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闖秘境
翌日。
剛到辰時，牧風便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一棵大樹后觀望起來。
今日便是初三，但牧風也不知更為確切的時間，只能提前做好準備靜等秘境開啟。
…
轉眼烈日當空，已是午時。
“怎麼還沒動靜…”牧風眉頭微皺，有些納悶起來，“難不成不是今日？”
就在牧風躊躇之際，數十名修士從空中落下。
“那是…”
由於牧風擔心隨意使用神識被察覺，因此只能以肉眼觀看。
“那道袍我見過，好像是七道宗的人…看來沒錯，再等等…”
又一個時辰過去。
在七道宗之後，牧風又看到了不少身着宗門服飾的修士落下。
不過牧風卻是沒一個認識的，只得從一旁那些散修的議論聲中獲取信息了。
不一會兒，一個略顯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牧風的視野中。
“玄清掌門…玄天宗的人也到了。”
牧風雙眼微眯，突然間，他瞳孔猛地一縮，“那是…青…青雲子？！怎麼可能？他不是死了？怎麼會…”
牧風清楚的記得當初是自己親手將其屍體埋葬，可遠處玄清掌門身旁之人怎麼看都是青雲子無疑了。
“難道…”牧風思索些許。
他想以神識確認，可終究還是放棄了，現在那裏別說玄清了，還有其他幾名元嬰老怪，可不是自己能亂來的。
“算了，應該沒錯了，懸賞令中有我的神識氣息，而那時也只有青雲子跟我的神識有過接觸…此事日後再行探查吧，現在還是秘境要緊…”
牧風強行壓下心中的情緒，繼續等待起來。
約莫一刻鐘后。
數十名白色的身影落下，周圍瞬間沸騰了起來，議論聲也是此起彼伏。
“看，天水門的來了！”
“天水門？就是那個全是女修的宗門？我看看…”
“噓…小聲點，看就行了，她們雖然是女修，但也不是我們一介散修可以招惹的…”
牧風聞言心頭一動，“天水門？月瑤去的宗門？”
隨即也是將目光放在了那眾多白色身影上，不過見到那些白衣身影除了一個中年婦女外，其他幾人頭上都是帶着面紗，無法看清面容后，牧風不由得眉頭微皺，現在他可不敢以神識探查。
玄清突然走到那中年婦女身前，抱拳笑道：“柳長老，沒想到天水門這次是您帶領，多年未見，可還安好？”
柳長老好似沒聽到其說話一般，她看向身旁少女問道：“你可想好了？”
玄清見狀，面露尷尬之色，不過也不敢多說什麼，雖說面前之人跟他一樣都是元嬰修士，自己也是玄天宗的掌門，不過自己只是元嬰中期，而對方卻是元嬰後期，更是天水門的太上長老，論權力可比天水門的掌門都大。
那少女看了眼玄清，眼中似有寒光涌動。
這讓得玄清掌門也是有些摸不着頭腦，無奈之下他也只得再次抱拳行禮隨即退回到先前的位置。
少女收回目光，輕嗯一聲道：“嗯，但師父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我答應你什麼了？我只說盡量罷了，你也知道修真聯盟的實力。”
少女聞言美目望着對方，“我要的不是盡量，牧風哥被修真聯盟懸賞已經過去半年有餘，至今仍是沒有絲毫的消息。”少女話音一頓又道，“師父，您應該知道我當初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答應您來天水門。”
“月瑤，那牧風為何被懸賞師父也跟你說了，雖說修真界殘酷，但殺害師父可是罪不容恕的，日後怕也只會淪為魔修，你何必為他這般…”
少女正是林家林擎之女，林月瑤。
林月瑤聞言看向柳長老，雖說對方是她的師父，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可她卻好似絲毫不在意一般，眼中一片冰冷。
