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致命女妖
一種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
胡不歸頭也沒抬，直接發勁將陸淵推開三丈之外。
之後身形一閃，瞬間消失。
但饒是如此，一股粘稠黑綠的膿液夾帶着腐爛的惡臭，還是濺到了他的右腿上。
褲腳立刻被膿液腐蝕掉，右腿旋即腫脹發紫，蝕骨之痛傳遍全身。
胡不歸馬上念了個“離”字。
疼痛感不再傳來，但右腿完全失去了知覺。
一隻巨大的蟾蜍從山崖跳下，“轟”的把地面砸了個大坑。
這妖怪一丈多高，渾身長滿墨綠色膿包，大嘴裂開，不停流着腥臭的涎水。一雙大眼往外鼓出。
最為詭異的是，如此醜陋的蟾蜍頭頂上，竟長了半截妖艷異常、風情萬種的女人身體。
那女妖衣不遮體，邪眸中泛出陣陣紅芒。
“呵呵，好俊的大叔……奴家喜歡。”女妖一邊說一邊轟隆隆地跳過來。
“師父！”陸淵提劍往胡不歸衝去。
陸淵看出這蟾蜍是個三階七星的妖怪，他才一階二星。
修玄界中，每一階都是一道巨大的實力鴻溝，而且若等級高出對方很多就會產生“靈壓”，使得低等級的人身體機能和內心都受到極大壓制。
陸淵知道，只要一靠近它，妖怪的靈壓就會讓自己行動受阻。
現在無法將其擊敗，貿然出手只會讓師父分心照顧。
他跑到師父附近，在等待攻擊的最佳時機。
忽然，一隻白色巨猿出現在女妖面前。
胡不歸單腳一躍，穩穩坐到白猿右肩，幾乎和女妖一樣高。
“陰月蟾蜍，居然在這出現！”
陰月蟾蜍生在極陰之地，渾身充滿劇毒，甚至有不少四階修士被它們毒死。
胡不歸雖然念咒暫時阻斷毒素，但這個“暫時”不知道會是多久。
他左手抓着白猿，右手緊握長劍，劍尖在空中虛划幾筆，劍氣形成一個大型法咒。
法咒猛然亮起白光，急速刺向妖怪。
與此同時，白猿巨大的拳頭帶着破空之聲，狠狠往蟾蜍腦袋砸去。
女妖媚笑一聲，靈活地側向跳開。
身子下的蟾蜍兩腮鼓起，隨即噴出一股巨大的黃紫色毒氣。
這毒氣遮天蔽日。周圍樹木一接觸到就立刻枯死，化成焦炭。
陸淵見狀，立刻屏氣凝神，馬上繞到女妖背後伺機行動。
白猿身形高大，這一下閃躲不及。胡不歸迅速輕拍腰間一個小葫蘆，喝令道：“烏羽！”
一把黑色羽毛傘從中閃掠而出，飛速旋轉擋在白猿面前。
眼前毒氣頓時消散。
此時第二道劍氣法咒繞了一個彎，精準地轟中女妖。它嬌喘一聲，甩甩頭髮，似乎沒受到太大傷害。
身下大嘴旋即又吐出一大口毒液。
妖侍烏羽再次急速旋轉，將毒液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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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液都順着光滑的羽毛流淌下來，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個大坑，青煙裊裊。
用毒，最重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女妖見胡不歸對毒液有了防範，性子頓時被激起，身下巨嘴一張，一條極為粗壯的舌頭彈射而出，力道驚人。
白猿立刻跳起，肩上的胡不歸如粘在白猿上一樣，紋絲不動。
他巧妙地閃過這次攻擊。在半空中揮劍重重往女妖頭顱斬去。
不料那舌頭來去如風，又一次彈向胡不歸。
他身形詭異地一扭，轉到女妖側面。隨後臉面忽然現出斑斕猛虎的條紋，左手幻化成巨型虎爪。
那虎爪尖鋒銳無匹，有削金斷岩之力。胡不歸發出猛虎般的咆哮，在半空狠狠抓向女妖。周圍樹木都被這氣勁盡數震斷。
“嗤啦！”
女妖背部被巨爪撕裂，毒血四濺。她發出既興奮又痛楚的呻吟，倒在地上。
背上骨骼盡斷。
陸淵在遠處看到，興奮得捏起拳頭：“打得好！”
胡不歸見攻擊得手，立刻沖了過來。
不料那女妖背後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她感受到胡不歸的殺氣，於是驟然回頭，口中長舌又如利箭般刺來。
胡不歸猛吸一口氣，手腕一抖，寶劍突然改變攻擊方向，化為三十六道巨大劍氣，挾帶風雷之聲卷向長舌，天地為之變色。
