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建宇受辱
雁丘城的南門大道,筆直的青石板路伸展到城門口。因為神秀的原因,張建宇,雪燕母女以及神秀一行四人,最終決定和村民們分開進城。幾人要了輛車,等村民先行了半個時辰,才風塵僕僕來到城門口。看到雄壯古樸的城牆,張建宇不由湧起異樣的情懷,是歷史的滄桑和自己的渺小吧,他想。他不自主得跳下車,久久無語。而周欣每年都會來幾趟,覺得沒有什麼可感嘆的,看他呆站着不動彈,卻是起了戲弄的心思,她也跳了下車,上前猛拍一下建宇的肩膀,還在他耳邊大叫一聲,看他回神失措的樣子,“咯咯”的直笑。
進雁丘城,每人是三文進城費,武者報備則可以免費,不過會被一塊木牌顯示身份,一些武者不願暴露,卻是交錢進城。張建宇他們在雁丘的掛礙不少,於是一行人頗為老實的付了費。
一進城,張建宇就感覺到這裏人口眾多,熱鬧異常,但大道兩側大多只是些民宅,且房舍並不鮮亮,也夾雜着小店鋪,卻大多賣果脯布匹之類,只有些低檔的茶館和客棧。對此,建宇有些詫異,卻聽周欣在他耳邊介紹道:“城南住的都是普通百姓,另外看熱鬧就去城中心,那有處大廣場,周圍全是藥鋪,錢莊,武器鋪,服飾店,高檔酒樓,茶社,還有一些衚衕弄巷,裏面有各種公會坊市,連城主府也在廣場邊緣呢!”張建宇聽了,有些瞭然的點點頭。
此刻,天sè已近午時,幾人都有些饑渴,便找了地方吃飯,是處乾淨的小酒樓。飯錢算是便宜,常食的豬膂肉也不過每斤一錢銀子,只是幾人都是武者,食量頗大,一頓飯下來加上喂馬的草料,卻是花了三兩八錢銀子。看着掌柜嫻熟的用戥子稱稱銀錠,絞還兩錢銀子,張建宇接過掂了掂,心裏不由感慨道,只剩這點了,看來得先搞銀子啊!
而後幾人出了酒樓。因為神秀有傷在身,雪燕母女也顯得有些勞累,張建宇就近在一家小客棧開了兩間房,讓他們休息,他自己卻是背着包裹溜了出來。建宇計劃在這找個代理,來販賣自己的物品。他不想暴露身份來歷,於是隻身找尋,即使有事故生,他有玉琮,應該可以輕鬆擺脫。
建宇沒在城南小店尋找代理,他徑直走向中心廣場,一路走過,街邊的屋舍卻是越鮮亮,穿錦袍,簇新武士服的人也愈多了起來,更不時有曼妙身材的年輕女子飄來散去。張建宇摸摸下巴,暗道有點意思。不過,他是看不出女子具體容貌的,年輕姑娘大都臉上蒙紗。也許是風俗,也許是為了減少麻煩,建宇微笑會意着。
只不久,建宇現了可能合適的商家。商鋪就在廣場附近,有氣派的門面,且是四層高的閣樓,底層門面牌匾上還書寫着“珍寶閣”三個鎏金大字。任誰都知道這傢伙背景深厚,只是希望不是四大家的。畢竟,建宇要尋找的是過江龍,有合作的空間,像四大家這樣的地頭蛇,很可能連他的份子都一口的吃掉,他卻是不能合作的。
建宇緩步來到店鋪前,打算找人問問這商鋪的底細。他思量時有些出神,不巧卻是撞倒了人,一位穿着花sè錦袍的男子。他一見,趕緊上前攙扶,並連聲道歉。不料,那男子起身間,昂頭沖他破口大罵道:“狗東西,沒長眼啊,敢撞你家龍爺。”
“你這人,”建宇只覺心頭猛然竄起無名業火,但轉念一想,也算自己有錯在先,於是生生忍了下來,卻是抬腿就要離開。
只是男子還是不依,大聲嚷嚷道:“馬六,肖劍,你家少爺被人撞了,你們倆狗rì的還不滾出來。”
只見一位高大壯實的男子從前面的店鋪中手腳並用的竄了出來,還連聲回道:“少爺,小的來了,您有什麼吩咐?”
