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趕緊去給他認錯
饒是早已習慣,溫書怡看到她從辦公室里出來的剎那,心臟還是不爭氣的猛縮了一下。
熟悉的揪痛感如同潺潺水流,淌遍周身。
顧越琛的辦公室,除了熟悉的人,誰都進不去。
溫書怡很快收斂情緒,面無表情道:“我是顧越琛名正言順的妻子,過來找他沒有任何問題,倒是你,知三當三,還真是不要臉。”
呂欣然面色微變,很快又不知道想到什麼,指尖勾起縷頭髮,慢慢纏繞着:“那又怎麼樣,越琛哥哥喜歡的是我,總比某些天天守着空房子的怨婦強。”
溫書怡:“看來你很得意?”
呂欣然輕輕歪着腦袋:“不然呢?”
她自覺佔據上風,眼角眉梢都掛着洋洋得意,直到溫書怡將手機放到她面前,滿臉的表情才驟然皸裂。
呂欣然伸手要搶:“你居然敢錄音?”
溫書怡早有準備,退後半步將手機收好,慢悠悠道:“當紅影后以介入夫妻感情為榮,這種新聞傳出去,應該會很勁爆。”
呂欣然尖聲叫道:“你敢!”
“你說呢?”溫書怡反問,隨後又道:“你要是不想身敗名裂,以後就離我遠點,否則我隨時會把東西交給媒體。”.
“你……”
呂欣然氣急,再看溫書怡那淡然的面色,妒忌和惱怒一閃而過,她揚手要打,眼角餘光忽然看見了一道身影。
她眼睛微轉,整個人像是被誰推了一把,猛地朝身後玻璃門撞去。
“啊——”
隨着碎裂聲響起,呂欣然倒在滿地玻璃碎片當中,手上鮮血淋漓,她驚恐又害怕的看向溫書怡身後,“越琛哥哥。”
溫書怡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暗影從身後刮過來,將她狠狠推向旁邊。
“你怎麼樣?”顧越琛蹲在呂欣然旁邊,皺眉查看她傷勢。
呂欣然捧着受傷的手,委屈的眼淚直流:“越琛哥哥,我剛才只是勸溫小姐別擅自進你辦公室而已,她就忽然生氣把我推倒了……”
“我的手好疼。”
顧越琛看着她手,冷眼掃向呂欣然:“道歉。”
溫書怡垂眸,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她看着親密的兩人,譏諷道:“憑什麼?”
她靜靜站在走廊里,日光從她身側打進來,映照的她半邊身體輪廓模糊,連帶着所有情緒都被遮掩下去。
顧越琛看着她,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要脫離掌控。
濃烈的不安冒頭,他強行撇開,語氣不悅,“你推倒人,難道不應該道歉?你最好識相點,別等我動手。”
溫書怡只覺荒誕,她細細看着顧越琛,只覺眼前這人前所未有的陌生。
過往所有的期待和幻想,全都在他不分青紅皂白維護呂欣然的時候破滅,這樣眼盲心瞎的男人,她還強留着幹什麼。
溫書怡無聲勾勾嘴唇,嗓音堅定:“剛剛是她自己突然往後倒,和我沒關係,我不可能道歉。”
顧越琛聞言,厭惡更深,“擺在面前的事實你都想否認,溫書怡,你真讓我噁心。”
呂欣然看他們兩人針鋒相對,面上作出委曲求全的模樣,伸手拉住顧越琛:“越琛哥哥,我沒事的,你別和溫小姐吵架……”
顧越琛再次命令道:“我說最後一遍,道歉!”
溫書怡沒了繼續糾纏下去的耐心,“不可能,”她微頓,淡淡嘲諷道:“兩位一個願意演戲,一個願意捧場看戲,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既然如此,我祝你們百年好合。”她說著,將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顧越琛面前:“簽字吧。”
顧越琛眸光觸及最頂上的幾個字,瞳孔微縮,不知哪來的怒火直躥而起。
呂欣然聞言,心中狂喜不已,表面卻露出錯愕:“溫小姐,我跟越琛哥哥就是朋友而已,你怎麼能這樣猜忌他?”
溫書怡置若罔聞,視線看向顧越琛:“快簽吧,簽完你就能娶自己心愛的人回家,不好嗎?”
顧越琛回神,語氣不耐:“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以前死活不肯離婚的人,現在突然改口,恐怕又想藉著這事跟他鬧什麼,一次次,不知收斂。
饒是心底已經做好離開的準備,溫書怡也仍舊被他的防備刺痛。
她攥緊掌心,聲音帶着微末的沙啞:“沒有,我只是單純想離開了。”她看着顧越琛,唇角緩緩揚起笑意,“因為我不喜歡你了,想要放過我自己。”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溫書怡覺得堵在心口的巨石好像突然消失,前所未有的暢快走遍全身。
她眉眼逐漸飛揚,好似真的已經做好走向新生活的準備。
顧越琛被她這幅模樣刺痛了眼睛,無名怒火和煩躁如巨浪瘋狂朝他沖刷而來,他霍然起身,拽着溫書怡往辦公室里走。
放手?她憑什麼先說放手。
當初是她不要臉的憑藉著各種手段黏上來,現在他還沒答應,就別想輕易離開,真當他顧越琛這說來就來,說走就能走?
