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炎

回來的路上,徐嘉牧跟她說了不少喬家的事。

也從中驗證了徐嘉卉心裏的猜測。

喬家想換個人培養，也算是給徐家一個交代來保全喬家，也就成就了如今的喬一帆，徐嘉卉想,喬家大概是給喬一帆下達了不能跟她們玩在一起,諸如這樣的禁令。

徐嘉牧問她怎麼知道？又是怎麼想的？

躺在床上的徐嘉卉因着睡意是怎麼也會想不起自己怎麼回答徐嘉牧的，更或者,她當時到底又說什麼話么？

等她轉醒,第二天五點十五分，離鬧鐘響起還有半小時,徐嘉卉關了鬧鐘,去了浴室洗漱。

鏡子裏的她,即便是睡眠充足,看起來仍舊疲倦,眼下的黑眼圈泛着淡淡的青色,捧了把水,拍了拍臉，腦袋清醒了不少,洗臉巾擦了把臉,之後，洗了個澡，下樓。

正巧碰到從廚房幫忙出來的封釉。

“早，嘉卉，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這還是封釉第一次見到徐嘉卉起這麼早，眉眼間滿是震驚。

聽到聲音的徐嘉卉眉頭微微一蹙,半眯着眼，夾帶着眼下的烏青,看起來稍顯疲憊地點了點頭，轉而進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喝完，精神稍稍清明，聽到身後封釉的聲音。

“嘉卉，競賽的事，你是認真了么？”

徐嘉卉轉身，屁股貼合吧枱邊，手裏的水杯被她放置在桌上，眉頭微微一挑，看着眼前的封釉，兩手緊緊地交着褲邊，這種努力壓着緊張的小習慣，封釉還是沒有改過來，對上視線時，徐嘉卉看着她咬了咬下唇，“你不是說，你最討厭這類的比賽么？”

徐嘉卉聽着封釉的話，突然低頭笑了笑。

“以前討厭，不代表會一直討厭，就像喜歡的東西也會變。”

她說著往前走，走到封釉身前，雙目落在封釉的臉上，捕捉到她詫異的神色，徐嘉卉彎彎嘴角，“你看我像不認真的樣子。”

明明是一句疑問句，她偏巧用的是陳述句，這讓聽這話的封釉頭皮發麻，想瞥過過，卻正巧對上突然揚起頭的徐嘉卉，眼下，看下的徐嘉卉那意味深長神色，讓封釉的話頭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來，只能幹眼地看着徐嘉卉，等着接下來的暴風驟雨。

卻只聽到徐嘉卉擦身而過的腳步聲。

封釉後來想，可能是她的哪一點小小的自尊心作祟，所以才會出聲質問徐嘉卉，差點斷絕了她所有的後路，從封家回來，她就暗暗發誓以後一定會跟那些吸血鬼斷絕關係，此時此刻她只能抱緊徐家這根救命稻草。

“徐嘉卉。”她揚着頭，露出她那袖長的天鵝頸，倔強地看着眼前站定腳步的徐嘉卉，“我從封家來徐家后，表面上對我很和善，內心其實很排斥我的，對不對？”

徐嘉卉聽到封釉的話，莫名其妙地轉過身看向封釉，卻是見到她這幅神色，一時間蹙起了眉頭，彷彿這個問題確實需要她花時間去思考，眼看着徐嘉卉並沒有回答，封釉的神色變得有些苦澀，低喃着朝她走來。

“我就知道。也怪我以前太天真，憧憬着一些不屬於我自己的東西。”她微微抬着頭，眼眸里滿是真摯，說完低頭冷笑了一聲，“我很抱歉，由於我的到來，對你的傷害，但是對於喬然。”

徐嘉卉難得有些好奇地想聽封釉接著說下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玻璃上透進來，灑在地上，屋內的光線明亮了起來，彼時看着眼前倔強而又傲氣的少女，徐嘉卉難免多看了幾眼，等着她的下文。

“我不後悔。”封釉咬了咬牙，自從認識到徐嘉卉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后，原本的衝動已然褪去，眼底劃過一絲后怕，然而，這個時候，她知道自己已經騎虎難下，硬着頭皮圓下去才是最關鍵的，“從小到大，只有喬然會傾聽我的心聲，我確實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也知道喬然是我的目標，而你跟他也不過是口頭上的婚約，不是么？我知道，在外人看來，很無恥，可是，封家那樣的家庭，我是真的不想回去了。外加，喬然確實也喜歡我，我怎麼能夠放手。”

徐嘉卉聽到了封釉哽咽的聲音，知道這會兒的封釉確實摻雜了感情在裏頭，至於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她不清楚，也不想再去探究。

終究只是過去式，確實，窩在海市，看到的終究只是海市，那一刻的徐嘉卉看着眼前的封釉，那走出去的想法一下子萌芽迸發成長起來。

徐嘉卉頓了頓，看着臉色微微轉晴的封釉，“你剛來的時候，確實討厭你，但之後，我覺得有個玩伴確實也不錯，只不過感情破碎了就是破碎了，修修補補也無濟於事。喬然跟你，那是你們兩個人的事，跟我無關，以後也就沒必要在我面前提了。”

喬一帆的事，徐嘉卉沒有出口，轉身往房間走。

***

海市競賽考場是在海大。

那天的天氣，萬里晴空，她從教學樓出來，就被夏日的烈陽曬得發燙，童靜瑤跟猴子兩人從校門口的咖啡館出來，接她。

“老徐，你考的怎麼樣？”

童靜瑤自從上次發了點脾氣后，整個人又恢復了，猴子因為補習培訓，皮膚白了幾個度，看起來多少有了些書生氣，唯獨那臉色疲憊得不行，聽到童靜瑤的話，整個身板顫了顫。

“還成吧。”徐嘉卉側頭看向猴子，“你沒事吧，大夏天的，發冷？”

“老徐，你別諷刺他了，他哪裏是發冷生病，是對‘考得怎麼樣’這話的本能反應，這培訓班把他整得怪可憐的。”童靜瑤這麼一說，轉過頭，換上一副心疼的神色，“猴子，要不，咱不去部隊了吧。”

“我說了去就去！我這次是鐵了心，一定要成功來着，你是我發小，怎麼老潑我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