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鳳凰花開
鳳凰花開
時光的河入海流，終於我們分頭走。
——
大番薯從開學時念叨的鳳凰花開放了——還記得：
九月，鳳凰花開，是熱情的迎接；六月，則是深情的離別。
而今，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火紅火紅，一簇一簇，遠遠望去，是那麼美。
鳳凰花開！
離別了嗎？
是的！
明日是休息，後天是休息，明天的明天是參觀考場的日子，明天的後天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一場不見硝煙的較量！
所以，今天是在學校的最後一天！
老師沒有再安排課程了，純屬自由活動時間。
走廊上，沒有年段長背着手巡視；班級里，沒有大番薯頂着肚子嚷着自習；大家，也都做自己的事，和平日不見分別。
女生，突然有些感傷！不知是因為經歷第二次的高三生涯而有所不舍，還是因為鳳凰花開了？！
“許向上……”
被叫到名字的女生轉過頭，身後的男生遞給她一本筆記本，真誠地說——“要畢業了也要考試了！那個同學間留個言吧！”
一本看起來並不顯眼的筆記本，不厚。
女生接過，問：“寫在哪一頁？隨便寫可以嗎？”
男生邊收拾課桌上的書本，點頭應允，“都可以！你看哪一頁舒服就寫哪一頁吧！”
留給男生的，是一個背影，匍匐在桌上寫寫停停的背影。
教室裏頭，忙碌收拾着本在課桌上陪伴過一春夏秋冬的書籍，還有那些皺巴巴密密麻麻的試卷。離開，不留下一點點惦念。
身高一直都是不突出的黃小個，突然站到講台。背對着大家，在黑板上，用紅色粉筆赫然寫下——祝，金榜題名——to，everyone！爾後，再現當時誓師大會上慷慨激昂的風采，召集分散的注意力以及不在同一節奏上的目光——“我說，大家！在這我想說幾句話，作為咱十班的班長！很開心可以在復讀的這年同大家一起走過那麼多場的考試，一起努力又一起進步……很感謝這間教室留下我們那麼多共同的回憶！今天就要揮手說再見說告別！無法留下什麼，就把我們的筆跡留下！當作給大家的祝福給自己的祝願給十班的禮物吧！”
不得不說，黃小個的感染力還是可以的！
話音落地，便有好幾個人上了講台，拿了粉筆，刷刷留下一筆！
很快，有限面積的黑板就像名人牆一般，留下了他們的字跡。
女生把筆記本歸還了男生，興緻勃勃地跟上大部隊，白色粉筆在黑色牆板上寫到——我要成為一匹黑馬！
……
他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滿牆的字跡，風劃過微笑的側臉！
後來，教室里的人漸漸散了去。
抱着一肚子的書本，舒莉轉着眼珠子，說——“好想把這些書給扔了！從四樓扔到一樓去！”
“我也是！要不，舒莉幫我帶過去吧！”許向上眼裏放着光芒
李曲曲撇過身板，杵着下巴，正色道：“都留着吧！我待會讓門衛爺爺上來收了……還能賣了換錢！助人為樂！”
“你是有多助人為樂呀！”許向上回了一句
“其實，”安靜聽着話的美龍突然說道，“我是很想把試卷扔到樓下去的！難得解脫了，很想嘗試一下那種被釋放了的心情！”
“好呀！我也想！我們一起吧！”女生立馬拉過美龍，拿過舒莉的試卷，跑到走廊外，往樓下一丟，歡呼雀躍般——“哦！解放了耶！”
十多份試卷隨風做自由落體運動，呈加速狀態。約摸3克重的卷子有的寄居在芒果樹上，有的入侵二樓的走廊上，有的穩穩地停落在籃球杆上，最後終將落在水泥地表上，同原先散落的一起。
看着飛揚的試卷，舒莉擠着川字眉，氣呼呼地問：“你幹嘛用我的試卷！”
“這樣，如果被發現了，就不會懷疑到我這了！”許向上如實作答
“哇！這麼有心機！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
“可是，”美龍打斷了舒莉的興師問罪，“這樣的感覺很不錯！莉，你也可以扔我的卷子的！”
“確定要這樣做嗎？”艷紅挑眉問道
下一秒，李曲曲就和舒莉打劫了美龍的試卷，2號種子和愛卿搶劫了黃小個的。
隨風揚，隨風盪，天地間，那些為未來鋪墊的草稿與練習，傾刻，滑脫出追夢人的手心，手掌，仍向陽！
黃小個張着o型嘴，剛想指責誰來着！就聽見樓下有人喊道——“誰班的！誰班的！哪一班……製造那麼多紙屑……”
喊話的是門衛大爺，插着腰板，在地面上一邊喋喋不休一邊又彎腰撿着那些被遺棄的卷子，好歹，那也是樹木鍛造而成的！
許是做賊心虛，女生忙拽上美龍，灰溜溜地抱起打包好了的書畏罪潛逃了！
看着那步調不一致的背影，黃小個感慨道——“果然沒有做賊的潛質！”
走在灰色水泥石板路上，太陽還沒落山，空氣與泥土還散發著炙熱，女生與女生肩並肩，懷裏抱捧着一打的書，書是許向上的，美龍是幫忙的。
美龍停住了前進的腳步，抬頭嘆道：“你看到了嗎？鳳凰花！”
目光越過城牆，看得不甚仔細的一簇一簇的火紅，女生點頭道：“看到了！怎麼了？”
“沒什麼！感覺很好看！”美龍說話很慢，還是會觸動着臉頰上的傷疤，所以一般她是一位稱職的聽客。
“美龍！你是一個好女孩！”女生說道，即使與談話的內容沒有直接聯繫。
“大家都這麼說！”美龍咧了咧嘴，笑了。那笑容在陽光的樹蔭下，令人迷糊。
“向上有聽過一首歌嗎？《鳳凰花開的路口》……”
女生搖了搖頭，“是什麼？”
“我會唱！我唱給你聽！”
於是，在默認的情況下，美龍低聲哼唱了……
“……時光的河入海流，終於我們分頭走！沒有哪個港口是永遠的停留……腦海之中有一個鳳凰花開的路口，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也許值得紀念的事情不多，至少還有這段回憶夠深刻……”
回宿舍的路並不長，可是她們走得很慢很慢。
美龍唱得並不好聽，生澀吐字也不清，但女生認為，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歌了。
每開口一個發音一個字，都會牽動那道傷疤，她不介意！她介意的是沒有人可以分享……
伴着歌聲，前方的路，似乎越發平坦與新奇。太陽總歸會下山，但明天依然會再次升起，明天，明天，未來的明天，她們憧憬着！
也許值得紀念的事情不多，至少還有這段回憶夠深刻，是否遠方的你有同樣感受——成長的坎坷，分享的片刻！
時光的河終將入海流，終於我們分頭走，而鳳凰花，一路相伴一路見證！
－－－－－－題外話－－－－－－
好像就這樣終結了嗎？
畢竟還是新手，處理文章還是生澀得很呢……→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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