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不任意”門

由艾薩克博士主持的會議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表示堅決的反對，但股東會裏堅定反對的也只有她一人。鄧肯算是看出來了，在座的十幾位衣冠禽獸，沒一個把普通人的命當命。他這個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少先隊員羞於與這群人為伍！只可惜形勢逼人，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提出反對，只會讓他成為實驗台上的低價值實驗體。從雷克賽·阿雷姆斯那繼承來的股份價值雖然很高，但這些股份卻換不來什麼。股東們都對鄧肯的前身嗤之以鼻，認為他只是個紈絝子弟，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家翁，和他們這些縱橫商場多年的老人有着本質上的不同。所以一般情況下，股東們都不會帶鄧肯玩，除了今天，繼承股份的鄧肯就沒一次參加過股東會議。眼見會議走到盡頭，艾薩克博士即將為股東們安排冰棍艙，鄧肯終於是舉起手來。艾薩克見到鄧肯舉起手，有些驚訝地問道：“鄧肯先生，你還有什麼疑問嗎？”斜靠在椅子上的鄧肯偽裝着記憶里前身的模樣，露出興緻勃勃的樣子，道：“這個計劃聽起來很不錯，很有趣。就是太有趣了，如果我不看到過程，我恐怕會失望一輩子！”“哦？所以你是想……”艾薩克博士來了興緻，其他股東也看向了這個顯得格格不入的年輕人。噠！鄧肯打了個響指，說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我要留下來，看完人類走向滅亡的過程。”在場眾人看起來挺文明的，實際上卻是一群衣冠禽獸，如果這提議讓他們不高興，走出公司他就會被槍手給解決掉。甚至不用神經病槍手，解決掉本體以後，他們還能用鄧肯現在的基因重新培育一具克隆體掩人耳目，死了都不會有人發現。所以要是他的提議不成功，那他就抓起桌上的鋼筆把身邊的老尼哥給殺了，至少能除掉一個禍害。鄧肯就是這麼莽的一個人，而且睚眥必報，要是惹到他，給他抓住機會，鐵定往死里折騰。股東們面面相覷，艾薩克博士也不禁愣住，接着露出和善的笑容。“當然可以！前提是鄧肯先生需要放棄冷凍，在外面的世界直到死去的那一天，這樣，你還要選擇留下嗎？”鄧肯心下稍安，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就說明可以商量，只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略微沉吟片刻，他忽然抬頭，笑道：“一個走向崩潰且沒有秩序的世界，不正是一個巨大的遊樂場？”他扮演的壞角色，其他股東都信以為真了。聽完這番話，股東們紛紛將鄧肯當成一個小瘋子，放棄進入冷凍迎接新世界的機會，留在外面看一場世界腐爛的大戲，這是何等愚蠢和瘋狂的決定！面對鄧肯的決定，艾薩克博士並沒有生氣，反而是用一副饒有興緻的表情看着他。“哈哈，鄧肯先生你可以留下，但你在公司內的權限我會收回一部分，在你死後，股份將會被回收，而不是繼承。”保護傘公司的股份在公司內部的系統中代表的意義不單單是金錢和權力，負責操控安布雷拉公司內部系統的人工智能紅后，會根據每位股東的股權額度給予相應的權限。紅后本身就是一個奇迹，結合了安布雷拉所有電腦工程師心血創造出的人工智能。在安布雷拉的內部，紅后就是那個被所有人認可的監督者，即便是創造出它的艾薩克博士，也無法修改它的底層核心，只能接受曾經設定的規則，並修修改改。畢竟沒有規則約束，沒有人敢和瘋子做交易。鄧肯如果能主動放棄股權，回收了這部分股權的艾薩克就能超過公司內的所有人，雖然還達不到絕對控股，但想要做一些專橫的決定已經足夠，能調用的資源也更多。燙手的股權鄧肯才不想要，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或許是想要在其他股東們面前表現自己的寬容仁慈，又或許是有別的意思，艾薩克笑道：“既然鄧肯先生主動放棄進入方舟，我會在安全部門那裏給予你更多的權限，希望你能在新世界玩得開心！”