柳長老其模樣，也是頗為無奈，雖說氣不打一處來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她們天水門現在的處境有些微妙，因為只收包含水屬性靈根的女修士緣故，宗門的實力是一日不如一日。
之所以能成為魏國以南的三大宗門之一，其實全是因為她這個在元嬰後期多年隨時有可能化神的太上長老存在。
可別人不知，柳長老自己卻是知道得清楚，自己已經沒有多久的壽元了，而且這輩子怕是也無緣化神。
因為宗門一直傳承下來的規矩和功法的原因，只收包含水靈根的修士，而天靈根的純水靈根修士在宗門內更是寥寥無幾。
而且柳長老也一一看過，雖說天資不錯，但即便他傾力培養怕是也頂多是個元嬰期修士。
無奈之下，柳長老只得親自去尋找天靈根的弟子。
也就在數年前，她發現了林月瑤，一眼便是看出林月瑤冰靈根。
冰靈根是由水靈根變異而來，這讓得她喜出望外，看到了希望。
在幾年的傾力培養下，林月瑤也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僅在入門的第二年便成功築基，如今更是已然突破到築基後期，結丹指日可待，其天賦即便是她也是為之感到駭然。
柳長老輕嘆口氣道：“哎，月瑤，是為師說錯話了，不過那懸賞令可真不是那般容易擺脫的，除了我曾經告訴你的方法外，為師實在是想不出其他辦法。”
“那這秘境我便不去了，有這時間我情願去打探牧風哥的消息。”
“你…你這孩子，為師怎麼說你呢？”柳長老聞言有些氣急了，突然間她好似想到了什麼，隨即又道，“月瑤，你這麼想，這秘境中天材地寶無數，說不定能找到一些能幫助那牧風的法寶丹藥不是？”
“當真？”
柳長老見對方似又有了興趣，急忙點頭道：“當真，師父何曾騙過你不是？”
“我再想想…”林月瑤柳眉微皺思索起來。
“行，你好好想，不過時間可是不多了。”
柳長老說著看了眼不遠處的玄清，心中暗道：“已經過了大半年時間，先前聽玄清說那牧風剛凝氣成功不久，想必早已被修真聯盟找到將之抹殺了，不過真要是那樣也好，月瑤沒了牽挂，修鍊速度只會更快。”
就在這時，空中落下十人。
“你們看，修真聯盟的執事長老也到了…”
十人皆是男子，其中八人除一人結丹中期一人結丹初期外，皆是築基修為。
另外兩人一名看似四十來歲中年男子，其身體散發的氣息跟玄清不相上下。
而那為首之人滿頭白髮，一身的仙風道骨，修為深不可測。
原本在一旁打坐中那些宗門的掌門也是齊齊起身抱拳：“呂長老。”
白髮老者微微點頭，走到柳長老身旁，“柳道友，許久不見啊，這些小事讓門內小輩前來即可，何必你親力親為？”
“老身只是剛收了弟子，不放心她罷了。”
“哦？”白髮老者聞言在其身後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最後目光落在林月瑤身上，隨即微微點頭，“嗯…着實不錯，難怪能讓你在旁護着。”
說著，白髮老者也是走到一旁盤膝坐下，靜靜等着。
此刻不遠處的牧風臉色愈加難看起來。
下面一共有着六個宗門，魏國以南前三的玄天宗，七道宗，天水門，以北的御獸宗，合歡宗，清風觀。
而且除了天水門外，其他宗門的掌門無一缺席。
再加上修真聯盟的二人，在場的起碼就有着八名元嬰老怪坐鎮。
不過唯一值得牧風慶幸的便是他發現直到現在也沒有感受到他人的神識探查。
想來也是，尋常修士可不敢在面前這眾多老怪面前隨意施展神識探查，至於那些元嬰期的掌門，似乎也都有分寸，更不屑去神識探查他們這些在遠處觀望看熱鬧的散修。
“看來此地是不宜久留，這怕是只能放棄了…”
這般想着，牧風正欲離去。
突然間，一道嗡鳴聲響起。
眾人皆是心神一震，抬頭看向空中的旋渦。
白髮老者見狀也不墨跡，看向身旁中年男子微微點頭，隨即二人一同走到那空中旋渦的正下方。
只見白髮老者手中拿出一物，手中掐訣隨即扔向空中。
一尊巨大的石像顯現而出。
