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出手了

第十八章 他出手了

許翎蹬腳向後劃去,撐地借力旋轉一圈,陳門主飛身奪勢,一把古劍對上許翎的銳劍,兩劍交接磨出火星子,劍氣彈出錚錚嗚鳴聲。

辛琇瑩看着宋燕綏站在那裏,擔心會殃及無辜趕緊下樓,卻被辛堂主一把攔住喝道“記住自己身份,別亂了為父大事”

辛琇瑩表面鎮定,但心底亂如麻,主人只說殺許翎,可並沒說殺別人。

君子非睨了辛琇瑩一眼,也是暗示她想辦法將宋燕綏帶離。

辛琇瑩點了點頭給身旁婢女使去眼神,那婢女立即明白自家小姐意思,向著宋燕綏的方向走去小聲道“我家小姐讓奴婢帶宋郎君離開,郎君是幫不了你那位朋友的,陳門主武功高,內力深厚,你們打不過”

“跟他走吧,這裏有我在”君子非嗓音低沉,見宋燕綏如此在意那許翎,君子非似乎覺得心窩有異物堵着,隱着不快。

“你不懂武藝,你……”

“放心,我武功雖如你所見一般,但我能說會道……不會吃虧,不對,你這是關心我嗎?”君子非挑眉頷首看着眼前人。

“自然是,這種場合不與你開玩笑”

“嗯,跟這位女娘去吧,信我,我會帶許翎走的”君子非如皎月般的鳳眸簾上一卷笑意,目送宋燕綏離開現場,而後轉身冷看那對決的兩人,細究兩人武功路數,神情平淡,看不出任何錶情。

許翎使出一套宮羽劍法,周遭氣血湧上心頭,如強弩發箭向陳門主揮去,陳門主以他古劍擋住襲來鋒芒,以內力捲起身後草葉將二人裹到了一起,兩劍對面只能看見兩人的眼睛,一老一少,神光熠熠。

“宮羽劍法果真名不虛傳,不過你力道差遠了”陳門主嘴角勾上,意在挑釁,這年輕人必定不是自己對手。

不過他能在自己手下過了那麼多招,未來定然會是武林佼佼者,後生可畏,若非他廢了自己兒子,那個後生便可是自己兒子,既如此還不如殺了以免以後對他們造成威脅。

許翎在陳門主捲起的草團里如同一葉蔽目,視線忽然變暗了下來。

陳門主在草團里宛若餓狼嗜殺成狂飛向許翎,一張凝聚內力於許翎心窩打去。

許翎感受到一股內力往自己聚來,偏身躲開,右肩卻重重挨了一掌,只聽能骨節斷裂的聲音,順着慣性飛出草團,滾到了君子非腳下,頭腦昏沉而後一口鮮血自胸口涌動,許翎捂住胸口嘴角流血痛苦看着向自己走來的陳門主。

君子非站立如芝蘭,瞥了許翎一眼,而後出身擋住許翎,許翎一把扯住君子非袍擺搖頭“小心他,不要”

君子非頷首望了一眼腳下意識已經模糊的許翎,薄唇淡淡道“你先休息會”

“老者武功高強,小友已被你重傷,何不就此收手,全了雙方好顏面”君子非負手睥睨一切,目光根本不將陳門主放在眼裏。

“哪裏來的小白臉,最好給我滾開,我不殺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再阻礙連你一起殺了,害怕就趕緊滾,今日誰也救不了他”陳門主看着眼前相貌極佳,但周身氣質玉樹文雅,就不像是個會武功的人。

“哦?這麼一說在下的確有些害怕了”君子非依舊擋在許翎身前。

許翎想叫君子非趕緊走,但是周身體力消散已經說不出話,許翎顫顫巍巍抱住君子非足靴想着不讓他去送死。

君子非看着腳下人神色嫌棄,於是拉開他的手,往他後腦勺脖子襲去。

許翎遂昏沉沉栽在地上。

失去了知覺。

剛才看熱鬧的眾人見着許翎被陳門主打傷,紛紛在心裏想着這宮羽派少主今日若死了,四時明月門可就有大麻煩了。

而對於這位新出現的這位儒雅的俊郎君,他們只覺得興趣黯淡,這無名小卒打起來一定沒有觀賞感。

一招撂倒沒懸念。

辛堂主看着眼前場景心裏發急,這許翎還有半條命吊著,只差一掌便斃命,這人出來阻撓豈不讓四時明月門殺不了許翎。

“自尋死路,去見閻王吧”陳門主一掌打來,君子非輕輕躲開。

而後君子非手無武器,素手負背,身子飄逸飛起立於木樁之上,睥睨眾人。

“好俊的輕功”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陳門主看着那人乾淨利落的躲閃,乘風而踏的背影陷入疑慮,這人深藏不漏?