建宇打量了下來人,現此人面目醜陋,並且臉上還有道傷疤,真可謂之惡來。不過此刻卻是點頭哈腰,一副二狗子的摸樣,建宇看了有些想笑。不過,他又有些笑不出來,因為他現來人似乎是內力高手,太陽穴微凸,目露的寒光不時在他面孔掠過。張建宇心裏不由“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肖劍,”龍少卻是沒搭理馬六,有些惱怒的繼續叫喚道。
只見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子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他一手提劍一手拿着個大包裹,他來到龍少的面前,隨意回道:“來了,有事嗎?”
“你?少爺被撞了,你還不緊不慢,你可是護衛!”花袍男咆哮道。
“哦,看樣子這份工,我幹得不錯,少爺jīng力還很旺盛啊。”肖劍面目平淡,語氣卻戲謔道。
龍少聽了肖劍的話,立刻血氣上涌,卻是一時間面紅耳赤。
“這包裹,”肖劍提了下大包裹,說道,“你是將我當小廝了吧,”他聳聳肩,“遇到事,我可不一定來得及出手啊。”
“你,”龍少又是一陣激憤,不過卻是忍了下來,轉頭沒好氣得對馬六說道,“你拿包裹。”這態度卻是讓建宇覺得有些意外,不是應該很猖狂的嗎?
“是,”馬六接過包裹,沒有猶豫,只是之後,面上卻露出難sè,對龍少道,“只是不好教訓那小子了。”手指卻是指向建宇。
“肖劍,你去教訓那小子。”龍少對肖劍說道,又沖建宇那努了努嘴。
“我只是護衛,不是打手,”肖劍說道,還衝建宇微笑一下,又轉向龍少接着道,“這是你自己的事,你可以親手教訓他,或是叫那個廢物動手。”廢物應該說的是馬六,建宇心道,而這位是拿劍的,肯定也是位武者,看他氣度和口氣,十有仈jiǔ還是位罡氣高手。
“相信我,只要是你動手,那位小兄弟是不會還手的。”肖劍微笑說道,還轉頭問建宇,“是吧!”
建宇看到叫龍少的傢伙臉sè猙獰的轉過頭,紅着眼睛盯着他,接着又看向馬六,他是要遷怒建宇了,只是似乎在盤算自己動手,還是馬六動手。
街面上的人看到這情況都是繞道而行,甚至都沒人圍觀看熱鬧。
建宇看周圍氣氛不對,瞄一下馬六粗壯的胳膊和龍少輕浮的步伐,暗嘆一聲,卻彎腰道:“對不起,龍少,都怪我沒長眼,您實在生氣,就打我兩下出口氣,我絕對不敢還手啊!”
龍少看建宇點頭哈腰的樣子,卻是不好再叫馬六削他一頓,只是直接上去劈頭蓋臉的對建宇猛一頓捶打。建宇只得配合道,“龍少打得好,”“龍少大人大量,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捶打了一陣,花袍男也有些累了,看建宇算識趣,說得話也算有趣,於是也就停了手。建宇彎腰道:“多謝龍少大人大量,”不時重複幾遍,只是恭維中卻不時齜牙咧嘴,雖然建宇挨打時用手臂護住了臉及身體重要部位,可對於花袍男的碎拳,總不免有漏網之魚,卻是腮幫中了一拳,說話間面部是一陣刺痛。
花袍男看了看建宇,拍拍他肩膀,道:“這次算你態度好,就算了,這也是你運氣,不然…”說完,他抬步走了,馬六緊隨其後,對建宇齜嘴一笑,帶着半是威脅的神sè走了。肖劍則不緩不急的也跟着走了,臨走前卻是依舊微笑的對建宇看了看。
幾人已是走遠,建宇直起身子,面沉似水,卻是一側嘴角上翹,眼裏掠過寒光。建宇待人平和,不喜斤斤計較,他喜歡權衡得失,卻是不願輕易與人結怨,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一直被他所信奉。現在,他憤怒到了極點,他覺得自己算是受了奇恥大辱,可是他神sè愈平靜,只從心底湧起一句話“我心裏藏着一隻猛虎細嗅薔薇。”
“但老虎都是要吃人的吧。”建宇出神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