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公主墓逃生
張振楓順勢看向那人形陶俑,心中不免大驚,“盧司淵?”
“不是吧,石頭人也活了,這是要搞死我們吶!”林胖子一鐵鍬拍在殭屍的後背,卻半點效果也沒有,面對張牙舞爪的綠***,眾人再度陷入混戰。
此刻只有張振楓看清了眼前的局面,千年之前的一遭夢回,讓他壓下心中懼怕,慢慢轉過身來,盯着陶俑的眼睛。
“盧將軍,還記得千年之前的陳簡嗎?”
陶俑身上的陶土已然褪去大半,逐漸露出封於其中的肉身來。
此時的盧司淵只能用‘半死不活’這個詞來形容,它通身乾癟褶皺,和那具綠***並無太大差異。張振楓不禁喟嘆,原來當年,蘇無雙竟真以秘法挽救了盧司淵,只可惜生不如死,不過是千年之後的白***罷了。
“清兒?”
白***雙眼空洞,在看到胡意涵的那一刻,似乎突然生出一絲活人氣息來。僵硬萎縮的雙唇一張一合,嘶鳴中,似乎喊了個名字出來。
然而當它看到胡意涵正被綠***扼住了咽喉危在旦夕時,又突然面目猙獰,青白色的面孔上黑線皺起,憤怒瞬間遍佈了全身。正所謂仇敵見面分外眼紅,死道士見了盧殭屍也是更加暴怒,“噔噔噔”幾步已然衝過來。
而白***奮力一震,將身上所有的陶土盡數抖落,張開雙臂擋下了道士的迎面一擊,道士一聲怒吼,露出青面獠牙再次撲將而來。得了喘息的一眾人慌忙躲在公主棺后,伺機逃跑。
“這兩殭屍是不是有什麼仇,打得可真帶勁兒啊!”林胖子得了這會喘息的功夫,又見張振楓趁亂爬來,趕緊上前搭話。
“他倆這梁子結的可老深了!以後有機會和你說道說道。”張振楓見戰局一直僵持不下,而手裏的赤金短劍更是發出不斷的龍吟,他索性起身大喊。
“盧將軍,接劍!”赤金青銅短劍拋向高空,在主墓室里劃出優美弧度,一縷光華,不偏不倚地落在白***的手中。
那綠***尤其懼怕這赤金劍,先是抬手擋住金光之芒,又趕緊將手中攥着的胡意涵朝白***丟了過去。
胡意涵面如死灰,本以為這一摔不死也殘了,不想卻被穩穩地接在懷裏。她下意識以為是艾天旗來英雄救美,一仰頭,卻正對上白***滿是褶子的乾癟面龐。胡意涵顯然怕極了,一雙驚懼的眼眸烏黑透亮,像是一隻受了驚的貓。
白***一手懷抱胡意涵,一手提劍將那綠***的腦袋削下去。眼看那無頭殭屍狂躁大作,正瘋狂找尋着自己的腦袋,此時張振楓緊忙喊道。
“阿生你們去把香爐弄着火,我去提頭,燒了頭,那個狗賊就死了!”
眾人分工明確,立刻分散而行。張振楓撿起一把天師劍,插在綠毛腦袋上。林胖子一行人,合力將躺着的香爐推起來,羅阿生則手纏布條,從公主墓內室里掏出厚厚一塊燈油。隨着砰的一聲點燃,那乾屍腦袋被丟進香爐中,隨着大火熊熊燃燒起來。
“振楓哥。”羅阿生將一條古銀項鏈遞到了張振楓面前,“我剛才去弄油,在地上看見的,這是不是意涵姐的?”
“是她的。”張振楓對這條古銀項鏈有記憶,這是千年之前,盧司淵相贈李觀清的定情信物,卻不曾想,這項鏈與那青銅劍,都成了自己穿越回千年之前的重要器物。更不曾想,胡意涵竟然是李觀清之後,難不成這世上真有所謂的轉世?
