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石菖蒲滿心凄苦,毫不停歇地奔波了一夜,直到日出東山才停下腳步。此時,心中的苦悶之氣已經散去一多半,他腦海里突然想起了雲凌臨走之時讓他勸誡岳曉月的忠告。再想想岳曉月的安危,他不由又擔心起來。他急忙調頭返身不辭辛苦再次跑了回來。可是,到了家中后才發現岳曉月早已離去。而葉旌因為去追他也不在家中,只有幾個僕人留守家裏。石菖蒲無心跟她們久待,只是飽食一頓后,就又離開了甘草村。
這次出門,他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他原想,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幹,回去和牛蒡幾個兄弟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地過活。但是,他又怕岳曉月回來后罵他胸無大志,用惡毒的言語腌臢他!所以,他不想,或者說不敢留在甘草村!
可是,外出,又該去哪裏呢?又該去做些什麼呢?
石菖蒲漫無目的在外面閑逛了兩天。這一天無意間又逛到了藤府的門前。這裏大門已經上封,原本車水馬龍的府門口如今蕭條如秋,只有幾隻灰雀落在台階路沿上尋覓着食物。
石菖蒲觸景生情不由心生傷悲,心想幾天之前這裏還熱熱鬧鬧、人來人往,誰承想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已經物是人非,再也不是原來的模樣了!
石菖蒲自然而然想到了藤葉嬌,心想也不知道此時這個女子身在何方,過的還好?
突然,他腦子激靈一下。對啊!藤葉嬌!他怎麼把藤葉嬌忘了?他要找到元緲逼問出針對自己的幕後之人是誰。而元緲必定會想辦法接近並帶走藤葉嬌!那麼,守在藤葉嬌身邊不就意味着可以輕易找到元緲的行蹤?
這個主意還是他給雲凌出的,怎麼到了自己身上他反而把這茬忘了?石菖蒲輕輕給了自己一耳光!
有了目標,也就有了方向。石菖蒲打起精神,快速向廬山方向跑去。
藤葉嬌臨走之際曾派丫頭小梅找過石菖蒲,並告訴石菖蒲自己將去逛逛名山大川,第一站選的是九江的廬山。石菖蒲根據時間的判斷,感覺藤葉嬌現在身在廬山的可能性很大。
石菖蒲的身法很快,幾百里的路程,也就一個下午的時間。這還是因為是在白天,他不敢發足狂奔,怕引起不必要的關注和麻煩。
趁着月色石菖蒲再次進入廬山。
這是他第二次來。上一次在這裏一待就是十多天,所以,山上山下對於石菖蒲來說可謂熟門熟路。他在山上找了一圈,很快發現了藤葉嬌在此停留駐足的痕迹。不過,通過痕迹觀察,藤葉嬌他們應該已經離去一兩天了。
石菖蒲本想順着痕迹追蹤,可是,不知為什麼,他情不自禁又來到雲凌在這裏結廬耕種的小院。
山巔上空空蕩蕩,似乎這裏什麼也沒有一般。但是,石菖蒲還是清晰地感應到有一股輕柔的結界阻擋在他的身前。他輕邁一步,眼前豁然開朗,那座熟悉的小院再次出現在石菖蒲的面前。院子裏寂靜無聲,顯然雲凌不在此居住。
石菖蒲拍拍自己的腦袋,雲凌被召回了律懲司,怎麼可能還在這裏?自己明明知道,可怎麼一時就忘記了?
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在他的內心,他只是極力想見見雲凌、跟雲凌說說心裏話而已。
石菖蒲還像以前一樣坐在院廊下抬頭望着皎潔的月光。這裏月也靜、山風也靜,心也不由變得空靜無物。腦子裏紛雜的念頭和所有的煩心事統統被這份靜憶驅散,瞬間變得通透空靈。他很喜歡這種感覺,極為醉心在這份意境中。
突然,腦海里浮現出雲凌嬌嫩的臉頰。這個雲凌和他認識的雲凌不太一樣,多了一份嬌羞、多了一份嫵媚。雲凌羞澀地低頭親吻他的臉頰,手指輕柔地撫摸他的胸膛。他莫名感到一陣躁動!他不知道為何在這樣空靈的意境裏他會生出如此齷齪的念頭,但他確實醉心於其中不願意輕易醒來。
忽然,他感到腹部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後他看到一把特別製作的匕首插在自己身體內,而手持匕首的人他做夢也想不到,正是雲凌!
他張大嘴巴,極為驚詫!他很想問問笑顏如花的雲凌為什麼要這樣?可是巨大的疼痛感讓他不由大叫一聲!
石菖蒲猛地睜開眼,發現渾身已經被冷汗濕透!
原來是一場夢!
可是,有這樣真實的如同身臨其境的夢嗎?
石菖蒲驚恐地站起身,茫然地再次仔細打量這座小院。心中不禁發問:這個院子裏曾經居住的雲凌,是自己夢中夢到的那個雲凌嗎?他不由摸住腹部,那裏依然隱隱作痛、那種疼痛感現在還讓他記憶猶新!
石菖蒲想再次回想夢境,可是,腦子裏鋪天蓋地的劇烈疼痛讓他痛不欲生。他越想查看更多的細節腦仁越疼地厲害,但越疼他下意識越想看清更多!
就在這種反覆地折磨中,石菖蒲終於忍不住抱住腦袋痛苦大叫!頭疼欲裂讓他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或許在他心裏雲凌對他的重要性不亞於岳曉月,稍稍緩過勁兒的石菖蒲想再次回想夢境。他真的非常希望能找到真相!
可是,突然之間,他看到院門外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他急忙來到門口,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山巔上四處搜尋。但是,兩人雖只隔咫尺,但外面之人卻一點也看不到石菖蒲的存在。最後,那人顯然也發現了這裏的結界,他剛伸出手想試探結界的力量,可一道閃電毫無徵兆從結界裏劈出來。
來人嚇了一跳,身上瞬間也佈滿電流,幾乎以蠻力的方式硬抗住了這一道閃電的攻擊。
來人看着結界不由皺起眉頭,他想繼續出手,又擔心破壞結界后裏面並沒有自己想找之人。那樣真是費力不討好,還會得罪佈置這道結界的仙人!
就在他猶豫之際,石菖蒲急忙從結界裏走出來。
“牛堅大哥?你怎麼來這裏了?”
突然出現一個人把來人嚇了一跳,不過,當他隨即看清是石菖蒲后,激動地上前一把把石菖蒲抱住!
“菖蒲,我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