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抉擇
牧風騰空而起，落到兩人身旁。
“副帥，您沒事吧？先前那是？”
歐陽雲畢竟是元嬰修士，此時意識也是恢復了幾分。
“我沒事。”牧風說著，將端木青扶起身子，拿出一粒丹藥放入對方口中。
天水門的弟子跟牧風沒什麼交集，他們的死活其實對牧風而言並沒有什麼關係，可端木青和歐陽雲卻是不同。
雖說二人都是牧風的下屬，但正如牧風曾對歐陽雲所言，他把歐陽雲當作朋友，至於端木青，即便端木青比牧風早踏入修真界數十年，牧風沒什麼親人，再由於對方性格的緣故，心中或許把她當作了妹妹般看待。
林月瑤走出大殿，見到外面景象后也是一驚。
“牧大哥？”
見端木青也是恢復了意識，牧風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天水門的弟子也是逐漸清醒過來。
房中。
諸葛尋微微點頭，“嗯…所以你是想為師幫你們找一個天資卓越的弟子來接手丫頭的掌門之位，好讓丫頭跟你離開？”
“沒錯，您也看到了，天水門現在就三名元嬰期的長老，她們只會根據弟子的靈根來判斷其資質，不知老師是否有什麼辦法？”
諸葛尋站起身子看向林月瑤，“這個簡單，丫頭，把你門下弟子都召集起來。”
林月瑤聞言一愣，隨即微微點頭。
…
大殿外。
數百名弟子身着天水門宗門服飾聚集在一起，場面頗為壯觀。
“掌門師妹，你這是打算？”
林月瑤看向身旁神識傳音道：“老師，現在怎麼辦？”
這一舉動看得三位長老都是一愣，在她們的視線中，牧風在林月瑤身後，而林月瑤身旁空無一人。
“先讓你身旁那三個小輩退去吧，在這隻會礙事。”諸葛尋瞥了眼三人道。
他畢竟是真仙境修士，即便沒了肉身，即便因為封印神識也沒有全盛時期十之一二，但也不是元嬰修士可以媲美的，只要他不想，那麼三名長老便無法看到諸葛尋的元神化身。
隨後在林月瑤的一番言辭下，三名長老退去。
“現在呢？”
諸葛尋在眾人身上掃過，“凡入宗一年凝氣成功者，或凝氣成功后五年內成功築基者，或二十年內結丹者留下。”
林月瑤聞言重複了諸葛尋的話。
頃刻間，數百人中留下了不足三十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築基修為。
諸葛尋見狀手中掐訣，隨即大手一揮。
頓時大殿之外霧氣升騰。
“老師，您這是？”
“不用擔心，一種幻術，讓他們傾盡其所能破除或是逃離幻境即可，若是有人能在五個時辰內破除幻境便將其留下。”諸葛尋說著看向牧風，“丫頭的問題等一會兒便能解決，現在是不是該聊聊你的問題？”
牧風聞言瞬間明白了話中的意思，“月瑤，這裏交給你了，我和老師去裏面聊。”
林月瑤微微點頭。
…
“老師，我修為的問題稍後再說，現在還有一事，先前為了離開那沙漠，我使用了傳送陣，但傳送陣上有着一種禁制，如今我體內被留下了禁制，不知老師可有辦法？”
諸葛尋聞言在牧風身上打量些許，隨即微微搖頭，“稍微厲害的禁制通常都跟修為無關，不是修為高便能破除的，若是陣法上的禁制本身，為師在見到后或許有辦法破除，可你既然已經被種下禁制，那即便是為師也沒有辦法，畢竟為師並不擅長禁制之法。”
牧風聞言眉頭微皺。
“可既然你知道有禁制仍是使用傳送陣，那想必是已經知道破解之法？”
“嗯。”牧風點了點頭，“就是還得回去那沙漠，不過無妨，反正我也對那沙漠有些興趣。”
“既如此，那便談談你這修為吧。”諸葛尋面色一黑，“這都過去十數年了，你怎麼還沒結丹？按你的悟性，這可不應該啊…”
“老師，這事說來就有些麻煩了，我早在數年前便到了假丹境界，但卻不敢隨意突破，首先我是擔心雷劫。”
“雷劫？”諸葛尋一怔，“你是覺得你突破結丹之時會有雷劫？這怎麼會，雷劫通常只會出現在個別化神以上的修士身上，好比月瑤那丫頭，你可曾聽她提及過雷劫之事？想必你也在你曾經的宗門待了不少時日，那段時間定然有不少宗門弟子突破，你可曾見到過雷劫？”
“這…倒是的確沒有…可我築基的時候就已經出現過雷劫了啊。”
“啊？”諸葛尋再度一愣，“你說的是真的？”
“嗯，當時為了抵抗那幾道雷劫，可是損了幾樣不錯的法寶，而且子母鼎當時也一度被擊碎，不過好在後來恢復了。”
“哈哈…”諸葛尋突然大笑出聲，“不愧是我徒弟，築基都能引發雷劫…哈哈哈…”
牧風面色一沉，“老師，那雷劫的威力可不簡單，您就別笑了，趕緊給我想辦法吧”
