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郊外
“嘁。”紀雲舒將劍丟回地上，掏出自己的手帕塞給夜辭，“擦一擦吧。”
夜辭伸出手接過手帕，雖然他是習武之人，但是手卻是十分瑩白的。
“走吧紀大小姐，夜某送你回府。”
晚風輕輕吹起，吹散了些空氣中的血腥味兒。月亮依舊掛在高空中，周遭伴隨着許多星星。
“唉。”紀雲舒嘆了口氣，認命地跟上了夜辭的步伐。
夜辭畢竟是個八尺男兒，走起路來是極快的，不過考慮到紀雲舒女子身姿，倒是有意放慢了步伐。
兩個人一前一後，月光拉長着他們的身影，伴隨着兩個人輕快的腳步聲，夜路，似乎也並不孤單。
“再會，紀小姐。”夜辭微微抱拳。
“再會，夜小將軍。”紀雲舒點了點頭，轉身熟練地爬牆回去。
夜辭桃花眼微微睜大，隨後又恢復平靜。看到紀雲舒回到府中，他也轉身離去。
回到剛剛的巷子裏，已經有人在那裏恭候了。
“小將軍。”
來人正是將軍府的管家，裴垣。
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已然不見了，血腥味也被除去。向來是已經被裴垣處理好了，只是這多少還是有些壞了夜小將軍上元節的興緻。
“這撥人，查出來是誰了嗎？”夜辭回過神，手裏還留着紀雲舒給他的手帕，罷了，洗乾淨再還回去吧。
“屬下該死，尚未查出。”裴垣惶恐的低下了頭。
夜辭勾了勾唇，眼下的淚痣加之其微微上挑的唇角更添幾分冷色冷色。
“要殺我的人多了去，暫時查不出來很正常。”夜辭抬頭望了望明月，只是道：“可惜了這佳月。”
回想起紀雲舒那時獃滯的神情，冷玉般的面容有些動搖。
“最近加強夜間巡邏。”
“是。”
夜辭挺拔的身影漸漸消散在裴垣等人眼中，裴垣看着小將軍的身影消失，自家手下還獃著，不禁道：“還不行動起來？”
正月十六
“小姐！”青筠回到追雲閣，發現自家小姐正端坐在亭子中央，發著呆。
“何事？”紀雲舒回過神來，有些困得揉了揉眼睛。
“念安郡主來府上了。”青筠如實道。
葉蓁蓁？她怎麼來了？
紀雲舒拍了拍有些困惑的腦袋，對青筠道：“給我稍微梳妝一下。”而後又想起了什麼：“那套在錦繡軒沒穿上的衣裙，給我安排上吧。”
來到大堂時，葉蓁蓁已經捧着一盞茶在喝着了。少女今天穿着粉色軟煙羅裙，別著流蘇釵子，散落了一半的髮絲垂在肩上，她回過頭來看到紀雲舒來了，很是熱情的上前攬住紀雲舒的手腕。
“喲，雲舒來了。”陸姨娘見紀雲舒來了，也識相的離開了大堂。
“不知什麼風把郡主吹來了。”微微行了個禮，紀雲舒坐了下來，看着葉蓁蓁。
“今日正是踏青的好時候，不如雲舒與我一同出遊？”葉蓁蓁真誠的睜大雙眼盯着紀雲舒，水汪汪的眼睛配上那張清純的臉蛋，很難讓人拒絕啊。
“去何處踏青？”紀雲舒抿了口茶，想着橫豎也無聊，不如出去散散心。
“城外？”葉蓁蓁沉思了片刻，“雲舒會騎馬嘛？”
“自是會的。”紀雲舒在原先那個世界去過訓馬場，騎馬自然不在話下。
“那我倆騎馬同去？”葉蓁蓁勾了勾唇，詢問道。
“小姐。”青筠還是有些擔心小姐的，上次去御花園就不小心失足落水了。自己又不能騎馬，不能好好保護小姐了。
“無事，清風與我同去。”紀雲舒拍了拍青筠的肩頭以示安慰，自己多少還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
只要不是武功高強、一群人而來，還是有勝算的。
紀雲舒不禁回想起那冷峻的臉龐，心微微瑟縮一下。
“青筠，本郡主也叫上了李岫，你大可以放心！”葉蓁蓁很自信的拍了拍胸襟。
“而且，我們就去郊外放紙鳶。”葉蓁蓁這些日子窩在家裏剛編織完兩個做工不錯的紙鳶，加之這明媚的天氣。
“走吧。”紀雲舒剛想踏出大門，忽然想起放在追雲閣的佩劍，“青筠，把我房內的追月劍取來。”
這是紀夫人留給原身的，但是原身只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平日很少用得上。
怕遇上什麼意外，還是多留個心眼好。
“追月劍？”葉蓁蓁是聽過這名劍的，傳說這追月劍是紀夫人娘家的傳家寶，一路傳下來的。
“是的，這是我娘親留下來的。”紀雲舒回想了一下，娘親在月下揮劍起舞，教導着小雲舒的畫面。
青筠將劍取來，紀雲舒第一次撫上這冰涼的劍身，劍柄是銀色的月紋，劍身由玄鐵製成，泛着淡淡的寒光，劍鞘是青色。
“好劍。”葉蓁蓁雖未看過這追月劍，但是這劍散發出來的寒涼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走吧。”紀雲舒驅動馬匹，她的墨發隨着馬匹的起伏而上下飛舞着，更顯少女英姿。
一番趕路后，四人終於抵達目的地。
城郊外，是一片草原，再往下去就是清溪與高山。
“就這兒吧。”草原剛好適合放風箏。
“雲舒，你看！”葉蓁蓁把紙鳶拿了出來。
葉蓁蓁的紙鳶以葉子為中心，而她的以雲朵為重心。紀雲舒不由得失笑，還真是…
“喔！”葉蓁蓁順風而快速起跑，紙鳶隨着她的跑動而開始飛了起來。紀雲舒也隨之放飛了紙鳶，看着兩個紙鳶，她陷入了沉默。
“雲舒，不開心嘛？”葉蓁蓁雖然放着紙鳶，但她還是感覺到了紀雲舒不太高的興緻。
“非也，想起往事了。”紀雲舒扯了扯唇角，“無礙的，今日我還是很開心的。”
兩個少女在草原上相互追逐，紙鳶隨着風越飄越高。葉蓁蓁畢竟是大家閨秀，一番折騰后已經精疲力盡了。
“李岫，給你啦！”葉蓁蓁當上了甩手掌柜，望着已經飛得很高的紙鳶。
“好的小姐。”李岫畢恭畢敬的拿過來，更加穩定了步伐，不然紙鳶落下。
“雲舒，嘿嘿。”葉蓁蓁跟在紀雲舒身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她發簪的流蘇隨着主人的蹦蹦跳跳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悅耳非常。
“呀！線斷了！”李岫無措的看着自家郡主的紙鳶越飛越遠，像個犯了錯的小孩。
“郡主，屬下去找回來！”李岫立刻認錯，然後準備將功補過。
“雲舒的給你了，我倆去找。你看好雲舒的紙鳶，再跑饒不了你！”葉蓁蓁有意想和紀雲舒獨處，兩人執手向著剛剛紙鳶飛走的方向跑去。
“啊！死人啦！”
不遠的溪流傳出尖叫聲，引得兩人忘了紙鳶，跑去命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