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仁宗收徒
這個時候的二樓還是有不少人的，今天人們都是出來高興的，遇見這麼一件事兒頓時圍了上了來。馬上就有人認出了東挽風，於是青林老人還沒辯解呢，就已經惹來眾人批判了。
“這廝這麼大年紀竟然騙小孩子，恁不厚道！”
“就是，看着有模有樣的，怎麼如此不堪！”
“我龍山鎮人傑地靈，這種手段在我們這是根本行不通的，我說你這老頭是不是剛從山裏出來的？”
“……！”
東挽風和書童見眾人都力挺他們，不由更有底氣了。
青林老人此時真想把眼前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們全部扔到河裏去和王八作伴，可那樣做顯然不符合他的身份，要是傳出去已不是要讓人家說他堂堂的青林老人竟然越活越回去，開始欺負普通人了，他可丟不起那人！
眾人根本沒見青林老人有什麼動作，那放在桌上的小風車就自己漂浮了起來，漸漸地漂浮在東挽風面前，緩緩地轉動了起來。
眾人都是看戲的專家，自然看出這小小的動作並不是外面那些雜耍能夠比的，頓時全都瞪大了眼睛，想從其中找出一絲破綻，還沒等他們看夠，那風車就飄到了青林老人的手面之上。
東挽風和他的書童是站的最近的，自然看的更加清楚，兩人已經目瞪口呆了，這種手法已經出了哪些雜耍的範疇，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青林老人就兩根手指捏着風車後面的只比麵條稍微粗點的細棍，就那麼輕輕地插進了桌面。
剛才讓風車飛起來是攪和眾人視線，這一手可是把大家嚇了一跳。卞國文風武風都很盛行，周圍不乏有一些見識廣泛之輩，他們在稍一打量青林老人的相貌，確實有那麼一股仙風道骨的模樣，於是戒心就低了很多。
東挽風卻不管那麼多，他只關注到了青林老人的“戲法”很不錯，頓時大喊：“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青林老人和眾觀眾頓時有種暈倒的衝動，書童也是哭着一張臉，心裏苦，就青林老人剛才露的那一手，恐怕人家一根手指頭就把他放到了，心道：這老傢伙不會真的要打我吧？
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看見一個老人匆匆地從樓上跑了下來，待看清那老人模樣，眾人急忙齊齊行禮：“見過謝先生！”
謝先生並未理會眾人，反而跑到青林老人面前說道：“師兄，這是怎麼了？”青林老人還沒說話，他就看見一臉吃驚的東挽風正在慢慢地躲到書童背後。
“出來！”謝先生嚴厲地說道。
這個謝先生是龍山書院資歷和威望最高的先生，已經在龍山書院教書有四十多載了，就是龍山鎮的縣太爺看見他也得行晚輩之禮。東挽風很聰明，聽到謝先生喊那老頭師兄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他此刻無限委屈地看着謝先生，那表情別提有多可憐了。
眾人見謝先生稱呼那“騙子”為師兄，頓時也是心裏苦，一個個用最快的度消失了，生怕人家記住自己的樣子。
等到謝先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也是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場誤會！又嚴厲地對着東挽風說道：“你怎麼沒有一點尊敬長輩的覺悟，啊？我教過你們多少次了，遇事要先了解事情才能解決事情，過了今年你就十歲了，怎麼還是沒有長進！”
東挽風此刻非常委屈，因為前些陣子他們鎮裏剛剛有幾個孩子被幾個江湖騙子拐跑了，對此謝先生還特意給他們強調過，那些沒事就和你說結什麼善緣的老頭兒，多半就是個騙子，還說對付那種人根本不必客氣，而此刻謝先生還在那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尊敬長輩！
謝先生似乎一點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見東挽風低着頭一臉悔過的樣子十分滿意，當看見那個還在愣的書童時，火氣又起，於是乎，書童也被罵了。
