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他落向了深淵
鄧六從震驚之中回過了神來。
“本座能鎮壓你一次,就能碾壓你第二次!”
他冷喝一聲,跟着右手握拳劃了一個半圓,體內超凡之力傾斜而出,再次釋放了三階神通·猛虎下山。
一隻巨大的猛虎從他體內蘇醒,朝着零號而來,彷彿要將渺小的零號撕成碎片。
“加油,統領!”趴在雪地上虛弱無比的呂倩喊了一聲。
“加油,零號統領!”跟着第三城區軍營的全體士兵,也開始為零號吶喊助威。
看着那頭即將把自己撕成碎片的猛虎,零號動了。
他腳尖輕點地面,一躍而起,就像是夜色里一隻展翅高飛的雲雀。
下一刻,他已經來到了那頭超凡之力化作的下山猛虎的腦袋的上空。
他握緊了手裏的血紅色詭異戰刀。
然後朝着那頭超凡之力化作的下山猛虎,一刀就此斬下。
詭異的血紅色刀芒點亮了黑暗,亂了風雪。
就好似一縷紅月落了下來,狠狠砸在了那頭超凡之力化作的下山猛虎的腦袋上。
一瞬間那頭超凡之力化作的下山猛虎光明的身軀,便出現了無數詭異的血紅色裂縫。
就像是一個佈滿了裂痕,即將破碎的陶瓷瓶。
“咔”
隨着一聲輕響。
超凡之力化作的下山猛虎身上的血紅色裂縫越來越大,最終終於支撐不住破碎開來,化作點點光雨消散在了風雪與黑暗裏。
鄧六看着這一幕,瞪大了眼睛。
他難以置信,零號只是一刀,便破去了他最強大的底牌之一三階神通·猛虎下山。
然而那一抹血紅色的詭異刀光卻還沒有消散,朝着鄧六繼續落了下來。
鄧六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
他從那一抹血紅色的詭異刀芒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
如果他硬抗這一記刀芒,他可能會死。
不過心裏剛剛冒出這個想法,鄧六立刻就覺得有些搞笑。
即使零號再怎麼詭異,也不可能將自己一刀斃命。
要知道,自己在星雲特區,可也是內城兩大萬夫長之一,堂堂三階巔峰的覺醒者。
即使是大統領,要想擊敗自己,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不過鄧六也沒有蠢到去硬扛那道刀芒,證明自己那份心悸是無稽之談。
就在那道刀芒要斬中他的時候,他突然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他的速度明明已經達到了三階巔峰者的極限。
他明明輕鬆的躲開了那道詭異的紅色刀芒。
可他的胸前,仍然生出一道猙獰可怕的傷口。
恐怖詭異的力量爬滿了那道傷口,鮮血噴洒了一地。
在月光下,在純白的雪地里,十分刺目。
鄧六看着自己胸前那道很深、可怕無比的刀傷,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看着零號,驚愕地問道。
“你對力量一無所知。”零號說著,提着血紅色的詭異戰刀,朝着鄧六走了過來。
鄧六咬了咬牙,不再管胸前的傷口,而是用盡全力,朝着零號揮出了一拳。
他出拳的速度很快,帶着虎嘯山林的氣勢,即使是陳耀靜在這裏,也未必能夠完全接下這一拳。
四周的風雪似乎都在因為他的這一拳而顫抖。
零號看着這閃電一般,夾雜着超凡之力化作的猛虎撕咬過來的一拳,並沒有避其鋒芒,而是迎了上去再出一刀。
這一刀,同樣看起來普普通通。
可只是一瞬間血紅色的刀芒便將鄧六的超凡之力,刺得支離破碎。
下一刻,那把詭異血紅色的戰刀便已經刺破了鄧六的拳頭。
鄧六感覺到拳尖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后,急忙收手身形暴退。
他們從桃晶山下,不斷激斗至桃晶山上。
他們的出手的速度越來越快。
甚至整個第三城區軍營的士兵,都已經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只看見風雪裏兩道殘影如同驚雷閃電一般不斷你追我趕、你來我往的戰鬥着。
拳風破空的呼嘯聲和戰刀破空的鋒銳聲不絕於耳。
