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章 猜猜看到了什麼
亮堂的樓梯上，黑髮人類跟在老魚頭身後，絢麗奇特的花紋銘刻在周圍的牆壁上。
四周的螢石爆發出不算刺眼的光芒。
老魚頭緩緩的走在樓梯上，黑髮人類雙眼中充滿着警示。
老魚頭突然停下來，黑髮人類神情一震。
“人類，你不需要這麼警惕我，你都能打過達倫的派實，那麼你收拾我和捏碎一片樹葉差不錯簡單。”
溫和的話說完后，老魚頭繼續向著下方走去。
“你到底要我幹什麼？”
“嗯？沒多大的事情了，也就是讓你幫我帶一個人類去傾離終哪裏。“
“負責要船票的那個人類。”
老魚頭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找他？”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和他關係不好。”
“神域內不可能會存在關係不好的情況，只要利益到位，什麼東西都能交易。”黑髮人類倔強的說道。
“那是你們這群涉世不深的幼崽的理念，等你在神域內自己生活幾年後，你就會知道，一些東西，光靠利益是換不來的。”
“至於我和傾離終，那是理念不同，是根本不可能會合作的，雖然我討厭他，但並不會不佩服他，能被稱為英雄，那還是有點東西的。“
在這句話的訴說過程中，兩者緩緩走下階梯。
剛才提醒老魚頭的斯柯族緩緩彎下腰，對着老魚頭和黑髮人類鞠躬。
黯淡的銀灰色金屬空間內散佈着稜角分明的黑色溝壑，除開前方一片透明玻璃內的白光外，這個金屬空間內沒有一點的光源。
“這些是……。”黑髮人類驚訝於這個房間的佈局，在他的眼睛下，無數條交錯有序的能量穿梭在銀灰金屬內部，在神域內，能容納生物能量的只有生物，哪怕是世界屍體，在他們成為屍體前，那也是一個生命。
“構成世界族的半神，銀色礦脈一系的屍體，怎麼樣，不錯吧。”老魚頭輕笑道。
在神域內，生物分為一種，能動的，智慧生物分為一種，能交流，兩者結合稱為生靈，而銀色礦脈是礦脈體系中的異類，他們寄宿在世界族的肉體內，屬於次一代的生命，能交流，但不能動，他們是世界族天然的奴僕。
他們是肉體，世界族的肉體。
因為他們是構成世界族的基礎，所以他們還有一個美稱，半神。
“銀色礦脈，不是隨着世界族意志的湮滅就會消失的嗎？”
黑髮人類最開始的意識，就是具有銀色礦脈的世界。
老魚頭向著發光的透明玻璃走去，邊走邊說道：“銀色礦脈，屬於世界族的天賦之一，作為被神眷顧的種族，真是有着成為神的資質啊。“
老魚頭沒有回答黑髮人類的問題，甚至他可以說是忽略了黑髮人類的這個問題。
話完后，老魚頭站在原地，背影留給黑髮人類，平靜地說道：“人類，你就是世界族吧。“
聽到老魚頭的話，黑髮人類緩緩湧現出黑色的能量，黑色能量慢慢飄到天花板上的銀色礦脈，融入到銀灰色的牆壁之中。
老魚頭好似是感受到自己後方黑髮人類的異樣，轉過身，眼中也是第一次露出可以被稱為情緒的一個東西。
那是驚訝。
老魚頭看着黑髮人類，黑色的能量從黑髮人類身體上湧出，好似奔騰的水流，緩緩落入上方，融入到天花板上。
老魚頭一雙眼珠死死盯着黑髮人類。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那具世界族屍體的主人居然還活着。”
黑髮人類意念一動，這片金屬空間內的黑色溝壑突然湧出無數的黑色能量，溢滿出來的能量緩緩湧出到黑髮人類身邊。
壓抑憤怒的聲音從黑髮人類的嘴內說出。
“加爾神，你和加爾神有合作。”
“少年，合作這種東西可是屬於利益交易的，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而我得到了你的屍體，那是一筆不錯合作。”
“少年……，你知道我的年齡。“
老魚頭無力的手臂輕輕抬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道：“真實之眼，我能判斷其他生物的謊言，一種很稀有，可以玩弄生靈的能力。“
“這麼說……。“
老魚頭接着黑髮人類的話，“我從開始就知道你不叫欠抽。”
黑髮人類身上的黑色能量開始波動，牆壁上的蔓延開始加快。
老魚頭對着地面輕輕敲了一下手中的拐杖，輕輕地說：“別這麼著急嗎？世界族，你如果活到現在，應該也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在達倫面前揭穿你。”
