乎，就得挪窩。
不再多想，史歌直奔城南而去。
.......
流雲城中，北邊以住宅為主，南邊則是坊市集中之地。
城東南的角落裏，開着一家幾十年的鋪子。
鋪子的掌柜是位姓吳的老漢，靠着祖傳的手藝，賣些吃食。
生意很好，每天從早到晚都座無虛席，更有人早早排隊等候。
可最近，他的兒子生了重病，多年積蓄已經花光。
無奈之下，只能出售店鋪。
幾天下來，要買的人倒是不少，但出的價實在太低。
他也不求賣得多高，可最起碼，要換幾服藥錢。
這天，他正在照料生病的兒子。
“爹，要不就別治了，之前我聽王大夫說了，我這病得吃仙人吃的仙丹才行。”
“兒啊，你別擔心，王大夫說的那丹藥咱們吃不起，可普通的草藥也能治，只是慢了些。”
安慰著兒子，吳老漢心中酸澀無比。
普通的草藥，根本解不了那毒。
可他實在不忍心告訴兒子真相，也無法面對這個事實。
他兒子向來懂事，他夫人去的早，之後便是由他拉扯大。
要說自家條件也不算差，畢竟一家小店開的滿城皆知，日子也是越來越好。
不過兒子卻將父親的辛苦看在眼裏，從不張口要些什麼。
周圍鋪子裏的孩子們與他是好友，經常結伴遊玩。
孩子們天性好奇，喜歡嘗試新鮮事物。
新出的話本、新上的木劍，是他們最愛的東西。
但吳老漢的兒子，從來不買。
他不允許自己將父親辛苦賺來的錢，揮霍了去。
這些，吳老漢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中。
看著兒子，吳老漢心裏很不是滋味。
甚至有些覺得這世道不公。
與兒子不一樣，他知道，那所謂的仙丹，在修士中，不過一顆普通的解毒丹罷了，說是沒什麼人要的貨色，也不為過。
可自己忙碌幾十年，奉上一切，甚至還換不來一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仙凡有別嗎？
他怨這天下的不公。
這時，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外呼喊，以為又是前些日子來過的那些人。
仗着自己世家公子的背景，出價很低，還一直糾纏。
他有些生氣，但還是前去應門。
那些人，他得罪不起。
拉開門，發現是個黝黑魁梧的漢子，渾身刀疤更是駭人無比。
吳老漢心中一沉，難不成，這是打算來硬的了？
“掌柜的，你這店鋪要賣？”
“是...是要賣。”
他不敢拒絕，若是那幾人真的想來硬的，他也只能服軟。
“多少錢啊？”
“這...您看能出多少？”
“實不相瞞，
小老兒賣這鋪子只是為了給孩子瞧病，只要能換個幾服藥錢，就行。”
史歌有些詫異，他感覺這老頭，有些害怕自己。
但想了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也就釋然了。
自己現在這副面孔，確實嚇人。
“哦？不知是什麼病？可需要多少銀錢買葯？”
“這...他前些日子上山被蛇咬了，大夫說咬他的蛇乃是蛇妖，若要根治，需要那仙人所用的解毒丹才行。”
吳老漢雖然覺得說了也沒用，但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這壯漢願意幫自己一把呢？
懷着這樣的想法，將原委說了出來。
史歌沉吟了起來，這麼一個店鋪竟然要賣一顆解毒丹！
他雖然買得起，但這價格，確實是離譜了。
要知道，一顆解毒丹，哪怕是品相最差的，也得要一顆靈石。
這店鋪雖然生意火爆，但終歸是個凡人鋪面罷了，遠遠不值這麼多錢。
要不，動用系統，幫他把毒解了？
反正他是在山上被蛇咬傷，我解個蛇毒，總不會惹上麻煩吧？
“掌柜的，你看這樣如何，我其實是個遊方郎中，你帶我去瞧一瞧令郎，若是我將他治好，你便把這鋪子讓給我，可好？”
有了上一次找地方的經驗，史歌這次決定在鬧市定居。
正所謂大隱隱於市，他覺得相比偏僻角落，鬧市，反而安全。
於是，就看上了這家鋪子。
這裏非常熱鬧，雖也有些偏僻，但每天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這鋪子，他已經打算拿下。
大不了，就給這老頭一塊靈石，又能如何？
“這...好，當然是好，那...那就跟我來吧。”
吳老漢心中有些忐忑。
遊方郎中他不是沒見過，可長這樣的，他第一次見。
聽見這大漢說自己是遊方郎中，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可想想那幾人的背景，他也不敢拒絕。
索性，便讓他進來看看。
反正家裏也沒什麼值錢玩意。
來到屋裏，史歌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孩子。
骨瘦如柴，雙眼孔洞，嘴唇烏黑。
“系統，我要曝光用最低成本為這個少年解讀的方法！”
“叮，本次線索如下：雖被蛇妖咬傷，但正處於進化階段，尚未完全成妖，毒性也只比普通的翠尾蛇毒更加劇烈而已，其中尚未帶有妖元。”
史歌心中一松，想想也是。
要真是蛇妖，他能活這麼久？
估計早就沒了。
“我已經有了眉目，掌柜的等我片刻，去去就回。”
史歌撂下一句話，便去丹坊找人抓藥了。
吳老漢只當他是來探探自家的底細，嘆了口氣，準備去打盆水，為兒子擦擦身。
結果沒過多久，史歌便回來了。
到了丹坊，把情況給丹坊的藥師一說，人家直接開了方子。
用對方的話說，沒有妖元，就是普通蛇毒。
簡單的很。
史歌一進門，便招呼吳老漢去煎藥，自己則把外用的解毒膏給少年塗上。
吳老漢當即大喜，他雖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就算是一副壓制毒性的草藥，也非常昂貴。
沒多想，煎了葯就給兒子服下。
結果沒多久，就見到自己兒子氣色明顯好轉，甚至已經可以坐起來了！
吳老漢熱淚盈眶，當即就跪下磕了幾個響頭。
“小兄弟救我兒性命，大恩於我父子，日後有什麼用得上的，老頭我就是把命搭上，也絕不眨眼。”
“哦對了，這鋪子現在開始就歸您了，只不過能不能讓我倆再住幾日，等這孩子完全好了就走。”
史歌連忙將他扶起。
“掌柜這是做什麼？這本來就是一樁交易而已，我幫他治病，換你店鋪，算下來，還是我賺了呢。”
吳老漢卻連連搖頭，這對於自己，就是天大的恩情！
他知道，自己是遇到貴人了！
這壯漢根本不是那些人派來的，竟真的幫兒子解了毒。
他雖然沒讀過書，但也知道救命之恩，唯有以命相償。
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他甚至想好了，等兒子安頓好，自己就來給這大漢當個僕人，從此侍奉左右。
“這樣吧，你們二人就不用走了，接了你的鋪子，讓我來開，估計也得開黃了。”
“索性，你們便留下，繼續開你們的店，收入分我一半就行。”
吳老漢一聽，又要跪下，卻被史歌一把扶住。
“恩人大恩，無以為報！收入都歸恩人，只需給我父子些吃食就好。”
最終，在史歌的強烈要求下，達成了二八開的協議。
“吳老漢，你平時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不要說起我的事情，我就在這後院靜修。”
吳老漢連忙答應。
於是，史歌便在這鬧市之中，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