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廠子
我從廚房探出頭,問武則道長:“道長,你們吃飯了嗎?”
“已經吃過了。”
我做了一個小炒肉,一個紫菜蛋湯,蒸了一個四喜丸子。
飯好后武則道長還在給中年男人批八字。
我靜靜的坐在旁邊。
“我算出你在經商方面很有天賦,你應該有比較大的生意。”
“是的,我家開了一個廠子,是注塑小孩子的玩具。”
“但你為人有些拖沓,而且在這個習慣上吃了一個大虧。”
“太對了,道長,你真是神了,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就是因為拖沓造成了一件無可挽回的事。”
中年男人想起那件事來就捶胸頓足,一點兒都沒了剛來時候的樣子。
“我叫李連山,在漢陽市立山縣西郊開了一個注塑廠子,主要生產小孩子的玩具,我們廠是日夜連班,夜班比白班工資高二十,白班一百八,夜班就是兩百,廠里有個女人,不願意白班,一直夜班,我告訴過她這樣身體受不了,她不信,廠里買保險是要一人交三十八塊錢,她也不買,前段時間上料的時候就從凳子上摔了下來,晚上一點鐘的時候,摔在了機器上,我們廠的主管擔心我罰他,也沒有叫人去醫院,就給人放了假,讓回去休息,第二天早上才去醫院縫針。”
說到這裏,李連山喝了一口水,繼續道:“頭上縫了六針,其他地方沒有傷,女人說這是工傷,要我們廠賠錢,因為她沒有交保險,所以我心裏是不願意出這個錢的,作為人道主義,我付清了她的醫藥費,又多給了兩百,算是打發她,結果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她真就弔死在了用的廠。”
李連山後悔得直拍大腿。
“我不得不給了她家屬三萬,算是給她的安葬費,她家就一個兒子,她老公去世得早,也是個苦命的女人,但我捫心自問我已經做得夠可以了,這段時間我廠一頻頻出事,機器無故壞掉,工人也經常生病,我估計是那個女人的鬼魂在鬧,所以請道長幫幫我。”
“不應該啊。”武則道長疑惑的看着李連山:“就因為賠償金少了就弔死在你廠房?你是不是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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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瞞着我。”
別說武則道長不信,我和陸雪也不信。
“是真的,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當時我也不信啊,可事情就是這樣,人確實是弔死在了我廠房,為這事我損失了一大筆錢,好多員工因為害怕辭職了,留下來的員工也不願意上夜班,哎。”
“你確定她是自殺?”陸雪這時候問到。
“肯定是自殺啊,我們又沒人和她有冤讎。”李連山說道。
“法醫驗過了?”
李連山一愣,搖了搖頭:“這事誰敢鬧大啊,得到了她兒子的同意,我們就私了了。”
“看來我們得去你廠子看看,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
李連山站起來,“坐我的車去吧。”
“不用,我有車。”武則道長說:“小林,你也一起去吧。”
“好,道長,我能先吃個飯嗎?”
“可以,現在離天黑還要,干我們這一行的,要晚上才能看清楚一些事。”
我趕緊把飯打出來,順便招呼李連山一起吃。
“這廚藝,倒是不比飯店的差。”李連山誇讚了一句。
武則道長和陸雪聞着菜的香味,一人拿了一雙筷子,說也要嘗嘗。
結果兩個人一人吃了半碗米飯。
“小林,都怪你這飯菜太好吃了。”陸雪摸着肚皮打着飽嗝說:“我又要長胖好幾斤了。”
“生活要旺,身體要胖。”武則道長打趣到。
隨後我們就收拾好東西上了車。
武則道長的車我認識,是一輛五菱宏光,但李連山的車我不認識,我們村沒有那個車標的車。
我問武則道長:“道長,李連山的車是什麼牌子。”
“哦,寶馬五系,八九十萬。”
武則道長漫不經心的說。讓我懷疑他也有一輛。
八九萬我都覺得是天文數字,何況八九十萬。
“道長,你這車也不便宜吧。”
“撲哧。”陸雪在一旁笑出聲來。
“嗯,也就六七萬吧。”
我感覺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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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黑線。
我記得武則道長要買我的木簪子,開口就是十萬,沒想到這車才六七萬。
似乎看出來我心中所想,武則道長說:“車子只是一個代步工具,有就可以了,不用和別人攀比,但有些東西不一樣,沒有的話,可能會要命。”
立山縣離漢陽市並不遠,四十分鐘就到了,而李連山的注塑廠離立山縣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我們老遠就看見了一個大鐵門,鐵門上面用油漆噴的興源兩個大字。
走進興源注塑廠,一股膠味,廠子規模不大,分為兩層,一樓負責注塑,我看見有十幾台機器,機器都開着,每台機器旁邊都有一個大腳盆,腳盆里是水,機器開后,裏面的玩具成型就要工人用手取下來,快速的放進盆里。每個工人都帶着白色的布手套,都變成黑色了,邊角料就放在旁邊,這些邊角料要運往二樓粉碎,粉碎成顆粒狀又會拿來注塑。
我看了看那些玩具,是一些半透明的塑料刀叉,就是小學門口小賣部常見的那種玩具。
十幾台機器中有一台沒有開,師傅走上去,蹲下身摸了摸機器腳。
“這就是之前那個女人用的機器,一直有故障,修的時候是好的,一旦啟動,就有故障,注塑出來的東西不成形。”
武則道長點了點頭,說:“這裏有陰氣。”
李連山看不見陰氣,他四處望了望,說:“那女人的鬼魂在這裏嗎?”
“沒有。”
李連山呼出一口氣。
突然,我的後腦感覺有東西碰了一下。我趕緊回頭,身後什麼也沒有。
“怎麼了?”武則道長看到了我的異樣。
“我感覺有東西在碰我的頭。”我摸着後腦對武則道長說。
武則道長走過來,看了看上面,天花板上有一個大鐵鉤。
“她是弔死在這鐵鉤上的?”
“是的。”李連山後退了一步,說到:“這鐵鉤以前掛着電扇,我們這機器太多,熱量又大,不掛電扇工人受不了。”
“那電扇呢?”
“後來我安了排風扇,就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