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幹活幹活再幹活
疑似聽懂了他的威脅，袁術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嘴，最後老實地鞠躬，拱手道：
“殿下息怒！是術太無知了，衝撞了殿下！術知錯了！術願意和袁別駕……等人一起給佃農們登記。”
言下之意：袁術服軟了。
擺了擺手，他都沒空計較袁術的小毛病——事實上，只要袁術等人能順利地登記完佃農們，那就夠了！清了清喉嚨，劉辯道：
“知錯能改，本王就饒你這一次……現在，你和袁別駕、曹主簿等人去把佃農登記一事，儘快地處理罷？”
“喏！”袁術、袁紹等渤海郡吏員們齊齊地領命。然後……
然後，劉辯站在一角圍觀，圍觀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佃農們排起隊來，規規矩矩地登記——
曹操、袁紹和袁術也就罷了，令劉辯欣喜的是：劉備、關羽和張飛，外加何苗，辦起事來中規中矩，都不像劉備等本人了……
眼瞅關羽和張飛，尤其是張飛，張飛的長相甚是粗狂滲人，把眼一瞪，就能瞪出氣勢，直令人頭皮發麻——卻觀眾佃農們，吃驚之餘，倒能緩緩地報出自身的訊息，都不受其影響！
這令劉辯目露驚奇。
再餘光一瞥，劉辯瞥向曾阿牛等眾醫師們。
曾阿牛等眾醫師們再次給他一份大大的驚喜：就見曾阿牛等人負責的佃農們分外乖巧聽話，問甚麼，答甚麼，甚至曾阿牛還會多問一句：
“是否想學醫術？”
結果竟有十四、五人回答是「想學」——
可把曾阿牛等人高興壞了！
同時，劉辯也對曾阿牛等人表示讚賞：曾阿牛等人一點也不死板，很會變通啊？
真好！
真好啊！
確是人才！
且是一群人才！
眼見眾人忙不迭地登記，劉辯也身受感染，還想自薦地跑來幫忙登記，但被眾人委婉地拒絕……眾人不敢再讓小小的殿下辛勞地熬夜，皆勸：
“殿下，此等小事，還是交由我們來辦罷！！我等必不會讓殿下你失望……現在，已經很晚了，殿下還是休息去罷？”
劉辯抬頭看窗外，看天空，但見天色果然黯淡，也沒堅持，便兀自地離開了。
劉辯自不是乖乖地跑去睡覺——
手握成拳，劉辯鬥志昂揚：大家都在加班加點，我憑甚麼就要睡覺，且還睡得着？！
他必須，必須肝起來！
明天，南皮縣將會多出十萬張嘴巴去吃飯！如果沒有足夠的糧食供應，或者足夠的財力買糧供人吃飯……指不定南皮城百姓們又要餓肚皮了！
包括他劉辯！
這可不行！
他必須想個法子——弄錢！
糧食不夠吃，就算現在耕田播種，也得等幾個月，乃至來年春分后，才能收穫！
當前的情況……種糧食遠不如賺錢、購糧方便！
因此……
算了！他等不下去了！！
甚麼溫水煮青蛙……乾脆一波推平了！
南皮縣的窯場……必須交稅！
誰敢不交稅者，直接沒收窯場！
不！
還不止！！
誰要是不交稅，他就讓對方見不着明天的太陽！！
管它甚麼窯場背後是誰！
管它甚麼專業陶瓷人才沒有，哪怕有了窯場，也沒法制出精緻的瓷器——
不管了！通通不管了！
氣勢洶洶地，他對何先說：“你派人，
把餘下三家窯場管事的，都帶過來！誰要是敢反抗，你就抓住誰！弄殘弄傷都無所謂，只要人活着就行！！”
何先虎軀一震，想也不想地應道：“喏！！”
絲毫不在意自家殿下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反正何先打定主意：說甚麼也要把對方帶來，哪怕強行帶走，那也沒關係！
隨後，劉辯坐在渤海王府邸的前廳，等待何先的消息。
……話說劉辯離開后，袁紹等人暗地打量彼此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瞅向袁術！
