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購買張大瓷窯器
聆聽師袁宜並未拒絕，劉辯兩眼彎彎，亦不失時機道：“太好了！回頭本王回府，就下達任命書，還袁宜先生莫要推辭。”
師袁宜露出一份感激之色，再次地鞠個躬兒。
一旁，張大瓷咂了咂嘴，大大咧咧道：“袁宜兄，恭喜啊！你太厲害了！都當「郡司空」啦！……殿下，你看俺合適不？能不能也給俺啥空的當一當？”
扭過頭來，張大瓷竟然向他要官。
皮眼也不抬一下，劉辯輕飄飄地道：“你？——本王倒也想任命你，你不是在陶瓷製作方面，遜於袁宜先生么？”
言下之意：何時你能超越師袁宜，何時你能被任命為吏員。
聽罷，張大瓷恍然道：“這倒是！若論陶瓷製作水平，三個俺也敵不過袁宜兄……俺明白了！”點了點頭，張大瓷拍了一拍師袁宜的肩膀，咧嘴道：
“袁宜兄，以後俺就向你靠齊啦？俺也服你這陶瓷製造能力！”
袁宜先苦笑，瞥了一瞥肩膀殘留的印痕——張大瓷的手都沾了灰，拍人的時候都沒留意到自己留下痕迹……偏偏張大瓷還一無所知，依舊笑笑嘻嘻。
從未見過如此……如此大老粗！
劉辯默默地表示驚嘆：就連他眼裏的張飛大老粗，與張大瓷相比，也被張大瓷吊甩幾條街……看來，得重新定義「大老粗」了。
劉辯有趣地想着：得虧我和師袁宜脾氣夠好，否則以你這副性子，只怕得罪了人，還猶不自知呢？——思及此處，他果斷地再加一條：
超越師袁宜還不夠，你的情商也得鍛煉鍛煉！
否則哪天你得罪了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就可笑了。
“殿下開明，殿下開明。”後知後覺地，張世平和蘇雙齊齊地朝他拱手恭賀。隨後，張世平和蘇雙也朝師袁宜和張大瓷，尤其是師袁宜，輕微地鞠躬，“請允許我等提前祝賀袁宜先生你。”
張大瓷還沒反應過來，師袁宜則暗地拽了一拽張大瓷，並帶張大瓷一起，向張世平和蘇雙回禮，亦拱手地回拜，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
目視兩方都在客氣地互拜，劉辯耐心地等待對方拜完，又朝他拜了再拜，終於忍不住地抬手，打斷道：
“行了，行了！諸位不必如此多禮……且把這些陶瓷窯器全都清點清點罷！稍後我們還要趕去下一家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就見張世平和蘇雙激動得搓了搓手，而師袁宜和張大瓷則互視彼此……隨後，張大瓷拉來板車，將這三十隻窯器小心翼翼地裝好，算是販賣給張世平，還慚愧道：
“對不住，對不住，俺手藝粗劣，下次一定給你們留好的！”
張世平道：“張兄客氣，張兄的瓷器再是粗劣，也值一千錢！說到底兒，倒是我佔得了便宜。”
言罷，張世平再三地瞄了一瞄車上最好的北窯陶瓷……那是師袁宜的手筆。
張世平愉快極了：只那一件，就值千金！怎麼說也是賺了！！
張世平兩眼亮晶晶地，多看了師袁宜幾眼，思忖：名匠就在眼前……今後一定要和袁宜先生打好關係！！
幸好張大瓷沒有察覺張世平的心思，仍在一個勁兒地愧疚。
看得劉辯嘴角一抽一抽：挺好，挺好……大家都覺得不虧，倒也巧了！
他才不會提醒張大瓷，張世平是對師袁宜的陶瓷工藝上心。
拍了拍手，他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宣佈道：“世平先生，
且把這些窯器帶回去罷？張大瓷！何木！何白！你們陪世平先生走這一趟！本王就在這裏侯着！”
“好！”張大瓷想也不想地同意：張兄購了窯器，還沒付錢呢？怎麼著也得把人送回，把錢再拿回啊？