血紅色的詭異刀光,在夜空中亮起又落下,落下又亮起,周而復始。
鄧六那伴隨着猛虎之形的超凡之力,亦是如此。
光明點亮過黑暗,又化作無數的光羽消散。
第三城區軍營的士兵們,看着黑夜裏激斗的刀與拳,看着那不斷點亮黑夜與風雪的可怕力量,都緊張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彷彿在那生死戰鬥的不是零號和鄧六,而是他們。
當然,每一個第三城區軍營的士兵,都不希望零號輸。
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心底默默給他們的統領,零號加油。
尤其是呂倩,她攢緊了拳頭,紅撲撲的小臉在黑夜與風雪裏顯得有些可愛。
不知道刀光與拳影激鬥了多久。
不知道桃晶山之巔那兩道身影糾纏了多久。
這場戰鬥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就在紅月要落下山去,就在特區之外再沒有光明的時候。
戰鬥結束了。
刀光沉寂了。
拳影消散了。
那兩道身影分離了開來。
鄧六跪在了血泊里。
他渾身佈滿了可怕的刀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粘稠的血人。
他低垂着腦袋,神情藏在了黑暗與風雪裏。
零號手提血紅色的詭異戰刀,站在鄧六的面前,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包括作為勝利者的喜悅。
“呵呵,你這賊子,真是個怪物啊,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敗在你的手上。”鄧六抬起了頭來,他那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猙獰的扭曲和瘋狂:“讓我猜猜你想做什麼,你想羞辱我,羞辱一個失敗者,一個自以為是你在蜉蝣撼樹,結果卻敗在了你這個蜉蝣手裏的可憐的失敗者,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零號看着鄧六,剛要說話,重傷垂死的鄧六已經用盡了自己最後一絲力氣,站起了身來,然後一躍跳下了桃晶山。
他的身體在黑暗與風雪裏飛速下墜,就像是一隻折翼了的鳥兒,越來越遙遠,越來越渺小,最終變成了一個點,直至消失不見。
他最後看向零號的神情,依然是那麼的瘋狂,寫滿了譏諷與不屑,眼裏佈滿了仇恨與怨恨。
“零號,我鄧六雖然敗在了你手上,但就算我墜入了地獄,我仍然詛咒你,詛咒你所愛之人皆憎你、厭你、恨你、棄你,詛咒你雖然活着,即使得到永生,但卻也痛苦纏身,生不如死!”
他瘋狂的咆哮聲響徹在桃晶山,在山谷、深淵裏不斷回蕩,充斥着極度的怨毒和無盡的仇恨。
待到鄧六的身影消失在山谷的深淵中,待到他那瘋狂咆哮的詛咒聲逐漸消散之後。
一直看着鄧六墜落入桃晶山山谷深淵的零號,才說出了那句他剛剛就想說,卻沒機會說的話。
——“你想多了。”
是的,他從不會羞辱任何一個失敗者。
哪怕這個失敗者曾經高高在上視他如螻蟻。
擊敗一個自己從沒有視為對手的人,那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呢?
羞辱一個倒在自己腳下的敵人,那又能有什麼快感呢?
零號收回了視線,轉過了身來,一步一步走下了桃晶山。
第三城區軍營的士兵,看着這個勝利者的身影,只感覺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還沒有三個月,零號便擊敗了瘋狂的鄧六。
他怎麼可以這麼強大?
他怎麼總是能創造奇迹?
整個第三城區軍營的士兵在回過神來后,紛紛激動地歡呼了起來。
他們的歡呼聲響徹了整個桃晶山。
在這個所有人都為零號的勝利激動欣喜萬分的時候。
只有兩個人顯得很安靜、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