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三個選擇
“果然在那…”
“副帥，您可不能去，這明擺着是個陷阱，而且對方可是貨真價實的化神修士…”
牧風無奈笑道：“呵呵，不去？先不提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其次，你也應該聽到了，我們怕是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歐陽雲聞言一咬牙，“行，那等屬下解決了他們陪您一起。”
“我也…”
沒等端木青說完，牧風擺手道：“不用，你們在這幫忙即可，對方若是真想殺我，想必剛才就能辦到，他既然想我過去，那麼定然是準備跟我談條件了，應該無礙，行了，時間不等人，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牧風說著便踏上飛劍。
端木青眼中擔憂之色盡顯無餘，正想跟上之時，一旁的歐陽雲輕嘆口氣道：“你即便跟去怕也只會是累贅，副帥說的沒錯，對方若想下殺手，我們已經道消，而且副帥口中非去不可的理由在我猜測，或許是對方手中握着他的把柄或是摯愛親朋，你若去了，反倒增添了對方手中的價碼。”
…
一個時辰后。
“不錯，倒真敢來，甚至都還沒帶上那元嬰小輩，不錯不錯…”
牧風落下，先是掃了一眼說話之人，隨即目光看向那熟悉的木屋旁。
自己離開這裏已經近十年，可此刻的木屋卻是並未有什麼蛛網之類的，顯然是有人生活的痕迹。
木屋旁，有着幾面小旗像是圍着什麼不停的旋轉着。
牧風雙眼微眯。
“哦？看來是發現了什麼？”
吳昆說著，大手一揮。
只見那小旗內兩個身影顯現而出。
“月瑤？”
牧風疾步上前，可剛伸出雙手卻好似觸碰到一道無形的屏障，生生的被震飛數丈遠。
“別費力了，此幡雖只是下品靈寶，但在老夫的操控下連那虛神境界的柳婆子也沒絲毫辦法，更別提你這築基…不對，假丹小修了。”
此刻的林月瑤嘴角仍掛着一絲血跡雙目緊閉，柳長老更是氣息萎靡，牧風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不過他也知道面前之人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前輩，雖不知道晚輩何處得罪了您，可您至今留我性命，想必是想談什麼條件？如此的話，可否先將她放出來？”
吳昆看向牧風雙眼微眯，隨即笑道：“可以。”
說著，那圍着林月瑤的幾面小旗飛到其手中。
沒了束縛，林月瑤的身子瞬間朝後方倒下。
牧風見狀，一個箭步衝出，正好將其接在懷中。
緩緩的抱着林月瑤蹲下，抹去其嘴角血跡，心念一動，一粒丹藥出現在手，放到林月瑤口中讓其服下后，牧風再度開口道：“前輩，您貴為化神修士，對個小輩出手不怕他人恥笑？”
吳昆在見到那丹藥出現之時先是雙眼一眯，隨即大笑一聲道，“哈哈…怎麼你們這些小輩都喜歡說這話？”
牧風將林月瑤的一縷青絲捋到耳後，“那敢問前輩，能讓化神修士做到這個地步，是晚輩得罪了您，還是說月瑤或是天水門得罪了您？”
“看來你們的記性都不好啊。”
吳昆說著，拋出一枚玉簡。
牧風接過，神識融入其中，片刻后，牧風眉頭微皺，“原來是此事，前輩是他家中長輩？”
“此人是老夫孫兒。”
“前輩是來報仇的？”
“算是吧。”
“可前輩至今沒出手殺我，是在顧忌什麼？”
“顧忌？”吳昆雙眼微眯，頓時化神修士的威壓直接作用於牧風身上。
牧風想抗，可這哪是他能抗住的？頓時一口鮮血噴出。
“小子，老夫勸你說話先過過腦。”
牧風抹去嘴角血跡，看向吳昆，面色如常。
他之所以敢這般肆無忌憚並不是因為自己有着和其一戰的底牌。
若對方是元嬰哪怕是虛神修士，那麼服下最後的一粒修為丹，加上自己的一些法寶和最後龍帥給的符籙可拼上一拼，但面前的可是化神修士。
即便那符籙的威能真如龍帥所言，能讓化神修士脫一層皮，可只要對方尚有一口氣，那也能瞬間要他性命。
牧風所依仗的，便是天衍訣中的天衍術，天衍術可窺探命數，而且即便如何的想方設法去改變那命數，卻也只能改變過程無法改變結果。