“有勞幾位了。”
幾位掌門相視一眼都是走上前去。
“柳道友，可就差你了。”
柳長老看了眼林月瑤，隨即也是走上前去。
八人相視點頭，隨即各自走到一處，雙手同時掐訣，一指那石像。
石像頓時震動起來。
片刻后，以極快的速度旋轉。
除了柳長老和那白髮老者外，其他六人額頭泌汗，好似頗為辛苦一般。
“開！”
白髮老者一字出口，那石像瞬間停止了轉動，石像的嘴緩緩張開，朝着空中的旋渦吐出一道光束。
光束融入旋渦之中，旋渦逐漸擴大，不一會兒，就形成了丈許有餘的虛影大門。
剛走幾步的牧風不由停下了腳步，“他們這是…難道開啟秘境的出口需要他們親手維持？”
一旁的白髮老者見虛影大門成型，急忙喊道：“老規矩，北部的三大宗門先行進入！其他人也準備好！”
御獸宗掌門聞言看了眼身後微微點頭。
其身後頓時走出五人，齊齊朝着那虛影大門飛去。
在合歡宗的五人進去虛影大門后，白髮老者先前帶領的那八名修士也是齊齊騰空而起。
隨着一個個修士沒入虛影大門，空地的人影瞬間稀疏了不少。
片刻后，僅有天水門的修士還未進入。
柳長老看向身後，見林月瑤仍是猶豫不決，不由眉頭微皺。
“柳道友，我們可不比您和呂長老，可堅持不了多久啊！”玄清突然開口。
此時，除柳長老和那白髮老者外，其他六人皆是滿頭大汗，即便是元嬰修士，但維持這秘境入口開啟也是費了不少力氣。
林間。
牧風臉色陰晴不定，“看樣子，那幾個掌門都需要維持陣法開啟無暇分身，可雖說神行術速度不錯，但他們畢竟是元嬰老怪，想要趁機溜進去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會神行術的應該也不止我一個，不然早就有闖秘境的先例了…”
略微猶豫后，牧風心念一動，一粒丹藥出現在手。
“服下這修為丹倒是有機會…可…”
這是他爺爺留給他的眾多丹藥中的一種，不過卻是只有三粒。
而且是他爺爺在臨終前耗盡了畢生的修為所煉製，雖說有不少的副作用，但卻能讓服用者的修為在短時間內暴漲。
“拼了！”
下定決心后，牧風直接將扔進口中。
就在那丹藥入口的瞬間，牧風修為瞬間暴漲起來。
築基中期…後期…
結丹中期…
元嬰初期…
牧風面露訝色，他沒想到丹藥竟然如此霸道。
“呼…”
牧風深吸口氣，現在可沒時間感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丹藥的藥效過了之後，自己依然只是築基初期修士罷了。
將神行術施展到極致，眼露堅定之色，直接朝着那虛幻大門而去。
“誰？！”
就在牧風出現的瞬間，那白髮老者突然回頭，柳長老也是雙眼微眯。
其他幾名掌門聞言，也是意識到了什麼，齊刷刷的看向空中一處。
牧風見狀不妙，手中再次掐訣，速度再添幾分。
“元嬰修士？哼！管你是何修為，怕是也太不把我等放到眼裏！”
白髮老者話音一落，單手掐訣，隨即屈指一彈，一道白芒朝牧風疾馳飛去。
牧風頓時感到危機感臨近，猛然回頭，正好看到那急速而來的白芒。
一咬牙，牧風心念一動，一塊略顯古樸的石盤出現在手，石盤瞬間變大擋在牧風身前。
砰！
白芒落在石盤之上爆炸開來。
“靈寶？”白髮老者雙眼微眯。
那幾個掌門聞言眼中似有貪婪之色。
法寶也分下中上三個品級，而在法寶之上，更有着靈寶，靈寶之威能可不是普通法寶能比擬的。
“什麼情況？有人闖秘境？”
“不知道啊…剛好像聽到呂長老說元嬰修士？”
“怎麼可能，元嬰修士進入秘境不是自尋死路？”
議論聲此起彼伏。
白髮老者大手一揮，煙霧瞬間褪去，露出其內之人。
牧風此刻嘴角溢出一絲血液，氣息也似萎靡了幾分。
“果然靠藥物臨時提升的修為和真正的元嬰修士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你是…你是牧風？！你怎麼可能是元嬰修士？”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
