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他在對我笑
馬天成拍着郭超的肩膀安慰道:“郭子啊,我們這些人來的時候哪個沒吐過,你吐一會兒就好了。”顧青衣還好,只是眉頭深鎖,略微有些不適應,而張宗昌來的時候已經先看過了,所以此時也沒有太大的動靜。
郭超乾嘔了一陣,慢慢恢復了平靜。此刻郭超萬分慶幸早上吃的不多,要不然可真要出洋相了。用手順了順胸口,郭超轉過頭對馬天成問道:“馬警官,這三個人的身份信息查出來了沒有,他們是什麼關係?”
郭超此時稱馬天成為馬警官是因為這是公共場合,而且馬天成此刻又在辦案中,所以郭超沒有稱呼他小馬,顯然是給足了馬天成的面子。
馬天成點點頭道:“剛才我已經找人在前台調出了三個人登記的身份證,根據前台收銀員描述,他們是一家三口,洗手間裏躺着的男子叫陳建國,五十三歲,陳建國的妻子名叫趙小雲,四十八歲。他們有一個女兒,今年二十五歲,叫陳鷗,喏,在床邊躺着的兩具屍體就是陳建國的妻子和他的女兒。他們是前天晚上住進來的,昨天上午一家三口出門遊玩,到了晚上才回到賓館。回來以後,這一家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大概是早上九點鐘左右,保潔阿姨敲門要給他們房間換毛巾和洗漱用品,敲了半天門沒人答應,然後保潔阿姨感覺有點不對勁,就到前台拿了備用房卡,打開門以後就發現這一家三口全死了。然後這位保潔阿姨嚇得連忙拿出對講機把這裏的情況報告給了酒店經理,酒店經理過來看完以後立刻打電話報警,我們接到報警電話就趕過來了。”
“那個保潔人在哪,把她叫過來,讓她具體和我們說一說當時的情形,對了,把那個酒店經理也找過來。”馬天成說完,顧青衣沉吟片刻,對馬天成說道。
馬天成見顧青衣要見這兩個人,當下便吩咐手下去外面去找保潔和酒店經理這兩個第一時間的目擊證人。
不一會兒,兩個警察領着一位中年婦女和一個西裝革履,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年輕人來到了307門前。那兩個警察對馬天成說道:“頭兒,你要的兩個證人帶來了,在門口,他們說他們不敢進來,太嚇人了。”
“走吧,這裏確實有點滲得慌。我們也到門口去吧。”郭超對顧青衣和張宗昌說完,率先朝門口走去。房間裏三人慘死的模樣確實有點恐怖,郭超有點兒呆不住了。
三人來到門口,見到一名中年婦女躲在年輕男子的身後,一臉的害怕,而年輕男子雖然表面上鎮定,但是臉上緊繃的神情和不斷顫抖的身體說明他的內心也是非常害怕的。
郭超繞過年輕男子,來到中年婦女面前,將聲音盡量顯得溫和一點,問道:“阿姨,能請你跟我們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嗎?”中年婦女怯怯的點了點頭,顫抖着說道:“今天上午該我負責打掃三樓的房間,我從東頭的319往西打掃,掃到307房間時,我照例敲了敲門,跟房裏的客人說我是來給他們換毛巾和被單的,見裏面沒動靜,過了一會兒,我又敲了一遍,還是沒動靜。結果我在門外等了十多分鐘,裏面依然沒有回應,我以為是客人還在睡懶覺,就先打掃其他的房間了。半個多小時以後,我又重新回到307敲了幾遍門,還是沒人答應,我就到前台拿了備用房卡,準備進去喊醒客人,結果我一開門,媽呀!嚇死我了!門口躺着一個男的,肚子破了一個大洞,腸子都流了出來,地上全是血,我嚇得大叫一聲就跑去喊我們酒店經理了,嗚嗚嗚,後面的我就不知道了,嗚嗚嗚嗚!”
保潔員說到一半的時候已經帶着哭腔了,全部說完以後,又開始哭了起來,看樣子被嚇得不輕,還沒從受驚嚇的狀態擺脫出來。這時,身着西裝,戴着眼鏡的酒店經理開口說道:“我就是這個酒店的經理,我姓王,早上我正在辦公室,就見到吳媽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哭哭啼啼的說道‘經理,樓下死人了,死人了!’我聽完以後嚇了一跳,趕緊跟着吳媽下樓來到這間307房間,果然見到裏面死了人,我大着膽子往裏走了兩步,見到床邊躺着兩個女的,死的忒慘了,當時把我嚇得夠嗆!不過剛才吳媽說的倒是有一點我認為她說錯了,就是那個男的是躺在洗手間裏的,而並不是吳媽剛才說的躺在門口,我記得很清楚。”王經理說完,用手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
吳媽一聽王經理說男的是死在了洗手間裏,當即就擺擺手說道:“王經理,你肯定記錯了,我看的真真兒的,一開門我就看到他躺在門口,就對着洗手間門的位置,我雖然快五十歲了,可是我眼不花,我保證他就是在門口躺着的!”
王經理聽吳媽這麼一說,搖搖頭道:“不對,吳媽您肯定記錯了,就是在洗手間,當時你在門外不敢進來,我進去看的,三個人一個男的死在洗手間,另外兩個女的死在床邊的地下,靠着床頭櫃的位置,警察同志,我沒說錯吧?”王經理說完,把頭轉向馬天成。
馬天成朝着王經理點了點頭,對吳媽說道:“吳媽,王經理說的是對的,我們來的時候確實是見到男子死在了洗手間裏,現在他的屍體還在洗手間裏,沒人動過。”
或許是跟大夥在一起說了會話,吳媽此刻已經沒有來之前的恐懼,聽到馬天成也贊同王經理的說法,吳媽覺得馬天成跟王經理一樣,也是認為自己年老眼花,顯得有點不服氣,對馬天成說道:“警察同志,我說的都是真的,當時他就是躺在這個位置的。”說完用手一指房門裏面,眾人順着吳媽指的方向望去,地上空空如也。
吳媽朝前走了幾步,邊走邊說道:“不對啊,我來的時候他明明就躺在這裏的,怎麼會……”說話的同時,吳媽下意識的轉頭朝洗手間的房間望去。
“啊!有鬼啊!”剛進門沒幾步的吳媽口中發出刺耳的尖叫,後退幾步沒站穩一跤跌在地上,臉上全是驚恐的神色,渾身顫抖指着洗手間的門說道:“他,他剛才在對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