錯了，是曹操！
磨牙霍霍地，眾人對曹操可謂咬牙切齒：曹操啊曹操，沒事你弄來十萬名佃農們做甚？！晚一段時日，不行嗎？非要現在？——這下倒好，大家誰也沒法休息，皆都累死累活地幹活，幹活，再幹活……
全是曹操你的錯兒！
眾人好不怨念，奈何還得繼續地辦理登記。
是以，眾人只好把怒氣忍住，待到解決完手中活計，再找曹操算賬兒。
就這樣，今晚大家誰也沒覺可睡：眾人勤勤懇懇地登記，哪怕表情木然，手臂麻木，嘴巴乾澀……大家機械般地重複相同的流程，諸如問話、記錄個人信息，時間長了，大家倒沒甚麼感覺，反讓一眾登記的佃農們都驚了。
一名佃農就在一旁與其同伴們竊竊私語，交流道：“你們瞧這次的吏員們都很不錯哩？做事好認真啊！可比前的吏員們好多了！”
“何止好多了？簡直不要太多了！”另一佃農說，“聽聞這些吏員們都是渤海王麾下，渤海王是漢室皇子，這背景深着呢？難怪不需要討好世家和豪強！”
“可不是？——先前俺聽說有個姓曹的將軍，就把渤海郡的豪強們一鍋端了……嘖嘖～在此之前，誰能料到，誰能？從那天起，俺就知曉這任渤海太守不簡單！”
“是不簡單……快看，這群吏員們都很疲倦呢？要不俺們明天再來登記罷？好歹讓對方休憩一晚啊？”一位佃農面露一絲心疼。
“不！不必！”曹操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今日事，今日畢！你們早點登記完畢，我們就能早點休息！”
話音剛落，佃農們咂舌，雖沒有再交流，卻默契地排好隊伍，配合眾吏員們，只希望雙方都能早早完成登記的任務。
一夜無話。
次日，黎明時分。
眾人忙碌一晚，總算完成了殿下交待的任務！
整整十萬八千四百二十五人！
十萬八千四百二十五人全都登記好了，其登記賬冊的厚度，都比以前要翻了幾十倍，堆得比小山還高，相當震撼——
“你還有甚麼話說？！”袁術率先地騰出精力了。
眾人呆了一呆，獃獃地望向袁術，後知覺地瞄向曹操。
曹操揉了揉手腕，平靜道：“我該說甚麼？我要說甚麼？——那天殿下命我和石先生完成任務，難道我就要敷衍，不完成任務嗎？”
眾人：“……”
好氣好氣！但沒理由反駁！
最重要的是：太累了！
眾人相互一視，-不約而同地苦笑：好想揍曹操，可惜沒力氣……晃了一晃身體，仍是袁術，最先地站起，有氣無力道：
“我先回去補一覺，回頭再找孟德……諸位，告辭了！你們也歇息一會子罷？”
說罷，袁術搖搖晃晃地走了。
袁紹等人面面相覷。
爾後，眾人相互地拱手，道別，急忙地補覺了。
……在袁紹等人補眠的時候，劉辯也半睜眼半眯眼地等待何先的來報，並且越等越生氣：怎麼搞的？窯場管事們怎地還沒找來？！
來來回回地惱怒好幾次，他才終於等到何先的稟報，稟道：“殿下，人已找來，就在府外等候……”
頓時，他清醒過來，喝道：“還不把人請來。”
少時，一群僕役打扮的窯場管事者們被五花大綁，相繼被推來，來到劉辯的面前，整齊地下拜，吃力地行禮道：
“見過殿下。”
嗯～看來這群窯場管事者們事先得到誰的指點，竟知他的身份。
並沒讓對方起身，他波瀾不驚地注視眾窯場管事們，開口道：“諸位，莫要擔心！此次我找來你們，是希望你們從本月起……最遲下個月底起，無論窯場是否獲利，你們都要將三個月內的利息按兩成的比例上交給本太守才行！”
沒有「爾等意下如何」的疑問試探。
此是劉辯他單方面地通知眾窯場管事們。
“——當然，你們也可以拒絕！”他咧了咧嘴，好心地提醒，“不過拒絕的後果，我想你們可能不太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