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截然不同的態度
“雲舒，雲舒！”見南雲舒又走神了，孫玉忍不住伸手扯拉她的衣袖。
賜婚聖旨剛剛宣下，京都貴女們便知曉了，孫玉還聽聞宮中被關禁閉的昭寧公主聽到此事，竟是硬生生地氣昏了過去，宮中的太醫都忙昏了眼。
燈會那晚孫玉就在南雲舒的身邊，自是了解女孩不喜盛懷璟，於是聽到消息，便急忙忙的趕來長慶寺，一進門便看到坐在湖邊發獃的南雲舒。
“雲舒，事已至此，你千萬莫要着急，其實盛將軍人也不錯啊，我聽父親說，官家問盛將軍還要些什麼賞賜，你猜盛將軍怎麼說？”
“怎麼說？”南雲舒轉過頭來，雙手托腮，有氣無力地接着話茬。
“盛將軍獨獨請求官家封你為郡主呢！”
“他難道覺得我身為宰相之女，配不上他？”
“我好歹也是京都第一才女，雖然我自己這麼說著實有些不妥，但是，他盛懷璟難道以為我南雲舒會因為此事，對他改觀嘛？小玉你那晚也瞧見了，他盛懷璟是不是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千里輕？”
孫玉拉住了南雲舒的袖口，小聲開口道：“是，可是盛將軍……”
“沒有可是！”南雲舒收回衣角，將手中的石子重重的扔入水中。
……
“阿福，你去晉王府傳個口信，就說我有要事找尤安大人。”
“是，老爺。”
“回來，你去換身素凈的衣裳，走小路去。”
南仲耘自從宮中回來，就一直呆在書房中，閉門不出。
書桌前的蠟燭燈光搖曳擺動，屋內三尺之外即陷入黑暗，南仲耘看着官帽，神思漸漸走遠。
官家為了兵權可以將他的女兒嫁給盛懷璟，慶功宴之上，那麼多的官員，官家竟可不顧他的言語，一想到今兒他跪在正中，所說之話，如同空氣，南仲耘一口氣更在咽喉，目光逐漸陰狠起來，既然官家可以隨意對我，那就休怪我……
晉王府中，
“南宰相當真這麼說的？”
“是的，大人，我家老爺還說，若是您今晚有空，可到府中與老爺一聚，共同商討。”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南宰相，我馬上就到。”
“大人，我家老爺說您來時，還望從後門進入，切勿張揚，若是能步行前來，那必然是極好的，若是您要坐馬車前來，還望不要坐晉王府的馬車，以免惹人猜忌。”
尤安打發走阿福后，換上了一身墨色衣裳，從後門離開了晉王府。此番前行，尤安並未帶一人，走在路上，回憶起剛剛宰相府小廝的話，南仲耘行事果然小心謹慎，就連夫人都要避着，天色已晚，竟還要從後門而進……
“咚咚”
南仲耘起身，快步走到門前，見到來人，他左右相看，確認無人後，伸出左手，“尤大人，進。”
“阿福，給尤大人沏茶。”
“是，老爺。”
兩人並肩坐在書房中的卧榻上，尤安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天色不早了，南宰相今日找我前來，可是前幾日我所說的話，您有了想法？”
南仲耘看着尤安，面色沉重，久久才張嘴，“尤大人果真厲害，實不相瞞，官家身體大不如前，且昏庸無度！為一己之私慾，竟能做出……算了，不說了，今日我找尤大人前來，就是表明，我從此以後，聽從晉王殿下調遣！”
……
林府內，
“我不信，官家竟真能將雲舒賜婚給盛懷璟，我要進宮！”
“我的兒啊，你莫要為了南家小姐，丟了自己的前程！”林夫人聽聞林沐要進宮，嚎啕大哭着快步走進正廳。
“去！你讓他去！你與南雲舒一無父母之命，二無媒妁之言，官家為何不能賜婚！今日你若是鬧到官家面前去，我看你這官還做不做了！”林崇德聽着林夫人的哭聲，頭疼的緊，他轉過身去，大手一揮衣袖，發出“咻咻”的聲音。
林崇德作為醫官，自然沒有資格參加慶功宴，但是京都消息傳得極快，現下，怕是沒有人不知道賜婚一事了。
林沐前幾日剛被賜官，雖是七品小官，但卻是伺候官家身子的要職，平日裏負責同太醫院的各位醫官研製新葯，供官家使用。
若是今日他告到官家面前去，拂了官家的面子，丟了官事小，可若是被發配入獄，那可就是大事了。
林沐冷靜了一下，“難道我就要眼睜睜地看着雲舒嫁與盛懷璟了嗎？”他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盛懷璟現下交了兵權與虎符，官家對他自然滿意，且不說這些，江北這些年來，文官冗多，而武將甚少，能打勝仗的武將又是少之又少，你覺得官家會為了你，而降罪與他嗎？”林崇德看着地上的兒子，甚是不滿。
原來，我這些年的努力，終究趕不上他盛懷璟一場勝仗來的成就，林沐冷笑一聲，若是我早日歸京，早日去南家提親，是不是……這些都會不一樣？
屋頂上，一名黑衣人，悄然離去。
“當真？”蕭羿清正與盛懷璟小酌幾杯，便聽到了探子的消息，甚是震驚，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盛懷璟，搖搖頭。
“怎麼了？”
“方才，孤安插在林府的人說林府正因為賜婚不太平！”然後，蕭羿清細細地將林府發生的事情講給了盛懷璟聽，還不忘添油加醋地填上兩筆，生怕事情不夠大。
蕭羿清又說道“不是孤說你，你這下才剛回京，行事怎能如此張揚？你若是真的心悅南家小姐，也應當先同南小姐相看，若是都滿意，再去宰相府拜見……”
江北雖沒有北方的耶律民風開放，但是男女婚配前，可以先相看，若是有一方不滿，都可作廢婚約，重新尋找有緣人。
“我與她，早就相看過。”盛懷璟語氣平淡，似是並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燈會那晚，你又怎能確定人家南小姐心悅你？”
蕭羿清此言一出，兩人陷入沉寂，周圍靜悄悄的，盛懷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你別嫌孤話多聒噪，孤要不是為了你的幸福，才不會在林府安插探子……哎哎，你別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