“天罡風雷劍！”陸淵不禁脫口而出，“師父的絕招！”
舌頭雖快，但快不過風雷。只聽幾聲裂響，蟾舌被斬落在地。
黑臭的妖血從蟾蜍嘴裏濺出，女妖悶哼一聲，隨即慢慢搖着半截舌頭，柔媚地看着胡不歸：“大叔，你太快了可不好喲~”
胡不歸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恬不知恥的妖孽！受死！”
胡不歸全身氣勢一振，頭頂顯出五色毫光。他快速將長劍往女妖擲去。
飛劍頓時化為虛影。
蟾蜍眼睛和一般物種不同，看動不看靜。越快的東西越看得清楚。
之前舌頭被斬，只是因為胡不歸中途變招，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這下它有了準備，看清了胡不歸飛劍的幻化。
蟾妖半截女體立刻縮了進去，龐大的身軀團成一個巨球朝白猿撞去。
飛劍斬向妖怪的瞬間，蟾身上巨大的膿包猛然爆裂。一股股腐爛腥酸、無比刺鼻的膿液濺射出來。
長劍被毒液包裹，頓時威力大減，搖搖欲墜。
胡不歸想提氣再戰，不料體內蟾蜍毒液使得玄氣一滯，操控飛劍的速度慢了半拍。
趁這當口，蟾妖飛起一腳，狠狠踢向白猿腹部。
蟾蜍腿本就格外粗壯，修鍊成精后更是如擎天巨柱。白猿低吼一聲，迅速抬起膝蓋用力頂向蟾腿。
“轟隆”一聲，腿膝相撞，地動山搖。
蟾妖巨軀失衡，往旁邊飛出。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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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
胡不歸神識一凜，那飛劍驟然光芒大盛，突然變成三層樓高的巨劍，由下往上挑划妖怪腹部。白猿的肘擊帶着隆然風吼，一起殺到。
“嘩啦！”
“嘭！”
蟾妖在半空同時中招，重重摔在地上，腹部和口裏湧出黑血。
它怪叫一聲，前爪發出墨綠色光芒，捂住腹部。
傷口漸漸癒合。
這妖怪，修為比我要高上幾星，十分難纏。胡不歸暗想。
女妖又探出半截身體，嬌嗔一聲，將巨爪插入地面。
只一息功夫，地上忽然冒出無數半人高的尖刺，嘩啦啦往胡不歸刺去。
白猿反應不及，左腿被刺傷。
它忍住劇痛，再次躍起。
胡不歸也操控巨劍，又向女妖斬去。
蟾妖的舌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復原，它瞬間彈出一個黑紫色鈴鐺。
那鈴鐺迎風變大，擋住巨劍。
“鏗！”
金石碰撞之聲傳出十數里。
強大的衝擊波將周邊山石全都震碎。
白猿的巨掌也用力抵住妖爪。
一人一妖拼盡全力對峙，誰稍微鬆懈，誰就會受到極大傷害。
胡不歸身中劇毒，此刻強行運行玄氣，毒素如附骨之疽肆意竄入他的血脈骨骼。他臉色越來越慘白，全身微微發顫。
再不出手就完了！
陸淵不顧一切從暗處沖至蟾妖身後。蟾妖身形巨大，陸淵還沒它的腿高。
因為修為境界的差距，妖怪的靈壓如一座巨山，將陸淵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越靠近妖怪，靈壓越大，越難挪動腳步。
甚至連呼吸都異常艱難。
胡不歸餘光看到陸淵，無力地對他搖搖頭，低聲道：
“活下去……”
自從陸淵拜師以來，師徒兩人朝夕相處。胡不歸對他嚴格訓練，悉心照顧，陸淵早已把他當做至親之人。
這一次，我不能再逃避了！
陸淵的臉憋成紫色，牙關咬出血來。
這種熟悉的壓迫感，使他立刻回憶起《正清心經》的句子：
神識凝練，外緊內松，丹田流轉，氣游百骸！
麒麟骨本身就能降低妖鬼造成的傷害，再加上特殊的心法，玄氣在體內完美運行。
他的手臂終於能動了！
一寸！
兩寸！
三寸！
麒麟骨發出微弱而又清脆的噼啪聲，骨節不斷克服靈壓，不斷產生新的力量。
正如老樹醞釀多年結出果實，陸淵突然捕捉到了一個轉瞬即逝的空隙，突破了靈壓的桎梏。
勁隨心至，古泉劍似乎感受到主人心志，猛然吐出藍焰。
“星切！！”
陸淵發出猛虎一般的怒吼，反手橫握劍柄，往蟾蜍小腿肌肉防禦最薄弱的地方斬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