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援
這……這是哪？
他蜷縮着身軀，睜開雙眼，努力地看向四周，什麼也看不到。
嘗試着活動一下四肢，就像被什麼鎖住一樣伸展不開。
這裏…好像什麼也沒有。
……
不知過了多久，一束光照在他的臉上，通過光束還可以看到一些小氣泡逃離般地向上浮動。
緊接着一一束耀眼光芒照進了這個世界。看上去就像是天窗，它是逃離這世界的出口。
這……是怎樣的世界?
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緩慢地向這邊靠近。他睜大雙眼，眼裏竟不是對未知的恐懼，而是一種滿懷期待的神光。
或許，他以為這個世界就只有自己了吧。
黑影還在靠攏。忽然，一道空靈凄涼的聲音傳來，貌似是那黑影發出的。它很孤獨，就像是現在的他自己一樣。或許是這個生命體，讓他不在那麼孤獨了。
隨着黑影的靠近，他藉助光線終於看清了。這，是一頭藍鯨!
可以看到巨大的身軀上那一條條紋路，尾鰭上下搖曳推動着它繼續前行。
他看着這熟悉而又陌生的生物。他想叫出聲，剛出聲，瞳孔一縮，因為那聲音孤獨空靈，和藍鯨大同小異。
果然，藍鯨隨着聲音看了過來，如果能夠湊近看，它的眼中那道凄涼的神光變成了震驚和期望。
又一聲鯨叫聲，這一聲不太尋常，似乎是絕望中看到了一束光，這是從藍鯨那邊傳來的。
隨着聲音的落下，一群群不知種類的魚在藍鯨身旁來回遊動。忽然，有一邊魚群向他游來，在他周圍穿來穿去，就像是玩耍嬉戲。
突然間，他意識一個問題。這是海底，怎麼呼吸?他的記憶只有地球物種的信息，沒有與人接觸的記憶，不過外貌特徵來看他就是個人類。但，人不能水下呼吸。
暫時找不到解釋……
突然，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拖着自己的身體在慢慢上浮，低頭一看，原來是那頭藍鯨。
現在四肢還是動不了，只能搭着藍鯨了。隨着上浮，周圍的黑暗漸漸被光明代替。
望着這天窗般的海面，他不知道需要以怎樣的態度看待這世界。或許是，不屬於他的世界。
……
來到海平面上，耀眼的光芒刺得他不得不閉上雙眼。適應了一會，待他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的身體能正常活動了。
這時，藍鯨留戀似的看了他一眼，慢慢下潛直至從他的視野里消失。
茫茫大海，也許這是永別了吧。
用手划著海水，四處望了望，只有一望無際的大海。
浪花肆虐地翻滾，他怡然不動，那兇猛的浪花在他身邊竟饒了一大圈，四周的海水一片寂靜。
遠去的浪花恢復了開始的兇猛，以勢不可擋之勢尋找即將被它掀翻的目標。
“嗚嗚”，這時從遠處傳來鳴笛聲，一艘貨船在視野里逐漸清晰放大。
……
貨船上，剛吃完早飯的船員陳海鋒到甲板上走走，鍛煉一下鬆散的身體。
來到船沿，雙手後背看着日出望了望天空感嘆道，“天氣還不錯，今天的浪總算要小點了吧”。
隨後便看向前方，不一會便想回去。轉身時再撇了一眼，看到海面上躥出一個黑點。
陳海鋒以為是什麼魚，也起了興緻，便掏出望遠鏡看去。
這一看，手上的望遠鏡差點拿不穩掉下去了。這哪是什麼魚呀，這分明是個人。
深呼吸一口調了一下倍數，只見那人，轉了過來平靜地望向這邊，可以清晰地還有在划著海水的雙手。
來不及多想，拿出對講機急忙大喊道“報告，有情況!船右側方海面上有個人”。
聽到對講機呼叫的三副立刻拿起望遠鏡朝着右側看了過去。頓時，瞳孔猛地一縮。果然，找到了一個人影，再次放大倍數確定是個人。
不管是什麼情況，竟然有人落水，就得把他撈上來。想到這急忙找了三位救生員，“貨船右側，大概一海里位置，有一個落水者，把他給撈上來!明白嗎？”
“明白!”三位救生員一臉嚴肅和鎮定。雖然這次只有一個落水者，但是在大海，未知因素太多了，所以每一次救援都不能掉以輕心。
“報告，救生艇準備好了”！早在通知這三位救生員的同時，三副已經安排了救生艇。
聽到對講機傳來的聲音，三副大手一揮喊道，“出發”！
三位救生員快跑向救生艇，登艇，一人駕駛，一人拿着望遠鏡觀察，還有一人則是準備好救生圈和繩索，毫不拖泥帶水。
初升的太陽，緩和的晨光映射到海平面上，格外動人和溫馨。
波濤洶湧，浪花滾滾，救生艇如一支利箭穿破海面，直奔向他。
……
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救生艇，他一臉平靜。
但這在救生員眼裏可一點不平靜，這一不喊叫，二不激動。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他是生活在這兒的這種荒謬猜想。
晃了晃腦袋拋開這幼稚的想法，對着他的方向大喊一聲，“同志!別著急，我們來救你了”！
望他那張平靜得如一灘死水的臉，這位救生員瞬間有點後悔喊出了這句極具希望之光的官方話。
在這片公海上每年遇難的船隻不少，而出動救援最多的也是華夏的船隻。
所以以往的遇難者哪個不是激動得大喊“救救我……你們終於來了……華夏厲害”之類的，生怕別人不救自己似的。
救生艇靠近了他，原本還兇猛的浪花瞬間平靜了下來，救生員為自己綁好繩索拿着救生圈就跳下海向他游來。
來到他面前隨意撇了一眼這位像是獃滯的青年，也不說話，一手將救生圈套在了他的身上，拉着他一起遊了回去。
他也不亂動，配合著救生員成功登上救生艇。
“小夥子，你怎麼在這兒?我看這周圍也沒有船隻。”那位拿着望遠鏡的救生員問道。
他一臉茫然的看着救生員，默不作聲。
“那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他歪着頭望着平靜的海面。
“可能是別國的人，聽不懂。”另一位救生員猜測道。
“也可能嚇傻了，回去再說，”駕駛位的救生員活動了一下身體提醒道，“坐好了”。
一路再無話，誰也沒有注意這次返航異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