聽見老魚頭的話，黑髮人類微微控制自己的溢出的能力，“你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我要你帶着我的養女去找傾離終去治病，而我出的報酬除了船票以外，我還和你做長久的交易。”
“長久交易？”黑髮人類眯起眼睛看着老魚頭。
“你知道，獸族吧，是一個多種族的族群，其中有一個族群，是鹿族，他們的族群天賦是推演，語言，他們能在某種時刻知曉未來要發生的事情。”老魚頭話停了停，身體卻向著前方走去，“而我有一具鹿族人的肉體，靈魂這個東西很好玩的，你如果附身到其他生物的身體上，那麼你就可以擁有他的一切。“
黑髮人類雙眼瞳孔微微縮小，“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說什麼？世界族，我希望你能清楚現實。”老魚頭嘴角微微翹起，尖銳的牙齒反射着地下室黯淡的光線，“現在是六神當道的時代，過去是你們的時代，未來的時代，既不是你們世界族，也不是所謂的六神。“
“孩子，你雖然心智比我年長，但其心性就像是個剛剛出生的小鬼，未來的大勢，豈是你們這麼羸弱的族群能擋住的，就算是正真的神，也算不清那些藏在陰暗角落中的蝴蝶。“
黑髮人類聽見老魚頭的話，收起黑色能量，微微沮喪，說道：“你說吧，想要做什麼交易。”
他能隱約明白老魚頭說的話，世界族從滅亡開始，就不會再有一天蘇醒，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時間可能真的將自己的思想和意識給打混了，六個神，如果真的消失啦，那自己以後要去做什麼？
“未來的局勢，就是一段黑色的幕布，我們誰也無法看清楚下面的波瀾，與其隨波逐流，不如自己造一艘小船，在未來亂世中獨善其身。”老魚頭拿下嘴角的雪茄，輕輕一彈，煙灰順着重力緩緩落下去。
“走吧，等見到我的女兒后，我們再談談所謂的交易吧。”
……
白色的房間內，一個女孩子拿着一個粉色的玩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外界的孩子。
明明是第一次見，但黑髮人類總是能感覺到一種孤獨感。
“這個孩子叫做衣怪，是一個條件者。”老魚頭通過透明的玻璃，抽着雪茄，輕輕說道。
“什麼條件？”
“食肉尋物，其中效果最好的就是同族的人，同族的肉裏面最好的就是強者的關鍵器官。”
黑髮人類有些驚訝，又問道：“什麼東西都能找到？”
老魚頭點了點頭，而後說出一個黯淡的現實，“食用同類的肉，讓她的身體承受着不一樣的痛楚，而尋物的因果規則，也壓在她的身體上，她快死啦。“
“你找了什麼東西。“
“不是我，是加爾神要的東西。“
“是嗎？神要的東西啊。“黑髮人類輕蔑地笑道，“可他總會付出代價的不是嗎？你說過，你是個商人。”
“是的，加爾神也付出了代價，但對於他來說，不過清風一過，無任何損失，而於我，卻是天地之間，最重之物。”
老魚頭也沒了多說話的心思，直接開口說道：“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一個迷茫的復仇者，還是一個奇怪的靈魂，復層為七，單層為八。”
“你的交易是什麼？”
“帶着小衣怪去治病，我給你提供人類方面的船票，不需要傾離終的許可。”
“那麼永久的交易是什麼？”黑髮人類繼續提問。
“你也看到了，地下室內的構造。“
“我的血肉。“
老魚頭扔掉燃燒了一半的雪茄，吐出最後一口霧氣，“我花費了大價錢，才找出了延續小衣怪的方法，這些血肉，也是後續交易過來的，我想，和你做一下這種交易。“
“哼，你在一個世界族面前，談論世界族的血肉交易，是不是太過危險了。“
黑暗在地下室內開始蔓延，宛如流水一般慢慢覆蓋了周遭，除了生物以外，所有的建築沒有陰影，也沒有了形狀，只留下一種東西，純粹的黑色，淹沒一切的黑色。
“為什麼危險？“老魚頭不解。
“你這是在裝傻嗎？“
“少年，你是世界族嗎？你怎麼就知道你腦海里的記憶就是真的，你又怎麼能確定自己就是世界族的傳承，世界族複雜情況，不是你這個孩子能看到的，世界族真的就是能這麼簡單的被滅族嗎？“老魚頭說出了一堆讓黑色人類匪夷所思的話。
“你到底在說什麼？“
老魚頭不慌不忙，拄着拐杖，將身體靠在玻璃上，“我說過，靈魂是一種很好玩的東西。”說完，轉頭，看向黑髮人類，又說：“你猜猜，我在你的肉體裏，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