辛堂主看着君子非想起了派去竹林的刺客曾經說過有一高手在這三人當中,莫非今日現身的這個就是。

陳門主飛身躍到君子非跟前,提起古劍就向君子非衝去,順着風猛地向他劈去。

君子非嘴角上揚勾住一抹笑容,一掌震開古劍,橫掃千軍如同雷霆萬鈞之勢,未經接觸,那劍刃居然裂開,陳門主看着自己用了多年的老劍居然被一位年輕人內力震裂,對方內力早已出神入化,他心裏開始發慌。

陳門主此時不顧其他,臉上無光,一陣惱怒衝著君子非故技重施捲起身後草葉向君子非襲去,只見君子非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骨節分明的手鎮定迎着草團,反掌一推送回給陳門主,陳門主用古劍一揮,便見君子非迅速從草團,穿身而過往陳門主身上各穴位分明點上,而後斷其筋骨,陳門主手腳瞬間無力軟綿綿往下跪地,而後難以置信的瞪着君子非。

他的武功,被廢了。

不可能,他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他到底何門何派,使得何招式,為何他卻看不出本分路數。

“這人武功詭譎多變,似乎是自創招式,出手極快乾凈,明明可以殺了四時明月門門主,但卻只廢了他武功”辛堂主頓時覺得那人好生可怕,若加上他一起,肯定也不敵那人。

“父親“辛琇瑩看着那玉樹站立,不染血跡卻宛如從修羅殿而來的人心生恐怖。

“快走,稟報主人”辛堂主提起袍擺想走人,而後看着跪在地上如喪家之犬的四時明月門又停下了喃喃道“兒子沒了,如果老子也沒了,四時明月門的地盤豈不不歸我了”

眾人不再看戲,而是害怕,生怕自己剛才對這位公子的訕笑會招來報復,於是走的走,逃的逃的。

現場人走光。

辛堂主趕緊跑到君子非跟前,弓着老腰,恭恭敬敬道“這位郎君好武功,不知出自何門派”

君子非睨了那人一眼,辛堂主畏畏縮縮不敢以目光對視他,君子非只對陳門主說話“你,開城門”

辛堂主跪在地上垂着腦袋雙手無力,開口道“小的馬上吩咐人開城門”,辛堂主的侍衛趕緊受令前往城關所。

君子非越過陳門主,陳門主巴巴看着他,君子非只背對着他說了句“今日所見,最好爛在肚子裏,不然他今日的下場便是你明日的下場”

君子非不喜看血,辛堂主看似沒有外傷出血,但身體內五臟六腑早已傷殘。

辛琇瑩看着君子非去扶起許翎,而後小跑到他身邊遲疑道“我帶你……去宋郎君哪裏吧”

“有勞”君子非眸底一斂,讓人不寒而慄。

幾人離去。

辛堂主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表情得意,嘲笑道“你也有今天呀,啊哈哈,快了,很快你就可以下去了還有你那倒霉兒子”

見四下無人,辛堂主忽而內力聚集手心對着陳門主的頭頂穴位,狠狠一掌打下。

陳門主雙目一瞪,出乎意料卻又覺合理的看着辛堂主同樣嘲笑“你算計人,人也會算計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一定會下來陪我的”

雙目一閉,世間事物再無入眼帘。

君子非扶着昏迷的許翎,宋燕綏早就焦灼等候,見許翎傷重趕緊幫忙扶住。

辛琇瑩深深看了宋燕綏一眼,開口道“許郎君傷重,需要修養,不如……”

“不必,算下時辰,城門已開,你只需為我們備一輛馬車”君子非抬頭看了天色,正眼遠眺前方。

“好”辛琇瑩唯唯聽從。

宋燕綏震驚得看着辛琇瑩,這戌子堂大小姐怎麼突然對君子非態度變得這麼唯唯諾諾。

不一會武婢前來一輛馬車,君子非將許翎扶上馬車,而後辛琇瑩望着宋燕綏袖裏綉好的香囊一直猶豫着,剛想遞給宋燕綏,君子非便從馬車內出來高高俯視着她,辛琇瑩將香囊藏於袖內。

“宋郎君出了城門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了,若遇上危險,謹記馬車內一定會是安全的,保護好自己”辛琇瑩低聲道。

“江湖有緣,會再見的,你是個好姑娘”宋燕綏拱了拱手,而後上了馬車,君子非坐在馬後驅車。

隨着“駕”一聲,那馬車遠去。

辛琇瑩看着那遠去的影子,主人本來的命令就是殺許翎,他本來還覺得殺許翎不是一件難事,可是當真正算計起來卻覺得自己力量根本不夠。

許翎身邊有一位高手,她殺不了,許翎身邊有一位她心動的郎君,她不能殺。

殺不了許翎,留給戌子堂的也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此時戌子堂。

大堂冷清蕭殺,只聞得一股裊裊升起的陳年梨花香味,也為這嚴肅大堂增添幾分柔和。

辛堂主帶着幾位親信一起跪在地上,額頭貼地,滲出冷汗,大氣都不敢出。

只見辛堂主跪拜的前方有一白髮長須老者,正緩緩將一把梨花撒入沸水中,洗茶,燙茶杯,一雙鷹眸盯着泡開的梨花,即使久經滄桑卻依舊帶着凌厲狡毒。

歐陽常勝將沏好的一杯茶湊近嘴邊,而後往地上傾茶倒出一點,奚落道“我竟忘了辛堂主還沒喝”

“我來我來”辛堂主狗腿的膝蓋摸索而去,往地上那水漬舔了舔,身後親信一直低頭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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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唯在神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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