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彷彿要盯出洞來
薛昱幾乎是飛奔回去的。
靠站門口的杜連商,抬眼看見一頭亂蓬蓬的金髮。少年雙手撐着膝蓋,微微喘着氣,面頰和耳朵因為劇烈跑動而紅通一片,額頭汗水沾濕了劉海,淡褐色的眸子更加清澈。
顯然是收到消息就跑過來了。
杜連商看見人這麼賣力,心情莫名舒服了點。但表面上還是冷着一張臉嘲諷,“白痴嗎?不會搭車過來?”
薛昱手背擦了下滑到下巴的汗珠,看着杜連商眼睛都笑彎成一條線。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有,但半路堵車了。剩下的路不遠,我就跑過來了。”薛昱開門,“我不想讓你等太久,還想能早點看見你。”
少年炙熱的表白說得太自然。
杜連商勾了下唇,表情還是不屑的,但邁進房內的腳步倒是沒有絲毫停頓。
*
杜連商勾了一下唇,表情還是不屑的,但邁進房內的腳步倒是不見絲毫停頓。
杜連商在沙發上坐下。因為來得匆忙,只帶了個電腦過來。
杜連商回了幾個郵件。
薛昱端來了水。
杜連商回頭看了他一眼,問,“劇本看得怎麼樣?”
薛昱:“還有一點。”
杜連商點點頭,播放了只舞蹈視頻,身體往後靠沙發上,問,“能跳嗎?”
薛昱本來有些懵,後來被裏頭的視頻吸引,湊過去看。
視頻極富藝術感染力。
是個男子的獨舞。
廣闊漆黑的舞台,只有男子頭上一盞微弱的光。
歌曲的名字叫《別》。講的是一對愛人相識相愛相離,最後只剩一人苦苦等候,直至死亡都不願從過去走出來。
這首歌的看似最大難度是舞者一個人要跳出兩個人的動作。但其實最大的難度是其中的情緒,相識的試探,相愛的熱烈,爭執的崩潰,分離的痛苦,獨守的悔恨和一片片回憶后扔保留的一點希冀……
薛昱安安靜靜地看完了一整隻舞,末了,才看向一旁的人搖搖頭。
杜連商眉尾有些訝異地挑了下。
“不行?是動作太難了?”
薛昱搖搖頭,像在思考,又像是困惑,“我體會不到這種情緒。”
杜連商勾唇,不客氣地嘲笑。“怎麼?還沒談過戀愛?”
情緒是最真誠最本能的東西,這跟演戲是一個道理。有人天生易感,有人天生遲鈍,這就得靠後天的體驗和學習了。
薛昱點了下頭,但看向杜連商時,眼底又是痴迷的光。
杜連商冷哼了聲。
但不可否認,這小鬼有一雙真摯的眼,即便是如此惹人煩的動作,看起來也倒是真誠。
他也太迷戀自己了。
杜連商不屑地想。
*
杜連商在薛昱的房間算是徹底住下來了。
晚上一人睡大床,一人在床下打地鋪。
一下了學,薛昱就飛奔回來。
杜連商只有晚上才會來。
薛昱有時就坐在他對面畫畫,給畫上的人畫獠牙,畫披風,畫開滿玫瑰的城堡。
杜連商盡收眼底。
但最多的時候是薛昱被叫過去,杜連商讓他看一些舞蹈視頻。
而近些日子。
杜連商又讓薛昱看一些舞蹈試鏡。
薛昱在裏面還看到了自己的視頻。是跳《大鳳舞》的錄像。
杜連商這次選的角色是新電影的配角,戲份不多,但很重要。
杜連商一連讓薛昱看了幾個人的視頻。抿了口咖啡,說,“覺得如何?這是為一部新電影選角。我覺得你很適合。”
關和知道杜連商挑剔,接連幾天發了多個物色的試鏡錄像過來。
但大抵是第一眼的驚艷是最難忘的,杜連商總覺得沒有人比薛昱跳得更符合他理想中角色的樣子。
薛昱似乎有些驚訝。“拍電影嗎?”
杜連商抿了下唇,點頭。他很少向他人提起自己的工作,一部分原因是通常不用他介紹,別人就已經認出他了。另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人的別有所圖。
薛昱似乎在想什麼,好一會搖了搖頭,“拍電影的話,我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