牧風的生死劫尚有百餘年時間，那麼自己是斷然不可能現在殞命的，這便是他的底牌了。
當然，那也並不是全部，牧風也不會將自己的命全數寄託於一個自己還不了解的術法之上，正如他所言，吳昆之所以沒立刻抹殺他，定然是有什麼顧慮。
“前輩，說您的條件吧，您是想得到什麼？或是想知道什麼？”
吳昆站起身子，走到一旁圍着奄奄一息的柳長老轉了一圈，“當初我便提醒過她二人，人是你殺的，我呢，也只是為了尋你罷了，她二人若不出手，尚不會弄到這般田地。”
牧風聞言不屑一笑，“晚輩聽說柳長老是虛神修士，而月瑤現在也才不過結丹期，您若是不想與她們拚鬥，應該辦法有的是吧？比如現在仍禁錮着柳長老的法寶，而且想必天水門現在的處境也是您造成的吧？”
吳昆瞥了牧風一眼，“小子，你要知道，修真界是殘酷的，而化神修士也有着化神修士的威嚴，不是誰都可以隨意挑釁的，她們既然挑釁那便應付出應有的代價，老夫沒直接殺了她們已是仁至義盡，至於天水門…”
吳昆話音一頓，“老夫在此等了兩月，屬於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了，行了，言歸正傳，老夫先問你幾個問題，但凡你想耍什麼心機，老夫會頃刻間取你三人性命。”
牧風聞言沒有說話，靜等對方口中的問題。
“老夫見到了你在秘境中擊殺越兒的畫面，可老夫不解，你那時不過是築基期，越兒可是貨真價實的結丹修士，即便在秘境中修為被陣法禁制壓制，但也能發揮出假丹境界的實力，而且那時他身旁還有數名結丹修士，可不是你能隨意近身斬殺的。”
“前輩是想問什麼？”
“別打斷老夫說話。”吳昆繼續道，“後來我派人調查，更是得知當初進入秘境的修士死傷無數，即便鄰國也是一樣，活着出來的可沒幾個，要知道，結丹以上修士進入秘境后修為會被壓制，元嬰以上修士進入更是會直接爆體而亡，可能進入秘境的修士都是各門派的精英，他們可不是尋常同階修士能隨意抹殺的，可想到越兒之死，老夫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你。”
“前輩是懷疑他們都是我殺的？”
“難道不是？”
“是我。”
“為何？”
“我得知那人…也就是您口中越兒的身份，擔心暴露，便都殺了以免走漏風聲。”
吳昆一怔，隨即哈哈笑道：“哈哈…你倒是算實誠，沒錯，即便換作是老夫，想必也會如此，在修真界中唯有保命才是上上之選。”
“這便是前輩想知道的？”
“當然不是…”吳昆走到牧風身前丈許處，“這不過是為了一解老夫心中疑惑罷了，小子，你身上有太多老夫看不透的地方。”
吳昆說著，盤膝坐下，“你與人鬥法的能力遠超修為，想必你擊殺的修士中不乏有着修為遠超你的結丹修士吧？
“她先前被老夫以靈寶束縛，即便尋常元嬰修士也無法發覺，但你先前模樣顯然是發現了些許異常，雖說難以置信，但由此可見你的神識強度比之尋常元嬰修士有過之而無不及。”
吳昆說著看了眼牧風的手繼續道：“你手上的，應該是儲物戒吧？可即便是老夫，也只能模糊的看到其虛影，想必是被施加了禁制，能瞞過化神修士的禁制，呵呵…有趣。”
牧風聞言卻是一愣，他知道自己的儲物戒上的禁制只能瞞過化神以下的修士，可面前之人是化神修士無疑了，因此先前才毫不避諱的從儲物戒中拿出丹藥，但這禁制似乎對其也有些許效果。
“玄天宗那些廢物可培養不出這等人才，至於散修…尋常散修也不可能，說吧，你是否是某個修仙家族之人？”
牧風聞言恍然，原來這才是對方一直沒殺他的根本原因了。
修仙家族的子弟都會在家族中留下魂燈，魂燈若是滅了，那便意味着魂燈的主人道消，與之同時，魂燈會留下一道青煙，而青煙中會顯現出其被擊殺之時的畫面。
吳昆畢竟修鍊了數百年才到如今的境界，顯然是擔心被報復，這才不敢輕易動手。
“前輩應該知道晚輩姓名。”
“知道，牧風…不過魏國以及周遭鄰國可沒有姓牧的修仙世家。”
牧風微微一笑，“那不知前輩可否知道宣武國牧家？”
吳昆聞言瞳孔猛的一縮。
宣武國的牧家他知道，那可是連看門的都是元嬰修士的家族，即便整個魏國群起而攻之那也是有去無回。
吳昆強壓下心中震驚，面露笑意，“呵呵，你說你是牧家的人？”
“前輩不信？”