沒了腦袋的綠***,
被白***一劍插在胸口,轟然倒地,最終化為了灰燼。
“觀清,觀清……”白***聲嘶力竭的擠出幾個字,也許這千年的沉眠,令他忘記了所有,卻唯獨忘不了她的容顏。
“意涵別怕!哥哥來救你!”
臨危時刻,艾天旗手持鋼刀,向白***劈來,那殭屍輕巧一躲,抱着胡意涵爬到了玉階之上的天師坐床。
艾天旗見白***背對着他,當即從身後偷襲過去,一刀砍在後背上,那褶皺皮膚一下子被劃開,黑色的血液飛濺出來。
“天旗,老哥來幫你!”
一人一僵立見高下,眼見殭屍十指緊緊鎖住艾天旗的脖子,林胖子、羅阿生和沐楚紛紛抄傢伙營救。此刻張振楓的世界正天旋地轉,長久的穿越和絕對黑體的負面能量,讓他分不清現實與想像。
他看到活生生的盧司淵,跌跌撞撞的想去幫他,可整個世界忽然掉了一個方向,他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
“大殭屍!放開我阿哥!”羅阿生一個跳躍,騎在白***的身上,用軟繩勒住它的脖子,林胖子則舉起伸縮棍朝殭屍狠狠捅去,沐楚看準時機,將還能喘氣的艾天旗死命往外拉着。
得以喘息的艾天旗,朝台階上的胡意涵大喊:“跑啊!”
胡意涵如大夢初醒,猛然回過神來,她一瘸一拐的向艾天格跑去,可由於四周沒有支撐,慌張的胡意涵忍受不了腿部的劇痛,驚呼一聲順着樓梯,滾落下去。白***見狀,一個飛躍騰空將胡意涵抱起。他朝身後一聲嘶吼,將殺過來的幾人震飛。那林笑笑眼尖,知道綠***是被青銅劍所殺,便爬到灰燼處,從道袍里摸出了那把青銅短劍,扔到胡意涵的腳下。
“意涵!”
胡意涵驟然轉頭,順着林笑笑的示意往地下看,她朝林笑笑點頭,想掙脫白***的懷抱,可那殭屍的懷抱如鐵鉗一般控制着她,無奈之下,胡意涵忍痛抬起被夾板固定的壞腿,一下二下終於將短劍,撥到了自己身下。
艾天旗舉着軍刀再度殺來,白***一掌拍斷軍刀,鉗着艾天旗的脖子輕而易舉的提起來,艾天旗被掐的兩眼翻白,他不斷的掙扎着,可那怪物爪子的骨骼奇大,骨頭聲咯咯吱吱的作響,此時的艾天旗猶如一根嫩蔥白,稍一用力就會被掰斷。
正是艾天旗窒息之時,‘嘶拉’聲響,一陣白煙冒起,再看那青銅短劍已然刺入了白***的胸膛。
白***回過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胡意涵。而胡意涵則是抱着必死之心,捨命救下了艾天旗,她眼中流下兩行恐懼的淚水,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張振楓趴在地上,此刻他的世界,還是一副天地顛倒的模樣。恍惚中見那白***面容恐怖,生怕它失去記憶,傷害了胡意涵,當即拋出那條古銀項鏈,希望能以此喚醒盧司淵的記憶,哪怕是一點點。
此刻的胡意涵全身僵硬,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一隻殭屍,讓她幾乎停止了呼吸和思考的能力。胸前的白煙越來越盛,那是青銅短劍對於邪物灼燒的力量,白***一鬆手,將艾天旗扔在了遠處,它抬起手,輕輕拭去胡意涵的淚水,一道濃煙從它口中溢出,黑血順着嘴角不斷流淌。
“別……哭……”那殭屍嘶啞着喉嚨,想努力的發出聲音,但乾癟的臉上,卻只有口型。