於是乎，劉辯等人目前張大瓷和張世平，外加何木和何白，護着滿載一輛陶瓷的板車，慢慢地離去。
——得虧這條路面還算平坦，應該不會遇到甚麼顛簸的麻煩罷？
反正劉辯目送張世平等人，還算流暢地走遠了……
就在劉辯等待張世平等人歸來之際，遠在南縣皮分叉路口的曹操和袁紹策馬，各帶一支隊伍，攜帶大量財帛，也在整裝待發，進行告別——
“孟德，往這邊走，會到「東光」縣；往那邊走，則是「浮陽」縣……你想往哪邊走呢？”袁紹朝曹操抱了抱拳。
把手一指，曹操道：“我去東光。”
“那好，我便去浮陽。”袁紹爽朗地笑起，“那麼，暫時保重？”
曹操朝袁紹揮手告別，亦道：“——稍晚再見！”
曹操作勢騎走馬人，卻聽袁紹說：
“孟德，且慢！”
“甚麼？”曹操回頭，望向袁紹。
袁紹沉吟片刻，才道：“你我雖有足夠錢物買得糧食、種子和農耕用具之類，但我認為我倆最好分而買之！我聽說東光物源豐富，不但糧食和種子充足，還有「黏土」，合適開辦窯場！不如孟德購買貨物之餘，再調查一下東光有沒有合適的地兒，也好替殿下分憂解難？”
這一番話，不但表明袁紹對劉辯一舉一動十分關注，亦表現了袁紹……頗有見聞，不愧是世家子弟出身！
這令曹操眸光微動。
挑了挑眉，曹操便道：“那麼，我需要買的是糧草和種子么？外加查看窯場？”
袁紹點頭道：“我則負責買農耕用具，再查一查是否有礦山……當然，若有糧食可買，我亦不會錯失。”
曹操道：“就依本初。”
“再者，若有多餘的閑錢，再買辦冬衣罷？——天要涼了！”
“就依本初，就依本初。”
曹操終與袁紹揮手告別。
之後，曹操和袁紹各在不同縣城，進行了買買買的行動——
唯一的區別在於：曹操和袁紹購買的方式有所出入！
這頭，曹操帶人來到東光縣，這座與南皮相鄰的縣城，意外地瞧見這兒……相當落魄：袁紹口中所提到的甚麼糧食和種子充足、窯場之類都沒見到一星半點！
直令曹操懷疑袁紹是不是記錯了。
不過，無妨！
找人問話即可。
把眼一眯，曹操等人先把東光縣快速地逛了一遍，爾後確定了哪裏正在賣糧，便立即地登門拜訪——
站在一家糧肆前，曹操熟門熟路地抓起一把穀子，問道：“一斛多少錢？”
動作利索的小夥計上上下下地打量曹操等人，-迅速地判斷出眼前之人不好惹，遂客氣地答道：“一斛八十錢！”
“嗯？！”曹操用鼻音抑揚頓挫地哼了一聲。
小夥計抖了一抖，連忙地改口道：“對不住，對不住，小的記錯了，是五十錢！”
“嗯？！”曹操繼續地斜視小夥計。
小夥計欲哭無淚，都不曉得怎麼開口了。
結巴地，小夥計道：“敢問大爺想要多少？”
“一斛三十錢！”曹操毫不猶豫地砍價。
小夥計腳下一軟，差點跌倒。
“這……這……”小夥計滿頭大汗，想要反駁，卻又懼怕眼前這位怎麼看怎麼像強盜——不不不！是吏員，吏員般的青年男子，只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賣了！”
這時，忽聽一個音線顫抖的男聲響起。
眾人尋聲望去，就見一名面色發白的發福中年男子在兩、三個夥計的簇擁下，緩緩地走來。那名發福中年男子瞪向小夥計，筆劃道：
“就……就一斛三十錢，賣了！還不賣了！！”
說得好不耐煩。
小夥計聽得卻差點熱淚盈眶：啥情況呀？一向斤斤計較的店主變得大方了？鬆口了？居然願意一斛三十錢賣糧……這得虧本多少啊？！
然而，小夥計再想吐槽，亦不敢把話說出口來。
忙不迭地，小夥計道：“這……這就給你稱去——先生，你要買多少？”
“全部。”曹操全程輕描淡寫。
小夥計則和眾人忙得團團轉兒。
啊！店主真要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