“小子，老夫不知你從哪聽到宣武國牧家的，可你或許不知，牧家，即便是旁系，也唯有在結丹之後才會接受歷練外出，可據老夫所知，你拜入玄天宗之時，只是個尋常凡人罷了。”
牧風面色如常，心念一動，一枚血紅色的玉佩飛出。
吳昆接過定睛一看，頓時一驚，“血玉！”
“前輩看來對牧家知道得還不少。”牧風面帶笑意。
這血玉是他爺爺的，在他發現之時便猜到這血玉代表着什麼，一直都被放在儲物戒中，他本想着等日後去到那牧家之時會有用，卻是沒想到現在就能起到作用。
吳昆看向牧風雙眼微眯。
血玉，跟一些宗門的身份令牌一樣，這是牧家身份的象徵，而且根本無法造假。
牧家之所以有如此威名，便是家族內的高階修士眾多，而能培養出這麼多的高階修士，因為牧家有着幾處上等靈脈以及一處靈石礦脈。
而這血玉便是那處靈石礦脈內獨有之物，原本只跟尋常玉石一樣通體剔透，可修士佩戴之後，便會慢慢的吸收修士的血氣，最後轉變為血紅之色。
“你真是牧家的人？”
牧風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看着懷中的林月瑤。
吳昆見狀猶豫起來。
其實牧風猜對了大半，吳昆的確是擔心他是某個家族子弟被報復，但在吳昆心中，這樣的可能性極小。
可他實在是沒想到，牧風不但是家族子弟，甚至還是那威名遠揚的宣武國牧家。
“怎麼辦…從這小子的神情以及神識波動來看，絲毫不像是在說謊，而且暫且不提他與人鬥法時的實力以及那儲物戒，這血玉可是貨真價實的，是他偷來的？”
想到這裏，吳昆搖了搖頭，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賭。
半晌后，吳昆深吸口氣平復了心中的情緒，“小子，即便你真是牧家之人又如何？所謂欠債還錢殺人抵命，老夫若是就這麼算了，那老夫的顏面何在？”
牧風聞言嘴角微微上挑，啰嗦個半天，正戲總算是要來了。
“那前輩是想如何？”
“老夫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據老夫所知，秘境中是越兒有錯在先，可此事還有待老夫查證，不過他死在你手也是毋庸置疑的，因此老夫給你三個選擇。”
吳昆說著將血玉還給牧風，“首先，老夫可以現在直接將你抹殺以報老夫孫兒之仇。
“二，你交出魂血，如此一來，等老夫查出真相后，若真是越兒的錯，那看在牧家的面子上就罷了，到時自然會歸還你的魂血，若真是你殺人奪寶，那老夫到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的取你性命。”
牧風雙眼微眯，此人說得冠冕堂皇，口上如此說著，實際上顯然是想去查證自己身份的真實性，若自己不是牧家的人，怕是便直接會以魂血為引瞬間抹殺自己，即便查不到，可自己的魂血在對方手裏，等對方什麼時候遇上危險，怕是也會為孫子報仇拉自己上路。
而且即便查證屬實，手中握着牧家之人的魂血，想必日後還能成為自己的底牌。
牧風不由得有些感嘆，這修鍊的數百年的老怪果然是心機深沉。
“說到這裏，關於合歡宗的隱秘老夫不妨告訴你，如今的合歡宗大不如前，其根本原因，便是合歡宗的雙修之法，雙修之法分陰陽互補和採補，而老夫宗門也非魔宗用的是互補之法，可如今的修真界女修是少之又少。”
“前輩是想？”
“天水門雖男女弟子都有，可其中大多是女修，因此，老夫給你的這第三個選擇，便是天水門和我合歡宗合二為一，如此不但我合歡宗的弟子有了女修可以修鍊，天水門的弟子也能提升修為，可謂是皆大歡喜了。”
牧風聞言眉頭一皺，“前輩，這您或許該去跟那邊的柳長老商量。”
吳昆聞言瞥了柳長老一眼，“哼，那老婆子太過於死板，以往也跟她玉簡傳音過數次，可都被反駁了，而且…”
說到這裏，吳昆面露不明笑意，“她現在雖然還有一絲氣，不過跟我一戰後卻是元氣大損，不但修為大跌，而且想必活不過三年，能讓老婆不要命的護着，那到時合歡宗的宗主定然是你懷裏這小丫頭，而你是她的道侶，她肯定會聽你的，如此一來，我跟你商量可沒什麼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