“七娘……”白***不舍的看着胡意涵,還有太多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口,只聽咣當一聲,赤金青銅短劍掉落地面,那白***也化作了飛灰,消失在這困了他千年的地宮裏。
胡意涵坐在灰燼之中,緊緊攥着項鏈,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抽泣,黑色的灰燼不斷吸入她的口中,林笑笑見狀撲過去,摟着她的脖子,將胡意涵拖到了遠處。直到此時,一切故事才化作了飛灰,塵歸塵、土歸土,永生永遠只是美好的期盼,代代相傳才是最好的宿命。
地上那柄赤金青銅短劍驀地金光大盛,刺痛了眾人的雙眼,等眼前的金光褪去,大家才發現那殭屍已經化作了一灘黑水,而劍身的流光也就此消散不見了。
“哎呀?振楓哥你還對倒賣文物感興趣?這青銅劍身上的光沒了!真是可惜了,沒了那層光華釉質,價值可就不是一個檔次了。”沐楚財迷心竅,頻頻嘆惋搖頭。
張振楓上前將短劍撿回來,不禁暗嘆一聲,說笑道:“我可不倒賣,總算也是件像樣的武器,比咱們之前赤手空拳的強。”
“眼下的危機度過了,咱們得趕緊出去,再尋生路啊,是不是啊意涵?”艾天格看着失魂落魄的胡意涵,上前拍了拍她,笑着問。
經過一場惡戰,眾人幾乎耗盡了所有的精力,殭屍已徹底消失,主墓室里暫時不會有危險了,就在眾人想商量出路時,張振楓突然想起了祝由獻山密道門口那個寶石眼睛的雕像,或許哪裏就是真正的出路。
“哎?振楓小心。”
張振楓一個踉蹌,艾天格趕忙扶起虛弱的他,自從陣法之中歸來,他就一直重心不穩,眾人全當他是在牆上吊久了,一時沒有恢復過來,只有張振楓知道,自己是受到了絕對黑體的影響,這種黑暗物質的反噬,十分驚人。
“振楓,照你的說法,這棺材裏躺着的,並不是真正的賢陽公主?”林胖子一臉的不相信,“不是公主,難道是天渠教的人?”
“也是一位公主。”
張振楓不禁回想,李觀清當年已經隨陳簡逃出地宮,並且歸隱山林,生下了盧氏後人,而繼位主教的蘇無雙也是沒閑着,一面收拾爛攤子,一面企圖復活那盧司淵,為了防止塗山攝屍變,應該也是將其封在青銅棺槨內,並在青銅槨外設置了銅鈴陣。
張振楓正思憶這些,忽然眼中一閃,順着圖騰指引,從那紫木樑之上開出一道暗格,從裏頭冒出一個紫檀木雕刻的匣子來。
“我滴個乖乖,振楓你這是被陣法賦予什麼能力了嗎?這麼輕易就找到寶藏了?”林胖子眼睛都看直了,整個人都扒在了紫檀木匣子上。
“胖哥別鬧,當心有機關。”沐青行事越來越是穩重,連忙將胖子拉到了一邊。
張振楓慢條斯理地搖搖頭,神色不驚也不喜:“不會有機關了,此乃銀簡書,天渠秘法。”
張振楓打開匣子,裏面是四本古籍密錄。
“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啊,我還以為是夜明珠呢。”林胖子對古籍不感興趣,一股腦全都塞給了張振楓,倒是抱着那紫檀木的匣子看了又看。
“胖哥,這盒子看着不像值錢的樣啊,難道是無價之寶?”沐楚眼饞,也伸手去摸,然而令沐楚沒想到的是,他剛一碰,這匣子竟散了架,成了一堆朽木。
“沐楚啊!你看你毛手毛腳的,你知不知道製作這匣子的紫檀木,可是昆崙山靈木啊!”
“昆崙山?”沐楚當下也僵在原地,倒是沐青眼尖,忽然指着碎木中間,巴掌大的一塊銅盤問:“這是什麼呀?裏面好像有指針,還能動,不會是指南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