諸葛尋走到一旁，“沒錯，雷劫的威力是不簡單，就拿你來說，你凝氣突破到築基出現的雷劫，其威力便至少是築基中期修士的全力一擊，而你現在突破到結丹，那其威力至少也結丹中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牧風聞言目露思索之色，當時的雷劫他可覺得不止那麼簡單。
“那…老師，這雷劫可有什麼辦法抵禦？”
“抵禦？為何要抵禦？”
“啊？”牧風一怔。
“為師且問你，你可知修士淬鍊肉體的途徑有哪些？”
“凝氣之時可吸納天地靈氣淬體，天材地寶以及丹藥可淬體，突破之時肉體也會增強些許，還有就是一些特殊的功法專修肉身。”
諸葛尋微微點頭，“沒錯，尋常而言，修士淬體唯有那幾種辦法，但凝氣吸納天地靈氣淬體有極限，丹藥和天材地寶可遇而不可求，至於說功法，通常而言，修鍊了淬鍊肉身的功法便無法使用大多數的法術神通，有利有弊，因此對修士而言，唯有突破大境界之時，能最大程度的淬體。”
“老師，您現在說這個…難道您的意思是…”
“沒錯，淬體還有一個途徑，那便是雷劫，不過雷劫威力太大，導致修士往往都是避之御之，沒有修士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但這都是他們怕死的借口罷了，修士，若是畏懼一死，那便無法成為高階修士。”
“您是打算讓我直接硬抗雷劫？”
諸葛尋微微搖頭，“非也，硬接雷劫是不智之舉，修士既然有躲避雷劫，抵禦雷劫的辦法，那麼自然也有削弱雷劫威力的辦法，雷劫削弱到一定的程度，對修士便是百利而無一害。”
牧風聞言面露笑意，“老師這麼說，那一定是有辦法？”
“那是自然，既然你現在假丹境界隨時可以突破，那便就現在吧，為師助你吸收那雷劫之力。”
說著，諸葛尋便是欲朝門外走去。
“可是老師…”
“怎麼？”
“還有一點。”
“你怎麼這麼多事…”諸葛尋眉頭一皺，“說。”
“老師，您能否神識探查我體內的狀態？”
“你若是想丹田破裂，為師倒可以試試。”
牧風聞言一時間沉默起來，有些不知如何表達是好。
“你倒是說啊。”
思索些許，牧風走到桌子旁，拿出五個茶杯，又拿起茶壺往一個杯子內倒滿了水。
“我不喝茶，為師這狀態也喝不了茶。”
“不是，我是不知怎麼解釋，我畢竟修道時間太短，老師，這築基期修鍊到假丹境界，體內代表靈根的光點是否就是呈現靈力飽和狀態，就好比這裝滿水的茶杯一般對吧？”
“嗯，差不多吧。”
牧風聞言，又往另外四個杯子中倒滿了水，“可是老師，我體內那五顆光點現在是這個狀態…”
“啊？什麼意思？”
“就我說的啊，現在我那五顆代表靈根的光點都是靈力飽和狀態。”
諸葛尋聞言頓時愣住了，“這不可能，靈根靈力飽和便代表着修士到了假丹境界，而到時不管如何修鍊，都無法繼續吸納天地靈力。”
諸葛尋見牧風雖沒有反駁，但其面色卻是十分嚴肅，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是認真的？”
“老師，修鍊上的事我可不敢隨意開玩笑。”
諸葛尋聞言再度沉默起來。
他圍着牧風繞了兩圈，隨即摸着下巴思索起來，“不應該啊…這顯然不符修真界的常理…可這小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可…這怎麼會呢…難道…難道是他修鍊的那天衍訣的緣故？亦或是他體質特殊？”
“老師，您覺得我現在該怎麼做？是照常突破還是…老師？”
“啊？哦…怎麼做是吧？為師想想…想想…”
諸葛尋面色陰晴不定起來，不由暗道：“這我哪知道怎麼做…這我可是聞所未聞，照常突破？不行…多靈根修士我也見多了，可據我所知，他們在突破之後，其餘靈根的光點會被主靈根吸收，從而達到靈力比之單靈根修士多，戰力略強，但既然這小子修鍊到了這種狀態，那定然有蹊蹺，可若是不突破又該如何…”
思索片刻后，諸葛尋乾咳一聲道：“咳…那什麼，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選擇？”
“第一就是照常突破，不過在為師看來，若是照常突破了，那日後或許跟尋常修士無異。”
“第二個呢？”
“嘗試將他們融合，可為師也不知道是否能成功，你要知道，五行相生，但也相剋，而且我也不知道失敗會帶來什麼後果。”
牧風聞言眉頭微皺，這兩個他都曾考慮過，前者顯然不是他想要的，可後者，正如諸葛尋所言，不知失敗的後果。
他之所以一直等着不突破，便是以為諸葛尋知道其中利弊，可現在看來，即便是諸葛尋似乎也不清楚。
問題再度回到了起點，不過牧風卻仍是打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