至此會議結束，艾薩克博士率先離開會議室，身後跟着其他股東，他們要去取些身體組織做克隆體。鄧肯依然懶懶散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察覺側面傳來一道針扎似的視線，扭頭望去。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女人，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好似要把他的偽裝看穿。“我們該走了。”高大的西裝墨鏡男走到老女人的身後，推着她的輪椅離開會議室。所有人都離開以後，鄧肯才起身，根據記憶的指引走向處於安布雷拉總部大樓中層的某間辦公室。進入銀白的電梯下樓，穿過一片正在忙忙碌碌的打工人，推門進入了屬於他的辦公室。他的心情從走出那個會議室的時候就開始變差了，穿過電梯以後更是絲毫不掩飾，也沒辦法掩飾。有些人就是會反應慢半拍，就像被一個路人莫名其妙罵了，當時沒反應過來，回過頭去越想越氣，在腦子裏無限模擬被罵時反罵回去的場景。……鄧肯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引得辦公區附近的打工人頻頻側目。他們這個部門乾的都是清閑活，剛剛的忙碌也只是在新領導面前裝裝樣子，等人一走，他們還得繼續做薪水小偷。職場老油條都懂得如何看老闆臉色，就怕不小心被辭退。乒乓！細微的摔打聲從隔音效果不算好的辦公室內傳出，這讓員工們更加不安，並一同看向某人。穿着職業裝的金髮女性受到所有職員的矚目，不得已走向辦公室，並敲響辦公室門。“進來！”……辦公室內，鄧肯癱坐在皮質座椅上，他剛剛使用了非凡桌面清理軟件，現在地面上顯得很凌亂，桌面上倒是很乾凈。皺在一起的五官此時已經鬆弛下來，他挑挑眉看向小心翼翼探頭進來的一個金髮美妞，問道：“有什麼事嗎？”“Boss……”金髮美妞踢着高跟鞋走進辦公室，反手關上不透光的辦公室門，緩步走向癱坐在老闆椅上的鄧肯，睫毛閃爍。鄧肯略有些疑惑，但也沒在意。在清掃完桌面后，他看到了穿越到生化危機世界的另一個新變化。穿越的過程持續很長，從在會議內，到現在，總共兩個小時。就像是走進度條一樣，在掃飛桌面上東西的瞬間，進度條走完。他在視網膜中看到了一扇可大可小，可長可短的虛幻門扉。門扉的信息自動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這是一道可往返於新世界的大門，可以理解為平行宇宙的“不任意門”。隨機開門進入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的坐標就會被記錄，以後他隨時可以往返於兩個世界，還能帶人穿越。門不僅僅只能通往一個世界，門的數量是不定的，這裏一道，那裏也可以一道。獲得這項能力后，鄧肯的心情總算好轉。他就知道自己一生行善積德，不可能真投胎當反派，肯定是要享福的！只要到了另一個世界，他就能暫時擺脫生存的壓力，可他這個帶善人哪裏都好，就有一點偏執，看不慣煞筆！特別是像安布雷拉高層那樣的煞筆，這個滅世計劃他破壞定了。癱坐時是鄧肯最佳的思考姿勢，他全身心投入到對搗毀安布雷拉滅世計劃的思考，只分出很少一部分心神關注這個突然走進來的金髮美妞。直到她跪下來，伸手想要解自己的皮帶，他這才驚覺這資本主義走狗是要幹什麼！一巴掌打掉金髮美妞的手，“沒有什麼事情就出去幹活，別來這裏煩我！”金髮美妞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鄧肯從原身的記憶里找到了相關信息。她是雷克賽·阿雷姆斯的秘書，後繼承股權的鄧肯·阿雷姆斯沒解僱她，而是留了下來。這位善解人意的女秘書很懂自己的身份定位，不僅能出色完成雷克賽·阿雷姆斯的任務，還能給鄧肯·阿雷姆斯分憂，沒有任何芥蒂！鄧肯看完原身的辦公室故事，一口老曹卡在喉嚨吐不出來，只能不斷揮手，讓這個二手女秘有多遠爬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