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請纓

第8章 請纓

“世子爺真是說笑了,我這般身份的人怎敢與您同榻而卧?”

謝硯書長身向後微微一靠,長手擱在床沿,輕輕拍打着,他凝視着面前垂眸順目,佯做乖巧的薛予寧朗聲道:“你的身份?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侍妾,自然當替我暖床才是。”

薛予寧藏在袖中的粉拳緊握,她從牙縫中慢慢蹦出來幾個字:“奴婢自知配不上世子爺,奴婢還是去外間吧。”

薛予寧方說完,便轉身欲走,燭影微晃,薛予寧卻在轉身的一剎衣袖被人拉住,隔着衣袖透過的溫熱驅散了冷冬的寒氣。

“薛予寧,你不累嗎?”

“嗯?”薛予寧被謝硯書這突如其來的話一驚,她想要掙脫開謝硯書的手,然而下一秒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薛予寧直直往後拽去。

雪染長夜,點點如白星閃爍,婆娑霜雪中,檀窗氤氳開了一室的霜華,化作朦朧霧簾,又似一道風雪畫屏將屏內佳人公子宛在其中。

光影華韻之間,紅燭滾淚,灑下的暖光盡數交織為一道夢網,披落在芙蓉帳內的二人身上。

謝硯書一把將薛予寧拉至榻上,翻身而上,將其禁錮在懷中,迫使薛予寧只能看向自己。

“薛予寧,裝了這麼多日的乖順可人樣,你就不累嗎?。”

風過無聲,唯有少年那極致溫柔的嗓音在黑夜中掀起波紋。

好似晨昀忽至褪去了漫漫長夜,又如一抹春暉落入了深不見底的泥沼之中,在無邊的夜空之上綻放出絢爛星光,攪得春心微漾。

薛予寧怔怔看向謝硯書,她一時之間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只能直直看向身前的謝硯書。

可倏然薛予寧覺得身上一重,浸入了竹香的被褥將她整個人圍裹起來,薛予寧埋在其中,恍若置身竹林。

而下一刻薛予寧身前的黑影也散去,枕邊卻平白添了一份重量。

“大小姐,睡覺了。”

謝硯書平躺在側,雙手枕在腦後,閉目養神,身上若有似無的清冽竹香縈繞在薛予寧身邊。

“喂......”薛予寧見謝硯書就這樣躺在自己身邊,未有離去的意思,她伸出一指,輕輕戳了戳身旁人的肩頭。

可室內卻靜然一片,並無半點聲響。

“謝硯書,你真睡著了?”薛予寧不自覺便放低了聲音,只聽得身邊人逐漸平穩的呼吸聲時時傳來。

淡淡微光之下,少年薄唇緊閉,長睫如羽,鼻樑英挺,微光為其渡了層面紗,柔和了其中幾分冷冽。

不說話的時候,倒的確是有張令人賞心悅目的臉。

不對!薛予寧搖了搖頭,於她而言,還是裴青哥哥生得俊美無儔。

瞧着謝硯書安睡的模樣,薛予寧不禁嘆道:“謝硯書,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薛予寧小聲呢喃,她方想抬手拍拍謝硯書的臉,可卻正對上那雙清亮的眼眸。

“薛予寧,你若再吵,我真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侍妾了。”

謝硯書攥住薛予寧的手腕,眸光清明。

薛予寧面上攀上紅暈,她奮力抽出了手,悻悻躺回內側,依牆而睡。

“嚇唬誰呢,沒準兒自己都還沒經人事呢。”

薛予寧依在牆角之中,在一聲又一聲呢喃里睡去。

寒夜涼意襲,縮在牆壁處的一隻狸貓卻因緊靠在牆壁處而微微向內扯了扯被角。

謝硯書似是察覺到了身邊人的小動作,他慢慢睜開了眼,身邊的薛予寧眉頭緊縮,兩手環抱雙臂,微微顫着身子,宛若一隻可愛易碎的小白兔。

“別到時候凍傷了反過來說我搶了你被子。”謝硯書輕哼一聲,旋即將被子又搭在了薛予寧的身上。

待到薛予寧眉目舒展,漸漸平身而躺后,謝硯書也收回了手,只是他的手在收回來時卻在空中頓了一頓,最後落在了薛予寧的左肩頭。

窗外落雪簌簌,屋內卻暖室生香。

冬月的清晨在京街小販的一聲聲吆喝中展開,素雪迴旋往轉蔓延至了整個上京城,遙看遠山被雪霧籠罩,近看沉沉天色下,鵝雪傾落。

定國公府的大門被輕打了開來,自里處走來一位着緋袍的少年,衣袍之上的金線獅子兇猛威嚴,可偏讓這瞧起來分外年輕的少年將那兇惡之氣給壓了下來。

少年身披墨色大氅,墨發高高束起,端的一幅清朗少年的模樣。

“彩雲可趕出去了?”謝硯書向身邊的墨塵問到。

早在彩雲向他通報薛予寧在外行跡可疑時,他便知此人不得再留,哪知一日時光都未完,她竟有跑到了老夫人的身邊,引得老夫人對薛予寧生疑。

謝硯書凝神思量了半晌,想必那日水中的媚葯也是彩雲所下,此人是斷不能留在府上的。

墨塵替謝硯書撐起了油紙傘后,應聲道:“彩雲是家生子,她的父母二人都算得上老實,因而劉管事就把他們打發到了莊子上去。”

謝硯書聞言頷首點頭,忽然他又憶起了什麼:“薛予寧房內的炭火可囑咐人添上了?”

薛予寧懼冷,而今早的銀絲炭也早已燃盡,謝硯書便吩咐人悄聲進去添點兒炭火。

“主子您倒是個好氣性的,那薛小姐平日裏見了你總是明嘲暗諷,而今她落難,您還這般幫襯,竟還替她瞞下了孩子的事兒,瞧她當年還多喜歡裴公子呢,哪知人一走,孩子都有了。要我說啊......薛小姐着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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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真不是孩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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