青林老人眯着眼睛看着被謝先生訓斥的兩人，心裏不由生出一絲變態的快感！念頭剛起，他就打了一個寒顫，怎麼說他也算一個人物，怎麼產生這種低級的情緒，真是失敗！
“好了，好了！他們也是無心之失，說幾句就行了。你們下次要注意點，謝先生說的很對，尊敬長輩是必須的，知道了嗎？”青林老人終於打圓場了，盡他自己所能讓語氣接近和藹，以便作出一副好長輩的模樣。
東挽風和書童只聽到了最後一句話，頓時如小雞吃米一樣連連點頭，眼角餘光一掃到謝先生擺手，便飛也似的沖向樓梯，轉瞬之間就不見了蹤影，甚至連他們奔波了半天的戰利品都還放在桌子上。
東挽風和書童一直跑到他們感覺安全的地方才停了下來，兩人此時都在彎着腰喘着粗氣，好一會才緩過來。
“真是倒霉！看個……看個戲法都能碰到謝先生的師兄！我怎麼不知道書院裏來了一個先生？”東挽風一邊喘氣，一邊問書童。
“少爺，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既然是謝先生的師兄，想必氣量也大的狠，我們以前不是還干過更過分的嗎？上次我們在謝先生的硯台裏面摻膠水他都沒怎麼罰我們，何況這次本來都不是我們的錯，誰讓那青衣先生說的話那麼像騙子！”顯然這位書童還是比較細心的，就這麼一會時間已經分析的差不多的，一通話說完，東挽風仔細一想也是，心情頓時好了很多。不過這麼一鬧他是真是有點累了，也沒啥玩的yù望了，索xìng兩人就一起回家去了。
東挽風的父親是龍山鎮一位有名的富商，家裏的條件是相當不錯的。不過東家老爺四十歲之前都沒有子嗣，後來去魯國求了一個玉符，之後就有了東挽風。東家老爺自然是無比疼愛這個兒子，疼愛的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掛在東挽風的脖子上，還有這位小少爺從小除了比較貪玩別的也沒有什麼缺點，至於學業更是書院當中的佼佼者，書院中先生們還是比較喜歡這小子的。
東挽風回家之後直接去睡覺了，那書童則跑去給老爺報告，這種事情不管後果怎麼樣都要向老爺報道的，否則就是他的失職了。
東老爺聽完書童彙報，稍一思考也沒什麼大事，擺擺手就讓書童出去了，待把茶碗放在桌上以後，自言自語道：“謝先生的師兄？也好！藉著這個機會明天我也去看看！”
第二天東老爺和東挽風一起去了書院，碰巧就在門口遇見了青林老人。東老爺一看東挽風的表情就知道眼前這人就是青林老人了，連忙上去拜見。
“在下東文山，見過先生！昨rì犬子衝撞了先生還望先生見諒！”東老爺的態度很好，更何況昨天也是青林老人有些唐突了，只不過青林老人一時還適應普通人之間的客套，語氣就有點生硬。
“沒事！老朽青林，叫我青先生就行！我也是見小公子靈xìng十足才引了誤會，老朽還想冒昧的問一下，不知道令公子可有師父？”
平rì里書院的稱謂都是稱呼他們為先生，沒有人稱呼他們師父的。師父這個稱謂幾乎是一生的，一般都是在過了十二歲之後隨着xìng子慢慢定型，然後家中的長輩根據自己孩子的秉xìng給他們選擇一個師父，這個師父教的可不僅是書院裏那些詩詞歌賦了，還要教導門下弟子的做人道理，人生經驗，有些比較厲害的還會教導弟子修行。
東老爺聽完之後也楞了一下，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他對自己的兒子信心十足，說實話整個龍山鎮他還真看不上哪個人能做他兒子的師父，他還打算過兩年去京城給兒子找一個比較厲害的人做師父呢！眼前這人雖然是謝先生的師兄，可萬一要是和謝先生一樣是個老古董，順帶着把他的兒子也教的呆板起來，可讓他怎麼活！
青衣老人平時說話不是這種水平的，只是因為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弟子，有點激動罷了。回到幾個月前，天機涅槃之前給他算出的十二個字他早已刻在了心裏面：“卞國東，龍山運，己巳中，挽風起！”那一場卜卦幾乎耗費他所有的生命力，即使天機盡了全力，也僅僅讓他多活十幾年而已。十幾年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但多一天，就可能讓他的弟子多學點東西，沒有人知道，他是多麼想把他用盡半生時間創出的絕世功法傳承下去。