牧風看向說話之人，眼中寒光一閃，隨即繼續朝虛空大門飛去。
青雲子嚇得頓時一哆嗦。
柳長老身後林月瑤聽到后猛的抬頭看去，雙眼瞬間濕潤起來，隨即二話不說，也是騰空而起朝虛影大門飛去。
“那就是牧風？”柳長老嘴中喃喃，剛回頭準備說什麼，卻是發現林月瑤已經朝虛影大門飛去。
“哼！找死！”白髮老者見牧風仍是執意，再次冷哼一聲，就欲撤回維持陣法的手。
柳長老見狀看了眼即將沒入虛影大門的二人，頓時一驚，急忙喝道：“呂道友！我天水門的弟子還沒進入，你若此時撤手，秘境入口消失后可得等上二十年，我天水門可不是那般好欺負的！”
白髮老者聞言，眉頭微皺，還沒來得及說話，卻是發現牧風已經沒入了虛影大門，隨即一咬牙，“叫你的人快點！”
“你們保護好月瑤！”柳長老看向身後幾人道。
“遵命，太長老！我等定讓小師叔安全回來！”四名白衣女修也是朝虛影飛去。
在最後一人沒入那虛影大門后，白髮老者大手一揮，石像再次化作拳頭大小落在他手中。
隨即他走到青雲子身前，“你叫什麼！”
青雲子急忙起身抱拳行禮，“呂前輩，在下玄天宗七長老青雲子。”
“長老？”白髮老者看向一旁已經在調息中的玄清掌門，“你們玄天宗如今一名築基小輩也能當上長老了？”
玄清略感無奈，“呂長老，青雲子原本也是結丹後期，結嬰指日可待，可卻不幸跌落修為，此事說來就話長了，不過應該要不了多久便能再次結丹。”
白髮老者不由再次在青雲子身上打量些許，隨即問道：“老夫聽你剛才喊那人名字？你認識？”
“回稟前輩，那人名叫牧風，曾是晚輩的弟子。”青雲子恭聲回道。
“弟子？混賬！當老夫老糊塗了不成？即便你沒跌落修為也不過是結丹修士，能有元嬰期弟子？”
“前輩，此事說來話長了，可晚輩可以肯定一點，那定然不是他的真實修為，他半年前才剛凝氣成功，剛才定然是某種幻象法術。”
“哦？”白髮老者眼中似有殺意浮現，“你的意思是老夫就連一個凝氣小輩的幻象法術也看不破？一個凝氣小輩施展幻象法術便能抵抗老夫的一擊？”
青雲子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冷汗直流，“前…前輩，晚輩不是…”
一旁的玄清輕嘆口氣，走上前去，“呂長老，他的意思應該是那牧風或許使用了某種特殊法寶或是服下了某種丹藥這才能將修為短時間提升到元嬰期，實際修為應該也還是凝氣期修士罷了。”
白髮老者聞言雙眼微眯，“先前那盾牌顯然是靈寶，能提升修為的法寶老夫沒聽說過，不過丹藥的話…修士以自身修為倒是能煉製出修為丹，不過能讓凝氣期修士提升到元嬰期的修為丹，那煉製丹藥的修士至少也是元嬰中期甚至後期…這小子手裏的寶貝不少嘛…”
“前…前輩…”
“怎麼？你還有話說？”白髮老者再次看向青雲子。
青雲子猶豫起來，心中暗道：“雖然想得到那儲物戒，可現在看來怕是無望了，那畜生已經知道我還沒死，剛才看我的眼神也是不善，若真是修為丹，而且還有一粒的話，那麼牧風出了秘境之後我怕是就凶多吉少了…”
這般想着，青雲子一咬牙道：“前輩，或許是化神修士煉製的丹藥。”
“哦？”
隨即，青雲子便把牧風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了白髮老者聽。
在他想來，即便現在得不到那儲物戒也斷然不能讓牧風繼續活着，畢竟自己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
一刻鐘后。
白髮老者看向身旁的中年男子，“吩咐下去，魏國境內所有秘境出口派人把守，至少要有一名元嬰修士，定不能讓那牧風跑了。”
他眼中此刻滿是貪婪之色，“化神修士留下的儲物戒…”
“哎…”
不遠處的柳長老輕嘆口氣，“月瑤啊，你這心上人怕是難逃一劫了…”