呂欣然急忙起身,追上前詢問:“越琛哥哥,你怎麼了,你別跟溫小姐生氣,我……”
她話沒說完,顧越琛冷喝道:“攔住她。”
一旁助理上前,笑着擋住她的去路。
溫書怡踉踉蹌蹌的被拉進辦公室,還沒站穩,又被狠狠甩向辦公桌,后腰撞上桌角,劇烈的疼痛讓她沒忍住倒抽口涼氣。
顧越琛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三兩下撕碎了離婚協議書,反手砸到她臉上。
“離婚,你休想!”他說。
薄薄的紙張砸在臉上瞬間像是生出了利刃,割的溫書怡沒忍住微微闔眼,片刻,她睜開眼問道:“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顧越琛面色森冷,“那也輪不到你來說結束。”
溫書怡猛地抬眼,情緒忽然有些控制不住,她逼近顧越琛,厲聲問道:“那你想要怎麼樣?”
“繼續把我放在家裏,承受着你隨時有可能爆發的怒火,忍受着你心愛人時不時的挑釁,事後還得伏低做小討你喜歡?”
她失態的模樣落在顧越琛眼裏沒有激起他任何反應,只是殘忍冷漠的說道:“這都是你自找的。”
心臟好似被鋼針穿過,留下細密的傷口,疼的隱秘又無法忽視。
溫書怡眼眶灼熱,嘴唇血色漸漸褪盡。
說起來也是,要不是她四年前妄想霸佔顧太太的位置,又怎麼會落得今天的地步,但長達四年的折磨,她就算再有罪,也該贖完了。
溫書怡嗓音沙啞:“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去找奶奶說。”
“溫書怡!”顧越琛聲音淬冰,他反手將人拽回,壓到桌面上,大手一揮撕裂了她衣服,“你不就是想要個孩子嗎,好,我這就給你,我看你最後還能耍什麼花招。”
辦公室外早已經沒人,但敞開的門和幾乎透明的玻璃牆讓溫書怡有種比赤裸裸圍觀的羞恥。
她眼眶發澀,奮力掙紮起來。
“顧越琛,你放開我!”溫書怡尖叫。
暴露在外的肌膚感受到陣陣涼意,激起溫書怡前所未有的惶恐,過往所有愛意,在此刻都崩塌,化作了嘲諷。
顧越琛不顧她反抗,強勢禁錮住她的手腳,隨着溫書怡掙扎,他腹部更是湧起陣陣熱流,衝動愈發強烈。
他冷着臉色,正要動作,溫書怡手裏終於摸到什麼東西,她來不及細看,揚手打過去。
顧越琛抬手抵擋,銳痛過後,猩紅血液從手臂里湧出來。
他見狀,面色駭然,如同即將瀕臨的暴風雨。
溫書怡這才發現手裏拿的是把裁紙刀,她顧不得許多,順勢架在脖子上,咬牙說:“你再不放開我,我今天就死在這裏。”
“你敢威脅我?”顧越琛語氣森森。
“對。”溫書怡毫不畏懼。
顧越琛低頭和她對視,許是因為剛剛的事情,她眼眶微紅含淚,看起來像只受到驚嚇的貓咪。
警惕、決絕……和以往的愛戀溫柔全然不同。
顧越琛意識到這點,心底閃過絲怪異的情緒,他沒有細究,一拳砸在溫書怡耳邊,冷冷吐字:“滾!”
溫書怡垂眸看着低落在地上的血跡,指尖微抖,她將裁紙刀放回桌面,經過顧越琛時,她低聲道:“我讓唐軒進來給你包紮。”
“滾!”
溫書怡沒再多說,無聲離開辦公室。
幾分鐘后,門被推開,唐軒拎着醫藥箱硬着頭皮走進來,“先生,我先給你包紮一下吧。”
“吩咐下去,中斷顧氏和溫家所有的合作。”顧越琛背光而站,昭彰眉眼隱沒在暗影里,顯出兩分陰鬱冷沉,“立刻,馬上。”
溫書怡想從他身邊飛走,他就設下天羅地網,讓她跪到自己面前求着回來。
唐軒被他氣勢所攝,應聲離開。
溫書怡離開公司,直接回到家裏收拾東西。
嫁給顧越琛四年,真正屬於溫書怡的東西少之又少,不過一個行李箱就能將所有物件打包完畢。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客廳,最後回望着這個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心底情緒有些複雜。
這個地方,見證了她無數次的崩潰、失望和期盼,現在終於要離開,溫書怡心底隱隱都是解脫的欣喜。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溫書怡看眼來電顯示,倒沒什麼意外,按下接聽,罵聲立馬沿着電流傳來。
“溫書怡,你腦子被驢踢了去得罪顧越琛?他現在把所有和溫家的合作都斷了,我不管你做了什麼,現在趕緊去跟他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