青林老人是經歷過幾百年人生百態的人了，自然看出了東老爺臉上猶豫的神sè是什麼意思。青林老人也是心裏苦，想自己在修行者的世界中是多麼的呼風喚雨，現在在世俗之中收一個徒弟還要被人看扁。這個時候，謝先生又及時出現了，替青林老人解圍了。
東老爺和東挽風看見謝先生過來，連忙行禮說道：“見過謝先生！”
謝先生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隨意擺了擺手，對着青林老人說道：“師兄，我剛剛接到消息，仁宗收徒的人已經到了龍山鎮，走，你我前去迎一下！”
青林老人、東老爺和東挽風聽到之後都是眼睛一亮。
青林老人送了一口氣，心中暗道：仁宗，他們宗內最厲害的也就是水天那老東西，就是他看見我也得讓我幾分，今天就藉助仁宗幾個小傢伙讓他們看看我的厲害！
東老爺和東挽風相互看了一眼，都看道彼此眼中的欣喜！現在的世道最有出息就是修行者，如果你有足夠厲害，就連帝國的統治者都得敬着你！可是修行的前提條件太過苛刻，就算他們卞國人傑地靈，一萬人中有一個達到條件就很不錯了，這還是僅僅達到基本修行的條件，那些資質好的百萬之中才出那麼幾個！而東挽風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多少人稱讚過天資聰穎，靈xìng十足了！在這對父子倆看來，被那些修行大宗和大世家收入門下都是早晚的事兒。
東老爺知道眼前是個機會，連忙對着謝先生說道：“謝先生，不知道小兒能否跟去見識一下？”東老爺知道自己是肯定不會被允許陪同的，就直接說讓東挽風自己去了，他相信自己的寶貝兒子能夠搞定的。
謝先生還沒說話，青林老人就說道：“也行，讓挽風一起去看看吧！”
東老爺也是個機靈人，連忙謝過青林老人：“多謝青先生！”兩人一唱一和事情就定了下來，謝先生就是想推辭也不行了。
三人乘上了書院的馬車向著城南去了，東老爺在原地捋着鬍子開心的笑了，忽然又說道：“小寶啊！”
東挽風的書童連忙上前聽候差遣，又聽東老爺說道：“回去跟管家說，去把上個月我們從京城淘來的書籍全都送給書院！”說完就丟給了書童一個令牌之類的東西，然後也不坐馬車，就那麼悠哉地哼着小曲，向著龍山鎮最豪華的酒樓去了。
龍山鎮的城南有一個洪姓大戶，本來他們家條件只是中等，十年前仁宗收徒來到龍山鎮的時候看上了他們家的一個子弟，於是乎就一人得道，全家受福了！仁宗此行在龍山鎮的落腳點就是這戶人家。
洪府的門房有一副好眼力，大老遠就看見一輛馬車向著他們家的方向馳來，他一眼就認出那是書院謝先生的座駕，連忙喊來一個人去通知家主了。
謝先生一行到的時候，洪府的家主也剛剛趕來，連忙把他們迎了進去。
仁宗此行派來龍山鎮周圍收徒的是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男的表情冷酷，就是坐那不動身上都會有一股逼人的煞氣傳來，顯然是個殺伐果斷之輩；女的則是一身紫sè修身長袍，臉上也被一塊淡紫sè的薄紗掩蓋，只露出一雙充滿着嫵媚的大眼睛。
兩人正坐在一處大房間內打坐調息，門外忽然傳來很小的聲音，說道：“兩位仙人，小鎮的書院席前來拜見！”
兩人同時睜開了眼睛，那中年男人對着那女人說道：“師妹就別去了，我去看看就行！”那女人聽後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兩人修行的時間不短了，對於世俗之間的規矩已經漸漸淡忘了，不過必要的環節還是要過一下，他們每到一處當地都會有德高望重老人前來拜訪，和這些老人溝通一下也有利於他們事情進展，不過這一次卻是他們託大了，他們只聽見虛空中傳來一個聲音，聲音還是只針對他們的。
“兩個小傢伙還想在老夫面前耍大嗎？”
有那麼一瞬間，兩人感覺到自己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控制權在哪了，那人說完話之後，他們才恢復了行動能力，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道了濃濃的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