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要說聽到趙夫人壽宴,徐皖音是高興的,畢竟曾經母女一場,雖說母女情分淡如水,但畢竟也是有些與生俱來的感情的。想到這,又想到前世種種,與趙明歌的往日也愈發清晰,哪怕她如今只是個空有名份的侯夫人,可這畢竟也是夫人,她以前同樣也是侯夫人,她從來就不喜趙明歌和她相同,可是從前那趙明歌畢竟是趙府的掌上明珠,但今時不同往日,趙光已逝,徐府還在。
她還沒開始的復仇,現在終於要開始了。
可她畢竟是個深閨女子,做起事來也不方便。
是以今日,她裝扮一番,扮成了男子模樣,準備去醉香樓看看那貌美如花的老闆娘。
這醉香樓的招牌是酒樓,可那些長安的公子哥們誰不知道,這酒樓的下面就是青樓。
酒樓要做就做最大的,這青樓也一樣要最大。
當時沈璧娥這麼講的時候,她還不理解,如今看來,她倒是對的,有這麼個打探消息,傳播消息的地方,沈璧娥也是聰明。
徐皖音扮作了男子,待到月上柳梢的時候,帶着那兩個武婢一起去了醉香樓,不過進去的,只有她一個。
至於怎麼交代嘛,那就看阿夏裝小姐裝的像不像了。
果不其然,她一進醉香樓,就有小二過來問客官吃什麼菜。
徐皖音自然知道醉香樓的規矩,拿出幾個碎銀子放在了店小二的手裏:“當然是夫人不讓吃的菜。”
小二馬上就懂了,領着徐皖音去到樓下。
樓下果不其然是個銷金窟,金子當石頭扔的。
也對,畢竟這醉香樓的通行證可是碎銀子和客官的衣着,也幸好當時徐皖音讓春兒拿最好的布料去裁衣裳。
徐皖音一下來,便有個媽媽過來,她臉上抹了厚厚的一層粉,硃色的唇,看着有些瘮人。
徐皖音不喜歡她的接觸,總覺得一股難聞的香粉味。
直接給了她一塊銀子:“我要見你們掌柜。”
那媽媽聽了之後,臉色不一樣了:“您可有預約?”
“沒有,你跟她說,思因寺故人來訪。”
“那你先坐着,珊瑚,過來陪客。”
說著,一個芙蓉面的女子,扭着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楊柳腰過來了。
徐皖音雖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可她畢竟是女子,也從未來過這地方,剛才的這些,已經讓她不適了。
她看着這女子,不知如何是好。
叫珊瑚的女子,一直把身子往她身上靠,一低頭,就可以看見胸前的旖旎風光。
幸好那媽媽回來的快。
把徐皖音帶去見沈璧娥了。
沈璧娥也在此處,不過還在裏面。
那媽媽只將人帶到了,自己早已轉身離開。
徐皖音直接進去。
看見了坐在桌旁的沈璧娥,她的面前有兩杯茶。
徐皖音有些渴了,想也沒想就拿起沈璧娥對面的茶杯喝了個精光。
沈璧娥望着她,的確和阿嬙一樣,這才提醒道:“這茶有人喝過。”
徐皖音一口還沒吞下去了,聽到了這句話,嗆了起來。
沈璧娥給她拍背。
她似乎從未講過自己是誰。
可她們二人是多熟啊,沈璧娥肯定猜出來了。
果然,待徐皖音不咳了之後:“阿嬙,你怎變成了這副模樣?”
徐皖音說她也不知道。
“那你可真是在佛祖下久了,還有了超生的機會。”這是沈璧娥的結論。
徐皖音白了她一眼。
沈璧娥樂了:“你可別說,你現在成了徐家小姐,整個人都惹人喜歡了不少。”
徐皖音問:“那我以前是什麼樣的?”
沈璧娥倒是還想了會兒:“以前啊,你想的東西太多了,不如現在洒脫。”
“我也這麼覺得,現在的我,多是按着心意行事。”
沈璧娥笑着打趣:“那也不能為了看人家江懷瑾就掉水裏啊!”
徐皖音打了她一下,雖說是打,力道卻不重:“那時我還沒當上徐小姐!”
沈璧娥又是笑。
等她笑夠了,才問:“這以前你讓那奴婢來給我報平安,今日自己來了?”
徐皖音正色直言:“我看不慣劉頤夫婦二人。”
“那可巧兒,我也看不慣。”
“這趙明歌如今孕余兩月,她的為人我是清楚的,看不慣劉頤和別的女人一起,你就找幾個貌美的女子,日日纏着劉頤,最好還撈個名份,這足以讓趙明歌氣的不成樣子。”
“你倒好,玩弄別人感情的事做得越來越好了,不過這貌美女子還真有一個,這女子年初來了,劉頤不知道點了多少次了。自你死後他來青樓耍可是少了不少,就單單這一個女子,讓他現了原形。你要不看看?”
見徐皖音沒有看的想法:“你不教教人家怎麼惹趙明歌沒孩子?”
徐皖音笑了:“那就叫來瞧瞧。”
沈璧娥出去吩咐,徐皖音就在這兒等她。
沈璧娥似乎沒變,仍像她的姐姐一般。
其實在徐皖音的心裏,她早就把沈璧娥當姐姐了,從她在思因寺替她出頭的那一刻,沈璧娥就已經成為她的親人了。
沈璧娥好久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身後已經站了個貌美的女子了。
沈璧娥沒料錯徐皖音果真又些驚諤。
“快給這位客官彈彈你最喜歡的《梅花三弄》”
那女子也是彈了。
徐皖音更加訝異,那女子低頭的時候,真是像極了。
“你叫什麼?”徐皖音問她。
“奴喚採薇。”
“這倒是個好名字,自己起的?”
“回客官,是宣平侯起的。”
宣平侯,這劉頤可真是喜愛這個女子呢,也不知起這個名字是為了噁心誰。
徐皖音又問:“你們掌柜可跟你說了?”
採薇回答:“說了,奴早就傾慕於宣平侯,可以去侯府自然是高興不已,等我進去后,那侯夫人的孩子自然不能留。”
“很好,你要知道,我讓你出去了,你還是我們這裏的人。”沈璧娥冷冷的看着她。
“奴不敢忘。”
沈璧娥轉眼又笑吟吟地問徐皖音:“不教她噁心趙明歌。”
徐皖音亦是笑:“這長相就足夠噁心了,以後再在劉頤去趙明歌房中時彈《梅花三弄》,沒幾天趙明歌就坐不住了。”
“可聽到了?”徐皖音笑着問採薇“侯爺今日來不來?”
“他昨夜說是來的。”
“那快去迎他吧。”
沈璧娥也是拂袖,採薇便離開了。
“你沒發現,這劉頤可是不一樣了?”
“能有什麼不一樣?”徐皖音嗤笑。
“他可經常聽採薇彈琴呢。”
“那又如何?”
“只要藝,不要身的人,可不多見嘍。”
徐皖音失語,看着時間已經遲了,便離開了。
沈璧娥叫人來送她,她拒絕了。
紅色燭光里,她發覺那人長得有些熟悉。
目光不由的停留。
這會倒是換沈璧娥催促她了。
等到沈璧娥送徐皖音離開后,再次回到了這裏。
那人已經坐着了。
“掌柜的人脈可真是廣。”
“看來您也認識剛剛離開的小姐。”
“小姐嗎?我還以為哪家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